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精彩演出

在这个破碎的星系世界里，我呆呆地伫立在一场繁华的晚宴上。我看到舞台的灯光下站着一位周围没有淡蓝色海水包围的“人鱼”，她用欢快的高声调说道：“下面有请1营的肖邦为我们演奏一曲B大调夜曲Op.9 No.3。”

走上台的是一个瘦削的年轻男人，看不清他苍白的面容上有着什么样的情绪和表情，只见他整个人就像影子一般轻盈地踱步到台下舞厅前方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前。他坐在琴凳上，开始了B大调夜曲Op.9 No.3的演奏。静谧的礼堂中响起了婉转诙谐的音乐。随着曲子的演奏，调性出现了变化，出现了不少缠绵的装饰音。一种温情带着对现实与未来疑惑与不安的情绪弥漫开来，这无疑是一个充满色彩和戏剧性的梦，也像风雨不断晴雨交加的天空中闪现着的若有若无的彩虹。

不出八九分钟，曲子演奏完了。这时我才注意到，参加晚会的人们已经落座在各自团队所在的餐桌前。亚特坐在我右边的席位上，身着一套黑色大衣。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在室内她却要穿那么多，大家明明都穿着演出服或是晚礼服。亚特左边坐着露娜西比和瓦尼拉娜，再左边是乔和乔伊斯。我看到露娜西比，瓦尼拉娜，乔和乔伊斯都穿着统一的西门星老式航空军团的空军服。在第三次马西战争过去的这10年间，这种服装却成为了娱乐圈的流行风尚，在大量马提亚星女子偶像团体风靡神迹星系的同时成为一种表演马提亚星流行舞蹈的演出服。

如果说每个人为人都有着不可更改与生俱来的人性缺点的话，亚特兰蒂斯的缺点肯定是“不会拒绝人”。如果你再多认识她一段时间，根据你对她的了解一定会觉得她绝不会穿上西门星空军制服去跳马提亚星的后现代电子音乐舞蹈。但是此时尽管她用黑色大衣捂严了穿上制服的自己，她还是决定在晚会上表演这段团体舞蹈。

乔和亚特不同，乔在西门星的工作经历让她完全接受了西门星的文化。所以乔伊斯邀请她一起表演一个马提亚星流行舞蹈的节目时，她欣然接受了。乔伊斯虽然不喜欢在马提亚星生活，但是比起带有其他星球文化特征的外星人，她还是一个典型的马提亚星姑娘。马提亚星的姑娘多少都会跳马提亚星的后现代电子音乐舞蹈。那座星球科技与经济高度发达，人们生活在生物机械电子智能制造大集团的庇护下，整天要做的事没有别的，就只有消费娱乐。马提亚星人从小就能和虚拟的电子音乐明星一起练习跳电子音乐舞。这些虚拟的电子音乐明星自一千多年前开始就得到千万甚至上亿的粉丝的疯狂追捧。况且根据神迹星系超级联合网络电视台的统计，观看《荣耀星球》舞台表演直播节目的各星球观众数量超过100亿人。虽然各位队员只是来参加游戏的玩家，每一期各种表演的直播节目却都是一次绝好的在娱乐演艺界成名出道的机会。乔伊斯也许并不指望自己能够通过赢得《星球荣耀》的战斗获取奖金，或是成为一名星系战士去犹大星抵抗反叛军和外星系入侵势力，她仅仅想通过一些娱乐表演节目或是游戏战斗的直播获得名利。

乔一加入游戏就和乔伊斯成了好伙伴，她自然会同意这桩好事。但是显然仅仅有两个人还组不成一个美少女偶像团体，于是乔伊斯根据她对人精确入微的观察，认为时髦的露娜西比一定也会想参加到这个团体中。露娜西比的儿子小约翰已经7岁了，已入而立之年的她最不希望人们把她当做一个即将步入中年的家庭主妇。她心醉于各种具有少女感的奢华饰品、化妆品和护肤品中。身高167cm的她，严格将她的体重控制在100斤上下。她所穿的衣服一定是彼得星20岁出头的年轻少女中流行的时尚服饰。她在彼得星东陆新约克市东南的富人区绿橘子镇的别墅里有一间粉红色基调装修风格的房间，房间里还有一张垂挂着白色纱帘的十九世纪风格的复古公主床。不知道的人一定认为露娜西比除了一个7岁的儿子小约翰还应该育有一女，都以为那个公主房是给她的小女儿准备的。但实际上，这是露娜西比自己的“公主房”。露娜西比经常想象她自己是一个刚刚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女公主。现在这位“露娜公主”要来参加《荣耀星球》以证明自己永葆十足的青春活力。

露娜西比在接受乔伊斯的邀请短短20分钟内就已经给她们的舞蹈团起了一个艺名：THEONE。乔伊斯根本无所谓刚组成的舞蹈团有什么少女感的艺名，只要大家都能加入就好，所以露娜和她大致说了一下对舞蹈团名称的构思，她就痛快地答应了。和乔伊斯预料的一样，露娜西比加入她们的舞蹈团后一定会邀请亚特。作为亚特最好的朋友，露娜西比一定会把她认为的这个好机会和亚特分享。那天下午，她和亚特说起乔伊斯当晚的表演打算并邀请她一起加入时，亚特脱口而出：“我不会跳舞。”露娜西比面露不快，只做了一个难为的表情，亚特就马上说道：“但是我可以试试……”

会不会跳舞根本就不是参不参加52322队舞蹈团的决定因素，因为跳后现代电子舞根本不需要女团队员的跳舞能力——只是马提亚星的后现代电子音乐配上一些极为日常的动作就算是舞蹈了，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在电子音乐最关键的部分作出这些寻常的动作：比如在音乐的绚丽开头交叉双手从被遮掩着的低着的头部慢慢抬起双手并露出脸颊，比如在带有节奏感的曲中按照乐曲的重音用脚尖不断地点地，比如在和弦众多略显杂乱的高潮部分突然静止一切动作故作沉思状，比如在回音缭绕的曲终张开手臂拥抱所有观看者的孤独灵魂，再温柔地注视着前方的空气给这些空虚的灵魂们空无一物的一个虚拟的吻。露娜西比把马提亚星后现代电子舞的技巧和动作要领全部都和亚特交代清楚了。

“这没什么难的，我亲爱的。”十分了解亚特性情的露娜西比说道：“你要是真的觉得特别不好意思，你站在第二排的中间吧。乔和乔伊斯会把你挡住的。瓦尼拉娜和我站在第二排两边。”

露娜西比知道瓦尼拉娜必定会跟从亚特加入THEONE，她的猜测是对的。瓦尼拉娜十分崇敬亚特，她对这个游戏并不熟悉，除了她打心里崇拜的上一届偶像选手迪肯森，她在这个游戏里唯一能真正指望上的人就是亚特。作为回报，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亚特有需要她帮助的可能，她都会十分主动地支持亚特。因此亚特在感到很尴尬的情况下对瓦尼拉娜说出了自己被露娜邀进THEONE，并要在晚间直播节目中表演后现代舞的时候，瓦尼拉娜就已经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算入舞蹈团的一份子了。

落落大方的瓦尼拉娜对深沉又羞涩的亚特说：“这不是很好吗？别觉得尴尬，我和你一起跳。”

对于露娜来说，THEONE最好包括52322队所有的女玩家，这绝对会提升他们队在《星球荣耀》观众群中的知名度，搞不好之后收看他们比赛直播的观众也会由于对THEONE的兴趣而大幅增加。让她感到幸运的是，52322队的女玩家们正好都具有组成一个偶像团体的先天素质。乔和乔伊斯的身高虽然只有162cm和164cm，但她自己和亚特还有瓦尼拉娜却分别有着167cm，170cm和172cm的高挑身材。大家的身材都很匀称，各自富有独特的生理美感：乔娇小但凹凸有致，乔伊斯的肌肉线条充满力量，露娜拥有少女的轻盈体态，瓦尼拉娜充满战斗力。唯一让露娜认为团队里美中不足的是她最好的朋友亚特——常年伏案的研究工作和谦卑自持的个性让亚特显得有些驼背，除此之外就是她修长却无力的四肢还有那惨白面容和疲劳双眼下的黑眼圈——为什么她总是看上去那么累呢，她就不能像个活力满满的“少女”吗？就算她这几年一直没能进入11段，每届比赛的失败都将她降回8段再重新载入到有7段新兵加入战斗的新赛季……露娜想着拍了亚特的后背一下，对亚特说道：“我说宝贝儿，你身材挺不错的，就是能不能再站直点。”亚特被露娜突然一拍吓了一跳，抬眼看见露娜对她满含笑意的脸，也露出了迷人的微笑，“嗯。”女团C位露娜接着打趣地说道：“我不怕你站直了就比我高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