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求签佛寺
“这个怎好？怎么好使唤驼叔的家资！”
曾正忙忙伸手推过。
“我一个孤老头子要钱何用？周济与你也是功德。
再说了，你拿金币交于九哥去长安换钱，当我不知！
你切记！九哥换钱来，万不可修屋建堂，无端惹来不良人等垂涎，你命不久矣！
这等事宜，等我得空与你父亲从长计议！”
驼六压低声音安顿曾正。
“驼叔教诲得是！我谨记在胸！”
“好了！今晚至此！且等你明日把那几个主儿问安回来再说，这人世间的理儿，是边教边做才能长进的。”
曾正长揖告别驼六，走出了客栈。
河水哗哗，夜风徐徐，而蛙鸣蝉声却是这么的聒噪！
曾正的心里比这蛙鸣蝉声还要烦乱，一番请教，人生的哲理没多少，生活的潜在压力和无望的未来却是一大堆。
半月来种菜的喜悦被忧心忡忡打消的干干净净，丢进了黄河水……
现代生活的经历让曾正的心里躁动不安，他决心要打破现状，走出这看似喧哗实则荒蛮的边地，要到长安的念头重新占据了曾正的心。
翌日，曾正分别拜访了校尉和驿官。
两位边所的主子收了银子，绝对是乐得一塌糊涂，这曾家儿郎就是懂礼数，放心，有事儿我们给你办了。得！有钱鬼都给你干活，何况贪欲如河壑的人呢！
揣着一百文铜板，曾正沿着寺庙山下的石阶而上。
身后的喧闹逐渐远了一些，肃穆的佛音渐近。
抛开刚才虚假的寒暄，曾正的心安静了许多。
山门两边壮硕威武的金刚护法神，三眼怒睁呲牙咧嘴，各自手执法器怒目对人，一副不把魑魅魍魉挡于门外誓不罢休的忿怒样子。
心有龌龊或犯有罪孽者，见此定会心颤腿抖，曾正自然不会。
进的庙来，一处灰砖佛塔矗立，不闻杂声，只有经声佛号不断萦绕塔前殿后。
想起儿时随奶奶敬香的场景，和自己在这寺院里和几个小沙弥嬉闹的情形，曾正望着大殿，怅然若失。
“阿弥陀佛！施主何事？”
不知何时，一位年轻僧人双手合十站在曾正身边。
“哦！阿弥陀佛！我是庙下村子的曾正，受父母所托，前来拜会住持，答谢幼时启蒙之德。”
“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请！”
年轻僧人把曾正引入一间香案坐几整齐摆放的干净屋子。
“施主稍候！待我禀报方丈。”
不一会儿，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阿弥陀佛！曾家郎君可是礼周啊！”
话说间，一位长须飘飘身体矍铄的老和尚持杖进来。
曾正赶忙离坐，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方丈安好！”
“曾施主不必多礼！请坐！请坐！圆智！看茶来！”
修行之人就是不同于凡夫俗子，方丈精目如炬声音洪亮，超凡脱俗的举止，感染的曾正不禁眼目端庄而正襟危坐。
曾正说明原委，方丈又合十致谢：
“曾施主一家宅心仁厚，定是福德无量！佛祖会保佑的！阿弥陀佛！
前些日子就闻得施主回来，亦进香还愿，这真是修德之家的福报啊！
又闻听施主得了波斯人的种子在种菜，可是种的好？”
“回方丈，都发芽出苗，应该会有收成的。届时我送些过来，方丈斋饭时尝尝。”
曾正虚心谦恭地说。
“阿弥陀佛！先谢过曾施主！如若收的种子，可否赐我寺一些，也可广种有成，多为往来布施方便。”
“这个一定！方丈善心，曾正谨记！”
正说间，年轻僧人端茶进来。
“曾施主请！”
曾正也不客气，轻手端起来，一抿：
‘吔！这茶清爽！不似驼六的那般浓稠。’
见曾正喝的喜欢，方丈微微而笑，却欲言又止。
细心的曾正看出来方丈好像有话要说：
“方丈是否……”
曾正还未说完，方丈接起话头:
“是这样！本来出家之人，不问俗世，但是曾施主一家与我寺渊源已久佛缘颇深，故有一问。”
方丈慈眉善目间是满满的真诚。
“方丈请将！曾正知无不言！”
“也非他事！施主在外十五年，已然俊朗成人，今日得见，举止有礼大不同于俗士凡子，此地贫瘠狭塞，恐不是施主心中的居地呀！”
曾正心里一惊，‘我昨夜才有的念头，这老僧竟然一见便知，真是隐士高人！’
“曾正不明白！请方丈示下！”
曾正倒是乖巧，顺话儿就开问。
“适才见你眉目轩昂但心事重重，依我数十年历见，你十几年闯荡浪迹，心已在繁华埠地之处，绝不在这渡口闭塞狭地，我思如何？”
“这……”
曾正被一眼看穿，反倒迟疑起来。
“施主不必疑惑，俗世大众皆向善而生为命而活，我佛慈悲佑护苍生，无论高低贵贱王侯庶子，皆是红尘过客，生在俗世活在当下，追求更好的生活，也是我佛的祈愿。”
方丈颔首微笑，让曾正心生敬意。
“本来有一点想法，但我世代府户，怕是命里没有。”
曾正谦卑的说。
“施主啊！芸芸众生你来我往，命由天定运不由人呐！但凡修德积善之家，都是会有现有福报的。你家忠厚勤俭，我怎不知！
时逢盛世，物华泽野众生欣欣，善者无畏慈者有报，施主不可枉误时运！”
“我要怎样去做才好？”
动心的曾正问了一句。
“如何做是施主心思，命恒定而运无不在！强求无益，施主需无常而待，则无动即来！阿弥陀佛！”
“哦！……”
曾正低头，若有所思，‘无常而待要待何时呢？’
“施主今日来，恰是黄道吉日，不如大殿求上一卦，依卦言事，如何？”
方丈询问。
“这行！还的请方丈解卦释疑！”
“如此便好！施主请！”
于是，曾正沐手持香，敬了菩萨，大殿里佛烟缭绕满室肃穆。
然后，曾正跪在团浦，接过一把象棋一般但较小一面刻字的木子儿，左三下右三下的摇起来……
‘桄榔啪拉’一声
一把木子儿悉数落在了大殿的砖石上。
方丈双眼微眯，仔细端详起来。
过了好一大会儿，方丈又掐指算了一算。
又一会儿，拿出一本发黄的卦书翻看起来。
“咦！”方丈的话音有些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