第14章 神赐者
与死亡擦肩而过，列维送了口气。
随后，他直视维克托，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维克托坐回到摇椅上，抽着烟回答道：“一个测试，确定你是否无比坚定地想要抓到洛里。”
“如果我犹豫了呢？”
列维开始担心起卡里夫和老基恩的安危。
维克托看着列维回答，他的回答令列维放下心来。
“我不是洛里，随意践踏生命这种事我做不出来。如果你犹豫了，我只是不再浪费口舌继续和你聊下去了。”
“那你会怎么做？”
列维不认为对方会就此离开。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走，你知道一些东西，所以你要忘记。而我则会帮你忘记。”
帮我忘记……抹除记忆。
假设我刚才的的回答令其稍有不满，维克托恐怕真的会像他所说的那样将与洛里案相关的事情从自己的大脑中抹除。
列维想起了另一件事。
自己尚未穿越而来时，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曾被委托的那几个案件。有关这些案件的记忆也存在了部分缺失，导致自己无法确定自己穿越前是否真的能够看到鬼魂。
眼下，维克托的话成为了线索。
列维打算继续问下去，说不定答案会浮现出来。
“抹除记忆！你是要对我催眠吗？”
“不，不，不。”维克托摆摆手，没有察觉列维的目的，“催眠太低级了。”
接着，他扬起嘴角摆出一副故作神秘的姿态，说道：“你知道洛里掌握了某种超越常人理解的力量，其实我也一样，像我们这类人被称作神赐者，生活在隐藏在普通人社会下的神秘侧。像你们所熟知的占卜、炼金术、咒语等都属于神秘侧的事物，不过有些是真，有些则为假。”
“超越常人理解的存在……神秘侧。”
列维再度想起了子弹穿过洛里身体时诡异的场景。
“其中，被我们神赐者最主要运用的则是炼金术，通过不同炼金术与仪式的搭配，我们能够赋予物品以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
维克托说完，从马甲的口袋中拿出一只怀表，并将其展示给列维。
“比如这就是三神教会给我配发的炼金器，它的作用之一便是抹除目标的记忆，条件是需要目标完全配合，不能有一丝拒绝的念头。”
望着这块怀表，列维不知为何思维开始变得迟钝，而且这块怀表似乎有某种奇特的魅力，促使自己一直凝视着他。
列维很费力地才将视线从其身上移开。
“很苛刻的条件呢，不过倒也合理。”列维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毕竟无需发动条件便能随意操纵人记忆的话，这炼金器也太恐怖了吧！
如果自己是被这炼金器抹除了记忆，那么当时的自己应该也是配合的才对……
维克托将怀表收好，继续说道：“其实，大多数需要被抹除记忆的人都很配合。因为普通人接触到神秘侧的事物几乎都会变得疯狂，进而失去理智，而且某些存在即便是看上一眼也会终日深陷恐惧与绝望当中，最后自杀。”
他看向列维，确认列维的精神没有被这块怀表所剧烈影响后，露出惊喜的笑容。
“列维，你竟然能够以普通人的身份抗拒炼金器蛊惑，果然十分优秀。”
这又是某种考验？
列维开始思考维克托的举动，显然对方仅仅是为了来消除自己有关神秘侧的记忆，完全没必要去情报馆等自己出现，而且还跟踪自己到酒馆。
综合看下来，维克托的目的只有一个。
“你并不是来阻止我调查洛里的，相反，你是来帮助我来调查的。”
列维的语气无比肯定。
维克托沉默了数秒后，回应道：“一开始，我的确把你当作了普通人，想要避免你调查洛里，因为凭你的推理能力很轻易地得知洛里背后存在着一个巨大的力量，这力量使莱斯的治安官以及侦探们都对洛里犯案视若无睹。”
他再次点燃一支香烟抽了起来。
“不过，我看到了在【叶落馆】中你和马修之间的比试，以及当拉姆杀死马修后你的反应。我发现人们对你的评价是极为错误的，你并不是一位毫无才能的侦探，恰恰相反，你作为一名侦探毫无疑问是极为优秀的，甚至我甘愿拿你与阿弗雷德进行比较。于是，我改变了主意，选择给你一个机会，去调查洛里的机会。”
“我一定会查下去的。”列维迫不及待地说道。
“听我说完。”维克托深吸一口烟后，说道：“但你若是一个普通人，抱歉，我无法让你继续调查下去了。我不能让你白白送死，即便你有着常人中顶尖的智慧，可你的对手并不是普通人，而是各种各样有着诡异能力的神赐者！以普通人的身份你毫无胜算！”
“成为神赐者是有代价的吧。”
从维克托严肃的表情中，列维已经知道对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获得力量从来都是有代价的。
如果掌握这些超越常人理解的力量无需代价的话，全世界恐怕没几个普通人了。
“没错。”维克托的眼神中闪过些许悲伤，接着他无比郑重地警告道：“列维，成为神赐者意味着与疯狂对抗，若你的灵魂脆弱，试图成为神赐者的下场只有一个，堕入疯狂的无尽深渊。而当你侥幸跨过壁垒，进入神秘侧的世界，邪神的低语也将时刻萦绕在你的脑海。”
“我们的工作是维持莱斯神秘侧的平衡与稳定，抓捕失控的神赐者几乎是日常，而越是接近疯狂，自己堕入疯狂的可能便会骤增。”
“如果你愿意终生与疯狂作伴，愿意为了莱斯奉献自己的生命，那么来加入我们。但是……珍重你的选择，一旦给出答案，就没有后悔。我已经不知道亲手结束过多少同伴的性命，希望你将来不会出现在那名单之上。”
选择？
这对于列维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选择。
“维克托先生，我的选择您刚才已经看见了。即便是拿枪抵住我的头，答案也只有一个。我会加入你们，成为三叶草事务所的成员，也同样会成为一名神赐者。”
“你确定？”
“确定。”列维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好，入职手续明天应该就能办妥。”维克托掐灭香烟后起身，“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中午到这个名片上的地址报道。”
说完，维克托准备离开。
不过刚刚起身的他想起了什么，又转回头看向列维，说道：“列维，我有一个私人的问题想要问你，不知道你放不方便回答。”
私人问题？
列维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他没有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
得到同意，维克托便很好奇地问向列维：“我很想知道作为一个莱斯大学历史系的高材生，以及莱斯最有名望的斯宾塞家族的第二继承人……列维先生，你为什么要成为一名侦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