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使
夜枫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你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空气不流通，能睡得着才怪。”
“呀，是这样吗？”
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爱丽丝目露惊讶之色。
之后便是一阵安静，柔和的夜色里，她小声咕哝了一句，夜枫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她声若蚊鸣地重复道：
“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夜枫虽然不介意吹吹冷风，可是更希望她能快些睡过去，但人家失眠，他纵使强迫也没用。
似乎把他的默认当成了同意，爱丽丝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那果然是空间魔法吧？我在书里都没有见过呢。”
“你是怎么学会的？天生的吗？”
“你和白雪妹妹是怎么认识的？”
“……”
虽然夜枫很高兴她能走出悲伤，可面对她的连环追问，实在有些吃不消，许多问题他还得找个借口圆谎，最后便干脆沉默以对了。
“夜枫，世间有没有可以逆转时间的魔法？”
她虽然装作不经意间开口，但是夜枫瞬时明白过来，心想这才是她真正关心的问题。
所谓魔法，换一个名称便是奇迹，那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旦成为现实，无法解释的人便将其命名为奇迹，也就是魔法。
既然如此，逆转时间看似不可能，未尝不是一个尚未实现的魔法。
夜枫不能说有，也不能说没有。其实他的回答无关紧要，在爱丽丝的心里，早已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坚信逆转时间的魔法是存在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有挽回一切的希望。
原来她并非走出悲伤，而是麻醉自己，沉浸在幻想中。不过这份幻想，此刻却能给予她希望。
“睡吧，你若再这么问下去，今夜就不用睡了。”
面对夜枫的转移话题，爱丽丝不再追问，目含深意地望了他一眼，继而闭上眼睛。
大约10分钟后，夜枫感应到一股微弱的困意袭来，连忙抽身后退，同时在意念空间中唤醒自己。
退了几步后，他停了下来，察觉到困意已经无影无踪。
这比昨夜要微弱许多，如此看来，爱丽丝的沉睡魔法的确具有一些被动效果，但这影响明显是可控的，实在是一个好消息。
昨夜会闹成那幅景象，大约是她醉酒的关系，以致体内的魔法失控，夜枫少不得也要负上一份责任。
他走近爱丽丝，试图唤醒她，一连喊了好几声，却仍未见她醒来。
半晌之后，他无奈地发现后遗症还是有的。那便是爱丽丝一旦睡过去，只能待她自然醒转。
他呆了一下，思前想后，觉得任她睡在这里不大妥当，白雪还在宫殿里候着呢，迟迟不回，她定会放心不下。
没办法，他只好拦腰抱起爱丽丝，快步赶回城堡。幸而他现在臂力强劲，爱丽丝身子又轻，抱起来毫不费力，和一只洋娃娃差不多。
唯一的不便之处还是致睡的被动技能，纵使爱丽丝有意控制，但是一旦靠近她三尺之内，那阵阵困意袭来如排山倒海，难以抗拒。
走到半路，夜枫生出了再喝一口恶臭药水的念头，不过他转念便挥去这个可怕的想法，他宁可在意识空间中一遍遍自残，也不要再沾那种东西。
这样虽然很不好受，但是夜枫觉得其中未必没有好处，就当是锤炼自己的睡眠抗性，借此锻炼意志。
倘若日后碰到了会致人睡眠的情况或敌人，他可不愿束手待毙。
＊＊＊
白雪正忧心地候在宫殿门前，忽然见到一道身影从远处迅疾而来，不一会儿已穿破夜色，来到她面前。
“夜枫哥哥！”
看到熟悉的身影，她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她自然也看到夜枫怀里的爱丽丝，忙追问道：
“爱丽丝姐姐怎么样了？”
“没事。”夜枫微微气喘，急迫地问，“你们的寝室在哪儿？”
白雪瞧出他面色有些苍白，便慌忙小跑着在前带路。
夜枫将爱丽丝放到她的床上，这才松了口气，对白雪叮嘱道：
“睡觉的时候注意离她三尺之外，近一点也没什么大碍，就是自己醒不来而已。”
白雪微笑着表示明白。
“这么说，爱丽丝姐姐的魔法已经没什么大碍啦？”
“目前看来是这样，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夜枫没有把话说满，很多地方都是他擅自的猜测，还需要多番验证。
翌日天明，众人刚用过早餐，夜莺便自窗外急匆匆地飞来，大家想不到它如此神速，连忙拿出食水慰问它。
“沿着那个方向有一座大城市呢，建筑都很气派，怎么样，我是不是做得很棒？”
夜莺一边口中大嚼，一边自豪地说道。
白雪与爱丽丝自是连声赞扬它，可可悉心地为它递上一块儿蛋糕屑。
夜枫表示事不宜迟，做好准备，立即出发。
爱丽丝建议他稍候片刻，方便她招募一队临时使团，与他同往。夜枫考虑过后，觉得也有些道理，虽然多人同去会耽误些许时间，但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出使他国有些不妥，徒然惹人怀疑。
此外，白雪也十分想与他同去，不过这回夜枫却没答应。
“你暂且留在这里吧，我很快就会回来。”
这里相对安全，在爱丽丝强大的魔法护佑下，她们等闲不会遇到棘手的危机。
此前让白雪随着他东奔西跑，纯粹是出于无奈，他本就有些过意不去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容身之所，夜枫希望她能过一些安定平稳的生活。
“夜枫哥哥……”白雪凝望着他，欲言又止，终究不再坚持，继而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那祝愿夜枫哥哥一路顺风，早日归来！”
“借你吉言。”
她郑重其事的模样令夜枫有些恍然，她虽然还是不久前的那个小女孩，稚嫩的眉眼间却隐约多了一分成熟。
爱丽丝很快便招募到了七位成员，他们大半是手艺老练的工匠，还有些是能说会道的商人，或是身手还不错的卫兵，有一定的办事能力，相信可以帮到夜枫进行采购和洽谈的工作。
临行前，爱丽丝郑重地交予他一封亲笔信，用作呈现给别国的外交书，并诚挚地感谢他为玫瑰王国的付出，祝愿他一路顺利，另外对使团的其他人简单交代了几句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