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找到新工作

二〇一六年

星河旋转，冰雪融化，周围景物渐渐变亮，工作室门口花坛里的冬青树由夜景中的黑色渐渐变成深绿、中绿、浅绿，花卉渐渐长出绿叶，生出花蕾，开出花朵，阳光由暗变亮、普照墙上，小区逐渐转幻成春天的白天景象，一只燕子衔了一根树枝飞到了房檐下开始筑巢。

恍然间，路边石椅上东方河也已变成了白芷。她又回到了杭州，回到了这梦魂牵系的地方。曾经走过的街道依然如旧，曾经拂过的门窗却换了布帘。冬去春来花又开，世事蹉跎人不在，伤已愈，口难开，在爱痛之间徘徊。此时此刻，白芷的心情就像这首“渔歌子”一样思绪万千。

初春的白堤上杨柳吐翠，游人熙熙攘攘，花红柳绿。宝石山在晨阳的照射下，青翠如玉，山和塔倒映在湖水中，清丽如洗。东方河骑一辆单车，车后座上绑着一块两开大木画板在人群间穿梭。

他沿白堤自西向东骑上断桥。春光下的这里更是青年情侣们爱情之旅和俊男靓女们古装写真的首选打卡圣地，不时有婚纱和汉服从身旁飘过。

前方断桥正中一阵骚动，游客都停了下来，东方河也下车推行。原来桥栏旁站着一位着汉服的青年后生，带着粉色墨镜，胸前的双手举了一块牌子，上写：

“国内最帅许仙，希望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白娘子，求带走！”

许多游客见了纷纷围观，还有大胆的游客上前与他合影。

此情此景，东方河突然想起第一次带白芷环湖疗伤经过这里时看到的一对儿情侣现场求婚的情景，好像还是眼前这位男主，莫不是失恋变态了！不禁哑然失笑，而后苦笑着上前问道：

“这位兄台，记得前年‘十一’你是在这里求的婚吧？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把娘子弄丢了？”

“小生翩翩而来，立于桥上，欲引靓女芳心萌动，此一眼，便一生。怎奈，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那“最帅许仙”真把自己当许仙了，之乎者也矣焉哉，弄得众人惊诧莫名。

东方河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情伤至极，恐有精神错乱之嫌，便安慰道：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祝你好运！”

“承蒙抬爱，感谢不尽！”那厮又来一句雅语，弄得东方河感觉也快要穿越回南朝了。

看到这厮，又想起白芷，东方河心头一沉，血气上涌，胸口隐隐作痛，忧伤之情来袭。

睹物思人，此地不宜久留！想到这里，东方河跨上自行车，快速骑下桥去。

经过解放路口，右侧西湖边热闹非凡，林荫处小广场上，打太极拳的、广场舞团、交易舞团、黄梅戏团等，与散步的人流以及西湖天然美景相互交织形成一道西湖特色风景线。

西湖大道两旁，各种西式建筑如影随形，高大耸立的现代化楼群如春笋般迎面而来，飘身而过。

进入小巷，街道两旁的建筑好像把人又带入民国时代。

东方河向巷子里的西子中学飞驰而去。

西子中学画室中间的静物台上放了一只拉奥孔半身雕像，有一位工作人员在现场监考，十名应聘人员分别在各个位置进行绘画专业术科应试。东方河在教室后面一个大画架上认真作画。

西子中学朱校长和周副校长走进画室，环顾四周，在大部分考生旁巡视情况。走到东方身后，看到东方河的画面效果，显出惊异表情，不住点头肯定。

朱校长与周副校长走出画室来到走廊里。

朱校长对周副校长信心满满地说：

“我觉得我们的设想还是不错的，杭州美术教育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从今天来参加美术专业教师应聘的情况来看值得期待，他们十个报名的都是名校研究生毕业，有四川美院、天津美院、杭师大美院、中国美院等，你觉得哪一位专业水平最强？”

周副校长：“我看好那个画大画的同学。”

“我也有同感。从报名表上显示，他毕业一年，已经办过两次个人画展，并且有三十幅作品被西湖博物馆收藏了，真不简单。若能招进来，咱们学校的美术教学肯定会上一个新台阶。”

“那就看评审专家们的结果了！”

HZ市人民医院会议室，白芷身着干练的工作装，走进面试室。

面试主考官：

“考生你好，这里是HZ市公立医院医护人员招聘考试，包括笔试、实践技能测试和面试。成绩各占总成绩的30%。现在进行的是面试考试，下面我们随机抽取三个规定问题，请你听清题目思考后回答。请听题：第一题，外科休克中哪种情况最为常见？”

白芷回答：“低血容量性休克和感染性休克。”

“第二题，感染性休克常继发于哪种细菌为主的感染？”

“革兰阴性杆菌。”

“第三题，你对将于HZ市举办大型国际峰会医疗保障人员驻点医疗机构急救有什么建议？如果你是峰会医疗护理人员，你会怎么做？”

“举办一次峰会，不只是领导人政治会晤，也是展现我国经济、医疗、文化实力的好机会。作为医护人员，首先要掌握牢固的各专业护理理论知识和操作技能，特别是前期准备、初步评估、流程处理、病史询问、医嘱处理、转运准备、搬抬、担架、人文关怀和医护配合等方面的基本操作技能。全面提高突发事件的医疗应急处置能力，确保高标准、高质量完成杭州大型国际峰会医疗保障任务。如果我有幸被选为峰会护理人员，我一定从现在开始，刻苦学习专业护理理论知识，反复演练熟练掌握各种救护操作技能，学习掌握英语口语表达及其他小语种常用口语，更好地为峰会服务，为杭州争光，为祖国添彩！”

几个主考官相互点头表示肯定。

在一个鲜花烂漫的街道旁，东方河正骑单车送外卖，突然手机电话铃声响了。

东方河把自行车停在路边，拿起手机，习惯性的问：

“请问，哪位，我马上就到！”

“你是东方河吗?”

“是的，您是哪位？”

“我是西子中学朱校长。我荣幸的通知你，这次招教你成绩突出，为我校公示拟录用人员，并在网上公示7个工作日。公示期满，若无异议，请及时与我校签订事业单位聘用合同。”

东方河一阵惊喜，连声说道：

“好的好的，我一定会按时到场的！”

东方河高兴地挥动拳头：

“耶！成功了！我终于有了第一份稳定的工作！”

他又拿起手机习惯的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亲爱的，我找到工作了！”

电话那头回复音:

“您所拨叫的用户是空号！”

东方河立刻反应过来，苦笑了一下，骑上自行车，像骑摩托似的在无人的非机动车道上哼着《我和我的祖国》左右摇摆起来。终于，一不小心，摔在了绿化带里，来了个老虎吃鸡。

绿化带鲜花盛开，东方河的状况惊动了花瓣上停留的一只蝴蝶，它轻盈的飞起来。越飞越高，越过道树、高楼，飞翔到西湖边，断桥、阮公墩、宝石山尽收眼底。又缓缓降落在断桥旁的一支刚钻出水面的荷叶上。

白芷正百无聊赖地在断桥上散步。看到蝴蝶，她想起了第一次东方河带她环湖游的情景，东方河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历历在目，从脑海中闪现出来，但现在，美景还在，物是人非，不禁泪如雨下。

手机铃声响起。

白芷从包里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您好！这里是市人民医院人事处，现通知你为我院公示拟录用护理人员，并在网上公示7个工作日。公示期满，若无异议，请您与我院签订事业单位聘用合同，并按规定约定试用期。试用期满后，考核合格者，予以正式聘用；不合格者，取消聘用。谢谢！”

“谢谢！好的好的，我会按时报到！”

白芷收起手机，也欣喜若狂：

“我终于可以在杭州立足了，杭州--天堂之城，春去春又回，我又回来了！”

白芷在断桥上高兴地跳了起来。

仲春时节，百花盛开，草长莺飞，偶尔有几只小鸟站在枝头和着音乐课堂的钢琴声，叽喳妳哝。

东方河所教的美术班教室坐落在绿树成荫的西子中学校园内最角落的位置，透过校园内一颗高大雪松枝丫间，看到教学楼四楼的一个硕大画室里，东方开始了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份正式工作。

东方河在大画架前，演示并讲解大卫石膏像素描写生课。有二十多个学生环坐在他的周围，他一边挥舞画笔，一边激情讲解。学生们聚精会神，如饥似渴，他的耐心讲解和指导深受学生喜爱。

一个阳光灿烂的春日上午，东方河带领学生到HZ市小河直街进行写生实践活动，东方在古色古香的街边支起黑色铝合金画架，为学生示范水粉风景写生技法。风景区人来人往，偶尔有游玩情侣经过，驻足观看。

“同学们，面对复杂的现实景观，我们要用审美的眼光、艺术家的眼睛，发现现实世界中最美好的事物、最美丽的瞬间，用最概括的绘画语言，取其精华去其糟粕，适当构图，这是色彩写生的第一步，要像梵高那样对周遭事物充满激情…”

东方河完全沉醉在美术教学工作中。

市某医院急诊室内，医生护士各司其职，正在有序的忙碌着。不时有各种内外伤病人在各种关系人陪同下，进进出出，紧张而有序。

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白芷身穿白大褂，头戴护士帽，迎接救护车、辅助担架进急救室、安装呼吸机、观察脉搏仪、为患者用手术剪剪开受伤处衣裤、喷洒消毒液，擦拭双氧水、换药、包扎，动作娴熟，专业认真。

处理完毕，头上渗出都打汗珠。

白芷看着自己处理的伤员一个个脱离危险面露感激的表情，心中充满自信心和成就感。

市急救中心医护技能比赛现场，侧面背景墙上悬挂红色横幅：HZ市大型国际峰会医疗保障人员驻点医疗机构急救技能决赛

白芷和来自各驻点医疗机构的十组医护人员完成一小时的理论闭卷笔试。

白芷在裁判员的监督下完成竞赛要求的各项操作，前期准备、初步评估、流程处理、病史询问、医嘱处理、转运准备、搬抬、担架、人文关怀和医护配合等方面均在考核之列。

主持人宣布：“来自市医院的白芷摘得总分桂冠。”

白芷站在领奖台上，手捧奖杯和鲜花向大家招手致谢。

白芷眼中闪现着泪光。在她的脑海中闪现出和东方一块儿拉手在龙井茶园奔跑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