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趁热打铁
场间寂静一瞬。
尤其是那位“何大人”，此刻就像是一只被人掐住脖子拎起的大鹅，半点话都说不出口。
姜尚初对此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毕竟自己下午一拳打昏过一个白痴，依眼下来看，那白痴的来头估摸还不小、
姜尚初牵起阮夏的小手轻轻起身，冲魏渔微笑道：“我这小侍女习惯跟着我了，不知大管事能否行个方便？”
魏渔一愣，旋即深深看了眼姜尚初，而后笑道：“无妨，就是主席多添个座儿的事，老头子这点事还是能勉强做主的，公子尽管放心。”
“有劳大管事。”
姜尚初道过谢后回头与徐奉儒笑道：“那徐老哥，老弟我就先走一步了。”
徐奉儒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到目送姜尚初主仆二人被魏渔领进那个后花园中唯一的小楼后，徐奉儒这才惊醒过来，眼睛瞬间如同鱼眼般瞪大。
他娘的，自己这个刚认的便宜老弟究竟什么来头，竟然能进那座小楼？
要知道那座小楼里都进的是些什么人？
光他刚才瞥见的，就有他的顶头上司西蜀刺史李士桢，别驾马德邦，还有镇西将军沈崇明！
那可是代表蜀王寿宴最高规格的主桌！可姜尚初就这么进去了，甚至还要了俩座儿！
徐奉儒倒抽了一口凉气，顿时感觉自己的小心肝有些吃不消，只是忽然瞥见对面如坐针毡的死对头何谦。
嘶~
徐奉儒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没那么难受了。
与楼外所见通体漆黑的二层小楼不同，楼内的装饰极尽豪奢，抛去都以上等檀木贴就的小楼内壁不谈，单是小楼八个方位嵌着的那八颗珠圆玉润的夜明珠，随便拎出来一颗，都足以教寻常豪富人家倾家荡产。
只不过姜尚初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他在意的，是此刻坐在他身前那张酒桌上的几人。
坐在主位的那个正噙着和善笑意看着自己的中年男人不用去猜，自然便是本次寿宴的正主，蜀王赵恒，再不济从他那身黑金蟒袍也能看得出来。
此外主桌还坐有七人，其中五人应当是西蜀的文官核心领导班子，此刻都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显然是在忖摸自己为何能让蜀王亲自相邀。
至于另外两人，一个坐在蜀王左下首，长得倒是一副儒士模样，但身上那股几乎掩饰不住的金戈之气却是将他与其余几位文官彻底割裂开来。
不出意外，应当是个武将，或者说，是个儒将，只是那位儒将此刻看向自己的眼神中，除了感兴趣之外，分明还多出几分玩味之色。
至于最后剩下的那个，却是让姜尚初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因为那个在蜀王右下首的清秀少年看向他的眼神最为奇怪，有好奇，有审视，甚至似乎还多出一种......跃跃欲试？
这种被莫名盯上的感觉让姜尚初很不喜欢，甚至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妙。
只见身穿黑金蟒服的蜀王赵恒似乎并不急着介绍姜尚初，反而是笑着招呼道：“来来来，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都动筷子吧，想必大家也都饿了。”
众人自然毫无异议纷纷拾起筷子，而恭立在旁的王府大管事魏渔也是适时添上一把椅子，姜尚初道谢后便拉着阮夏坐下。
在场诸人个个都是人精，虽然都很诧异为何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带着一名女子入席，但都很默契地没有开口询问，因为王爷没有开口就已经表明了他对此事的默许。
虽然这无疑又加深了众人对于姜尚初的兴趣。
酒席一旦开场便很快热了起来，赵恒言谈风趣，平易近人，又极善旁征博引，加之底下众人都接连附和，所以整个席间都营造出一种其乐融融的景象。
除了一直埋头喝酒吃菜的主仆二人。
阮夏低头吃菜是因为在场之人不是王爷就是各种大官，若不是给姜尚初做侍女，兴许她这辈子都未必能碰见一个，所以她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低头做一个小透明。
至于姜尚初，他是真的在很认真的喝酒吃菜。
须知他姜尚初下凡来过退休生活的最终目的就是喝遍天下美酒，吃遍天下美食，那现在两者都摆在他面前，他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
难不成不埋头苦吃反而要抬头干巴巴陪着这帮人笑啊？
笑话，他姜尚初对男人又没兴趣。
这种行为终于引起了赵恒的注意，只见他微笑道：“姜小兄弟看来似乎很满意本王府上的仙人酿啊。”
阮夏好奇瞥了一眼，顿时替自家老爷有些脸红，原来姜尚初独占了一坛酒不说，不知不觉间竟是一人都喝了近大半坛了。
姜尚初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竖起大拇指，“原来此酒名为仙人酿？酒如其名，确实是仙人来了都不舍得放手，王爷这酒......嗝，真没得话说。”
赵恒哈哈大笑，似乎很喜欢姜尚初这种直白作态，当即道：“既然姜小兄弟如此钟爱这仙人酿，那么本王倒也乐意成人之美，老魏，本王酒窖里还有几坛仙人酿？”
魏渔恭敬道：“回王爷，百年以下的尚有百余坛，百年以上共计七坛，其中百年五坛，两百年与三百年的各余一坛。”
赵恒一挥手，“等会宴毕，你到我酒窖里取两坛百年的......不，再加上那坛三百年的，一并取出来送到姜小兄弟房里去。”
魏渔一怔，随即低头道：“知道了。”
姜尚初眼睛登时亮了，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困了。
不管赵恒是想收买人心还是其余怎么，但至少送酒这一方面这蜀王可算是“对症下药”了。
姜尚初当即举杯道：“王爷确实是敞亮人，既是如此，容姜某先自提一杯聊表谢意，王爷随意。”
随后姜尚初便举杯一饮而尽。
在场众人眼神都有些诡异起来，这后生好生乖张，和王爷说话不拘礼节便也罢了，现在竟然还敢反过来劝王爷酒？
赵恒一怔，旋即竟是也笑着举起酒杯，“小兄弟果然不愧江湖儿郎，身上就是带着股江湖人的爽利，既是如此，本王索性也再爽利些，恰好本王窖藏除了仙人酿还有其他不少酒中珍品，姜小兄弟若是愿意，接下来在王府里住几天，本王的酒窖便对小兄弟大开方便之门几天。”
姜尚初大喜，“那姜某可就却之不恭了。”
见姜尚初这般反应，赵恒嘴角笑意不由愈发浓了起来。
既是火候到了，那接下来便该是趁热打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