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塞尔维亚和黑山经典民间故事

1 王子与天鹅姑娘

从前有一个皇帝，只有一个儿子。

儿子长大以后，一天出去打猎迷了路。他到处乱走，出了树林到了另一个王国。他在一个小屋前下马，看见屋里住着一个老人，雪白的头发拖到地上，胡子垂到腰间。年轻的王子向前施礼道：

“你好，老爷爷！”

“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老人回答，“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我打猎迷了路，就走到这里来了。”王子说。

“你愿意留下做我的仆人吗？”老人又问。

“愿意，”王子回答。

“那好，”老人说，“你要在这里干三年，如果你能干完三年，我给你找个媳妇成家。”年轻的王子就留下来了。

第一天早上，老人给他一个鞭子，让他绕着湖去打响鞭；并说这就是他的工作。晚上王子回到小屋里，老人问他：

“你是不是真的干了一天？”

“是的。”王子回答。

“你看见什么了没有？”

“没有。”

“那好。”老人说。

你们吃了晚饭就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老人又给他那个鞭子，让他到湖边去。王子顺着湖边走，不时地甩着鞭子。中午时分，一群天鹅飞来落在湖上，脱下雪白的外衣，洗了个澡，穿上外衣又飞走了。

晚上王子回到小屋里，老人问他：

“你是不是真的干了一天？”

“是的。”

“你在湖上看见什么了没有？”

“我看见一群天鹅。”

“还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她们在湖滩上脱下白外衣，到湖里去洗澡，洗完澡又穿上白外衣飞走了。”

“那好。”老人说。他们坐下来吃晚饭，以后就去睡觉了。

两年过去了。一天，老人又让王子去湖边，告诉他：

“今天是你工作第三年的最后一天，你仍旧去湖边巡视。天鹅来洗澡的时候，你趁她们不防，把她们的外衣拿来。做事细心点，如果你想获得幸福的话。”

年轻的王子拿起鞭子，又到湖边甩起来。

中午时分，白天鹅又飞来了，脱下外衣，跳到水里去游泳。看她们游得远了，王子悄悄走过去，抱起她们的外衣，跑回老人的小屋去，过了一会儿，嗬！天鹅变成了一群美丽的少女来求老人要衣服。老人一件一件还给他们，只剩下一个最漂亮的姑娘没有给，老人让她留在小屋里。别的姑娘穿起外衣，变做天鹅飞走了，老人把王子领到屋后说：

“这个天鹅姑娘是你的妻子，这是她的外衣，这袋里的金首饰和宝石是她的嫁妆，一定小心把这件衣服藏好，如果让她找到，她穿起来就飞跑了，你再也找不到她了。”

王子谢过老人，叠起白天鹅的小外衣，藏在自己怀里，把珍宝袋子往肩上一背，扯着姑娘的手就走了。老人把他们送出树林，指明王子家的方向，他们很快就到了家。

皇帝和皇后都以为自己的儿子死了，现在看见他回来高兴极了。王子告诉他们如何给老人做了仆人，怎样得到了天鹅姑娘。王子把天鹅的小外衣给了妈妈，让妈妈藏起来，并告诉她千万不要让姑娘见着，姑娘一旦拿到手，穿起来变成天鹅就飞走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年轻的王子和天鹅姑娘一起开始过着幸福的生活。

一天，王子出去打猎，妻子留在家里陪着妈妈。天鹅姑娘恳求说：

“妈，看在上帝面上，还给我的白外衣吧，我向你保证不飞走，只想穿起来试试。”妈妈没有给她。

过了几天，王子又出去打猎，天鹅姑娘又来求妈妈：

“妈，看在上帝面上，还我的外衣吧，我发誓不再飞走，只想再穿一下，穿起来我会更漂亮。”妈妈还是不答应。

王子第三次出去打猎，天鹅姑娘又来求：

“好妈妈，看在你独生儿子的面上，还我的外衣吧，我一步也不离开皇宫，穿起来我会更漂亮，你儿子看了更喜欢。”

这回妈妈相信了她，打开箱子拿出了白外衣。姑娘穿起白外衣，立刻变成白天鹅，说了声“再见了，妈妈，到玻璃山去找我。”就飞走了。

晚上王子打猎回来，妈妈告诉他天鹅姑娘如何求她骗她，骗走了外衣飞到玻璃山去了。王子听了难过得要死，立刻跨上马，穿过树林，去找那白胡子老头。他来到小屋前，不告诉老人他是谁，只说：

“您好，老爷爷！”

“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老人回答，“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王子说，“是想问您一件事情，您知道不知道玻璃山在哪儿？”

“我的孩子，我是三十二路风的皇帝，”老人回答，“如果世界上有一个玻璃山的话，我的风一定知道，一定可以把你带到那儿。”

傍晚，一路风呼叫着回来，向老人说：

“晚上好，我的陛下！”

“晚上好，我的仆人！你看见没看见一座玻璃山？”

“没看见，但是我听说是有那么一座山。”

过了一会，北风怒吼着回来了，在老人面前的地上打了三个滚，说：

“晚上好，我的陛下！”

“晚上好，”老人回答，我的仆人，你看见没看见一座玻璃山？

“看见了，我刚从那儿来。”

“那么明天你带这个年轻人到玻璃山去。”

第二天早上，北风起得很早，背起年轻人就走。王子睡得死死的，把他带到了玻璃山脚下他还不知道呢！王子醒来以后就开始爬山。他非常艰难地爬到半山腰，一不小心滑下来了。他又重新往上爬，爬到比刚才高一些的地方，又滑下来了。他又一点一点往上爬，费了好大力气才爬到山顶。山顶上有一个小屋，小屋里住着一个老太婆。王子走上前去说：

“您好，老奶奶！”

“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什么运气把你带到这里来了？”

“老奶奶，是命运把我带到这里来了，”王子说，“我在找天鹅姑娘，听说她就在这玻璃山上，您能告诉我她在哪儿吗？她是我的妻子。”

“啊，我的孩子，你算找到地方了。但是我这儿有三百个天鹅姑娘，她们都长得一样。我把她们都带来，如果你能认出你的妻子你就带走，但如果认错了你就被杀掉。”

年轻的王子一点也不怕，他是那样爱天鹅姑娘，他想或者找到她或者为她献出生命。

老太婆吹起号角，一大群天鹅飞来了，天空中处处是翅膀拍击的声音。她们落在地上都变成了美丽的姑娘围着王子。老太婆带着王子走到姑娘面前挨个儿问：

“这是你的妻子吗？”

“不是。”

“这个呢？”

“不是。”

“那个？”

“也不是。”

后来走到一个最漂亮的姑娘面前，老太婆问：“是不是这个姑娘？”那姑娘轻轻笑了一下，趁老太婆不注意，偷偷向他眨眨眼。

“是，她就是我的妻子。”

“是吗？”

“是。”

“是不是？”

“是！”

老太婆向其他姑娘一挥身，她们都变成天鹅飞走了。只剩下王子的妻子，她悄声对他说：

“谁给你送饭都不要吃，等着吃我亲自送去的饭。”

老太婆对王子说：

“你虽然认出来了，但现在还不属于你。你要给我做完三件事情，才能带她走。现在你去那边那座山上，天黑以前把它搬到玻璃山这边来。”

年轻的王子拿着锹和镐，走到那座山下开始挖起来。但是他一个人一天怎能搬完一座山呢？他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看着。中午时分，一个小男孩来给他送午饭，王子说：

“我不吃。”把孩子打发走了。

不一会他的妻子送来了午饭，看见他那样痛苦绝望，告诉他：

“不要愁，亲爱的。吃饭吧，吃了饭睡一觉。晚上回去老太婆要问你山搬完了没有，你就怒气冲冲地告诉她，‘搬完了，快给我做饭吃，我饿得简直要把你吃掉！’”

王子吃了午饭躺在草地上睡了。天鹅姑娘偷偷叫来她的三百个姐妹，她们又把三十二路风请来，一会儿就把那座山搬到玻璃山旁边。太阳快落的时候，王子醒来了，一看山已经搬走了，拿起锹镐去见老太婆。走到小屋旁边，他就叫起来：

“老太婆，晚饭做好了没有？”

“山搬完了吗？”老太婆问。

“搬完了！”王子吼叫着：“快拿晚饭来，饿死我了，再不拿饭来我把你吃掉！”

老太婆很奇怪，赶快去摆晚饭。

第二天早上，老太婆对他说：

“今天你去另一座山上，把所有的树都砍倒，锯成段，整齐地垛起来。”

我们的王子扛起斧头往树林里走去。砍呀砍呀砍呀——到中午连三棵树还没砍倒呢。他坐在树干上望着树林，发起愁来，怎么能在天黑以前把这些树都砍倒呢？中午时分，那个男孩子又来送饭了。王子说：

“我不吃。”又把他打发走了。

过了一会儿，他的妻子送来了午饭，看他愁得丢了魂似的，就说：

“不要发愁，亲爱的，吃饭吧，吃了饭睡一觉。到了晚上，还像昨天一样去找老太婆。”

年轻的王子吃了饭，躺下就睡了。这时他的妻子秘密叫来所有的天鹅，她们又把各路风请来，风一下子把树全吹倒了，天鹅姑娘把树锯成段，整齐地垛起来。太阳落山的时候，王子醒来了，一看树已全部砍倒垛起来，扛起斧头去见老太婆，走到小屋旁边，他就发怒地叫起来：

“老太婆，晚饭做好了没有？”

“活干完了吗？”老太婆问。

“干完了！”王子吼叫着：“快拿晚饭来，再不拿饭来我就把你吃掉，饿死我了！”老太婆很吃惊，赶快去摆晚饭。

第三天，老太婆命令王子说：

“今天你到田里去，把麦子割下来，脱了粒，磨成面，我好给你们做面包打发你们上路。”

王子拿起镰刀到田里去割麦子，割到中午，那个男孩子又来送饭，王子没有吃。接着他的妻子送饭来，王子吃了饭又去睡觉。妻子叫来所有的天鹅姑娘，一会儿把麦子割完了，运到打麦场上，请风来脱粒。风使劲地把麦粒从麦穗上吹下来，又把粮食吹到风磨上磨成面粉。太阳落山的时候，王子醒来走回小屋去。

“老太婆！”他怒吼着：“第三件事也干完了，快让你的姑娘们去抬面粉，好给我做面包。”

老太婆非常害怕，她吹起号角，把天鹅姑娘叫来，让她们去抬面粉做面包。

王子的妻子招手让王子过来，告诉他：

“今天夜里老太婆要把你关在马厩里，那里头有马有牛也有男人。它们会围攻你，但是不要怕。你大胆和它们战斗，叱退它们。”晚饭以后，老太婆对王子说：

“还有一件事，今天夜里你要给我照顾牲口。如果明天少一头我就要你的脑袋。如果一头也不少，明天给你面包，还给你一匹马，你可以带着新娘子回家。”

王子走进马厩，到了半夜，牛、马和男人一起向他进攻，牛哞马嘶人叫，但王子叱咤的声音比他们还高。它们进攻了好一阵，挨了一顿打，就安静下来。

第二天大早，年轻的王子就来到小屋旁吼叫着砸老太婆的门。老太婆吓得不得了。她想：

“唉呀！这小伙子真壮，比我还凶！快打发他走吧，要不他会杀掉我！”

老太婆一开门，王子就叫道：“面包烤好了没有？”

老太婆吓得直发抖：“烤好了，烤好了。”

“快给我，我要走了！”王子更加狂怒地叫道。

老太婆进屋拿面包的时候，妻子走来告诉王子：

“老太婆会带来许多高大的骏马和瘦小的丑马让你挑选，你一定挑两匹最小最丑的马。”

老太婆拿着面包走出来，又让人把马牵出来，在王子面前排好队。

“来吧，”老太婆说，“你随意挑两匹马，一匹给你自己，一匹给你妻子。”

年轻的王子挑了两匹最瘦小的马；当他们跨上马背的时候，两只巨大的翅膀从马的身上长出来，带着王子和他的妻子飞回皇宫去了。

以后，他们在自己的王国里过着幸福的生活。

2 听话的姑娘

这个故事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

从前，有一个老头，妻子早就死了。他有一个女儿，非常勤劳。后来，老头子娶了第二个妻子。这个妻子也带来一个女儿。老头子新娶的妻子迫使前妻的女儿做家里的一切粗重活计，而她自己的亲生女儿老是叉着手坐着，懒得骨头也发霉了。

老头子的亲生女儿真可怜，又是纺纱织布，又是和面团，还要扫地整理房间，即使有不满的话，也一句不能说！后母在各方面都庇护自己的女儿，而对老头的女儿总是指责她不好，尽一切办法欺侮她。后母经常同老头争吵，要他把女儿赶出去，而且还威胁说：

“你要是不赶走她，我就不给你面包和盐。”

可怜的老头简直不知该怎么办！

有一天夜里，后母用水泼到炉子里，浇灭了炭火。这炉子是老头子的女儿在晚上用灰封住的。第二天老头子的女儿一早就起床，想弄旺炉火。要是她弄不旺炉火，那末又是她的过错！她一看，炉里的炭火已一点也没有了。她怕后母生气，就爬到屋顶上往四面八方看，看看那个地方有火光，她好把炭火引到家里来。但是，看了半天，也看不见火光的影子。她刚要准备从屋顶上下来时，突然看见在东面很远很远的地方，闪烁着极微小的火光，于是她就急忙朝那里走去。可她走了很久，还是没走到那个发出火光的地方，最后她在路上看到了一座果园。

“姑娘，姑娘！”果园对她说，“你过来，帮我把树上的毛毛虫拿掉。你回来时，我给你成熟了的水果。”

姑娘马上动手干了。干完后，她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儿，她遇到了一口井。

“姑娘，姑娘！”井喊她说，“你过来，你帮我把水舀出来，给我洗洗干净。你回来时，我给你喝足清凉的水。”

姑娘从井里舀出水，把井边洗清后，继续往前走。她走啊，走啊，碰到了一只炉子。

“姑娘，姑娘！”炉子叫住了她，说，“你过来，帮我把里面的灰清除掉。你回来时，我给你吃热的烤饼。”

姑娘清除了灰后，继续出发了。她走了没多久，又看见一所小房子，姑娘敲了一下门。

“是谁啊？”里面传出了声音，“如果是好人，就进来；如果是坏人，就不要进来。要知道，我有一只长着铁牙的狗，专门防止坏人进来。只要坏人进来，狗就会把他撕成一块一块。”

“我是好人……”姑娘回答说。

“那好吧，你就进来。”

姑娘非常高兴。因为她在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现在回去，后母肯定要打她。

这所房子的主人叫圣星期五，姑娘问她：

“你是否要女佣人？”

圣星期五说：

“我正需要。”

于是姑娘就在圣星期五家里留了下来。

圣星斯五告诉姑娘，她要做哪些工作：每天早晨她必须为全部家禽准备好饲料，要不冷、不热，然后要把房子收拾干净。她对姑娘讲完后，就到教堂去了。

姑娘很快就做完了交给她的一切工作。圣星期五从教学回来后，就问自己的家禽，姑娘是否给它们喂饱了？龙、蛇、鹰、蜥蜴、蝮蛇等，都异口同声回答说：姑娘把它们照料得非常好，以致使它们还没有发觉主人不在家。

圣星期五走进屋里，看见每件东西都放得井井有条，心里很满意。

过了几天，姑娘对女主人说：

“圣星期五婆婆，我非常想念父母，请您让我回家吧。”

“我的孩子，你去吧！”圣星期五回答说，“你先在我头上找找蚤子，过一会儿你就会看见我们房子前有一条河流，在河的波浪上会有各种大小箱子漂来。你欢喜哪个，就拿哪一个，这就作为对你劳动的报酬。”

她们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姑娘就看见了一条河，河的波浪上果然漂浮着各种大小的箱子，个个箱子都非常漂亮。她心里想：我实在不值得享有这么美丽的箱子。于是，她等呀等，一直等到一个几乎没有刨光的小匣子漂到她的面前，才对圣星期五说：

“我拿这个箱子吧！”

“我的孩子，如果您不想选择更好的，就拿这个吧。去吧，上帝保佑你。”

姑娘同圣星期五告别后，腋下夹着小匣子就回家了。她在路上看见了一只炉子，得到了热气腾腾的饼；走过井边，喝足了清凉的水，走到果园时，吃到了成熟的水果。

姑娘回到家后，父亲非常焦急不安，因为他等女儿等得太久了！

这时，姑娘向他叙述了所发生的一切事，然后，打开了小匣子。你猜里面是什么？是珍珠、宝石、手镯和金线织成的衣服！

后母和她的女儿看见了，妨忌得要命，可老头子的心却乐开了花。

后母决定给自己的女儿也打扮好，送她上路，叫她要像前妻女儿一样地做。

后母的女儿走啊，走啊，一天走到一座果园，果园叫住她说：

“姑娘，姑娘！你过来！把我树上的毛虫拿掉！”

但是后母的女儿答道：

“你要把我的手弄破的！”

于是她继续走。走到一口井边，井请她舀干里面的水，把井洗洗干净。姑娘说：

“怎么，难道我发疯了，帮你舀水，不是自找苦吃吗？”

姑娘走到一只炉子前，炉子请她用石灰刷刷白，清出炉灰。姑娘说：

“有这种事吗？要让我的手弄脏吗？……”

姑娘继续走，终于走到了一座小房子前，圣星期五同问老头的女儿一样，也问了后母的女儿，然后雇她做女佣人。圣星期五叫她养好家禽，吃的饲料要不冷、不热，还要整理房子。然后，她自己上教堂去了。

圣星期五一回来，全体家禽就迎上去，伸长头颈诉苦，说后母的女儿刚开始喂它们，就用开水把它们的喉咙烫坏了。圣星期五走进房子，看见里面乱七八糟，好像从来没住过人一样！

过了一会儿，后母的女儿说：

“圣星期五婆婆，让我回家吧。我非常思念父母，给我一点东西吧！我要走了，否则在这里太寂寞了。”

“我的孩子，你走吧！”圣星期五答道，“不过，你等一会儿，等到河流流过我们的大门口时，波浪会带来各种东西，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吧！现在，你先在我头上找找蚤子。”

后母女儿刚刚触到圣星期五的头，看见河面上漂来许多箱子，她就往河边跑去，选了一个最大最好看的箱子。

圣星期五对她说：

“好吧，如果你选了这个箱子，就把它拿走吧！但是，没到家里可不要打开。打开时，要注意，家里除了你们母女俩外，别的人都不能看到里面放着的东西。”

后母的女儿一口答应，背着箱子走了。

她走过炉子时，看见炉子里有热气腾腾的饼，她想拿饼吃，可奇怪的是她的手拿不到饼。

她继续走，当她走过井边时，多想喝点井水啊！但是井不给她一滴水来提提精神。当她走过果园时，她的口水直淌，但奇怪的是她无法接近果园！

后母的女儿回到家里，又累又饿，她忍不住了，马上叫来自己的母亲，要她把老头和她的女儿赶出房去。

她们母女俩留下来后，后母的女儿就打开了箱子。你猜，里面是什么？原来都是些龙、蛇等，它们都被后母的女儿烫坏过喉咙，所以，它们一个个向后母和她的女儿扑过去，把她们撕成一块一块的，都吃了。

后来，老头子的女儿嫁给本地一个最漂亮的青年。他们一直幸福地生活到现在。

3 渔民的两个儿子

很久以前，有一个很穷的渔民，住在海边的一个村子里。他的运气时好时坏，使他最失望的是，有一次连续三天除了鳗鱼他什么也没捕到。直到第三天，他拖出网来一看，还是那三条倒霉的鳗鱼，他气得吼叫起来：

“真该死！又是他妈的鳗鱼！不干啦，还不如呆在家里暖和一会儿呢！”

这时一条鳗鱼说话了：

“不要诅咒吧，善良的老人；你不知道你有多么幸运，我们会给你带来幸福。你可以选我们其中的一条，带回家去，让你的妻子做熟，切成四段，给你的妻子、牝马和狗每个吃一段，第三段埋在你屋后的园子里。你妻子将生下两个儿子，牝马将生下两个马驹，狗将生下两个狗娃，你的园子里将长出两把金剑。”

渔民听了很惊奇，但他还是按着鳗鱼的话，拣了一条带回家去，其余两条放回海里去了。

一年以后，鳗鱼的话都实现了：妻子生了两个儿子，狗生了两个狗娃，牝马生了两个马驹，屋后长出两把漂亮的金剑。

孩子们生活得很幸福，他们每天和马驹、小狗玩耍，他们一起长大。两个儿子长成漂亮的小伙子以后，一天哥哥对爸爸说：

“爸爸，我知道你很苦，尽管我们俩帮助你捕鱼，还是一年到头吃不饱。在这儿怎么干日子也过不好，我拖累了你老人家，觉得很内疚。所以我决定到广阔的世界上去碰碰运气。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想带走一匹马、一条狗和一把金剑。不要挂念我，我年轻力壮，已经到了工作的年龄，不会饿着我的。请让我去吧。”

老人总是舍不得孩子离去的，爸爸和妈妈商量了半天，认为孩子的话有道理，就答应了他。

哥哥出发的时候，弟弟送到岔路口。哥哥拥抱了弟弟以后，给他一个小瓶子，瓶子里装着清水。

“亲爱的弟弟，从今以后我孤身一人。你要好好服侍父母，照顾好家。咱爸爸虽穷，却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你要多帮助他干活。这个小瓶子你要保存好，永远带在自己身边。什么时候瓶子里的水变浑了，那就是我死了。再见吧，亲爱的弟弟。”

“上帝保佑你，哥哥。”弟弟回答；他们又一次紧紧拥抱，就分手了。

哥哥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城市，很快来到了一个王国的首都。当他骑着马走在街上的时候，皇帝的女儿从窗户上看见了他，立刻就爱上了他。

公主在爸爸面前很任性，老皇帝也很溺爱她。公主怕这不知名的年轻人走掉再也看不到，就跑到爸爸跟前，求他把年轻人请到皇宫里来。老皇帝习惯于满足女儿的怪念头，尽管这件事比任何别的要求都使他吃惊，老皇帝也不忍心拒绝，就派卫士去叫那年轻的渔人。

年轻人牵着马，带着狗来到皇宫里，人们都高兴地围着这漂亮的小伙子和可爱的动物，皇帝的女儿最为兴奋。金剑在阳光下闪着光辉，公主激动地毫不犹豫地转向爸爸：

“爸，我爱上了这个年轻人，我要跟他结婚，你问他愿意不？”。

按说公主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老皇帝想了一会儿，招手示意小伙子过来商量这件事。

“你愿意和我的女儿结婚吗，年轻人？”

“愿意。”年轻人回答，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美丽的公主，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这是不是一场美梦。

但这不是梦，他们没过几天就结了婚，皇宫里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和庆祝。

一天晚上，年轻人站在窗前望皇宫，他低下头来的时候看见一座山，离城不远，满山都是大火。他很惊奇，就问妻子是怎么回事。

“不要问吧，亲爱的。这个山里有妖怪，白天放光，夜里就这样着火。谁要是走进山里去打听怎么回事，就要受到惩罚，就成一块石头。所以如果你真心爱我，就不要到那里去，亲爱的。”她求着自己的丈夫。

第二天，年轻的渔人谁也没有告诉，骑上马，挎上金剑，带着狗就进山去了。

他不一会就来到山脚下，爬上了山间小道。走不远看见一个老太婆坐在石头上，一手拿拐杖，一手拿着一把药草。他从远处叫了一声。

“老奶奶，你能告诉我吗，这山为什么这样奇怪？”

“当然可以，但是我老了不能大声喊，你过来吧，孩子，我什么都告诉你。”

老太婆扶着拐杖站起来，他们转了一个弯，年轻人惊奇地看到一堵高墙——显然是用人的骨头筑起来的。他走进一个大门，但没想到他会在那儿变成石头。他的脚刚迈进院子，就看见周围全是石人的身体：每一张石头脸上都有一双活人的眼睛，难过地望着他。他想大喊一声，但喊不出声来，他想往回跑，觉得自己的脚像铅一样重。他向下一看，吓呆了，自己也变成了石头。

这时他的弟弟忽然看见小瓶里的水模糊起来，他立刻得知哥哥遇到了灾难，快要死了。

弟弟把这消息告诉了父母，说不把哥哥的尸体找回来誓不罢休。他告别了父母就走了。

穿过乡村，他来到了哥哥结婚的城市。皇帝从高高的城楼上看见了他，赶忙跑去告诉女儿，她正在伤心，因为她的丈夫失踪好几天了。

“你丈夫骑着马回来了，孩子！”老皇帝高兴地叫着。

公主扔下绣花针，带着泪痕跑下楼来，看见弟弟，他是那样像自己的丈夫，就像一个苹果切成两半，一模一样，而且牵着同样的马，带着同样的狗，拿着同样的金剑。她飞快地跑过去，她的爸爸气喘吁吁地跟在后边。他们拥抱那年轻人，热烈地吻他，扯着他的手进了宫殿，完全把他当成了公主的丈夫。

年轻人开始很惊奇，但马上就猜到他们把他当成了哥哥。他想了一下，决定先不吐露真情，充当他的哥哥进了宫殿。他向公主解释说，他一个人去较远的森林里打猎，迷了路。

皇宫里举行盛宴庆祝他归来，宴会以后，他跟着嫂嫂进了卧室，把金剑放在两张床的中间。

看他毫无困意，公主问他怎么回事。

“我睡不着，不知为什么。我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说着，他起来走到窗前，往外一看，看见一座山满山大火，就问公主：

“为什么山上有火，你能告诉我吗？”

“湴，亲爱的，你出去打猎的前天晚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你告诉我什么了？我记不清了。”

“我告诉你谁到那儿去就会变成石头，这几天我还担心你是跑到那儿去了呢！”

年轻人猜出了哥哥的不幸，等待着天亮。

第一线天光爬上窗子的时候，年轻人就偷偷溜出卧室，骑上马，带着狗和金剑，直奔那神秘的火山而去。

顺着他哥哥走过的同一条小道，他看见一个老太婆坐在石头上。他一句话也不说，挥起金剑向老太婆杀去，他的狗也立刻向老太婆扑去。

老太婆吓得叫起来：

“不要杀我，年轻人！”

“立刻把我哥哥交出来！”他厉声命令道，剑尖直指老太婆。那只狗呲着牙盯着老太婆，时刻准备将她撕成碎块。

她看看这勇敢的年轻人不是闹着玩的，就赶快走回院子里去。

过了一会儿，老太婆带着哥哥出来，他已经复活了，他的马和狗也跟着，高兴地欢跳着。

兄弟俩热烈地拥抱、接吻。简要地进述了各自的经历，正要离开那儿，哥哥回头看了一眼那邪恶的高墙说：

“弟弟，我不忍心看着和我一样不幸的人继续留在这可诅咒的院子里，我们救救他们吧，把他们从这老巫的符咒下解放出来。”

弟弟非常同意。他们藏在附近的树丛里等待老太婆出来。老太婆以为他们走远了，就出门来，被他俩促住，抢去了起死回生的药草。

兄弟俩把老太婆绑起来，走进院子。他们用药草在石头人身上擦了擦，看见石头人一个个慢慢复活了。开始的两个人能活动以后，兄弟俩就分给他们一些药草一起擦，不一会儿，兴奋的歌声和喊声充满了整个院子，所有的人都从老太婆的符咒下解脱出来，他们都渴望试一下那长期不用变得沙哑的噪子。

大家成群地冲向老太婆，要把她杀掉。哥哥拦住大家说：

“让她也尝尝我们的痛苦。邪恶的老家伙，现在你进去，没有神奇的药草的保护，你也会变成一块石头，让太阳晒、大雨浇，直到你变成一堆土。”

大家把老太婆推进门去，看着她变成一块弓腰的丑石头，独立站在荒凉的院子里。

幸福的人群一起来到老皇帝的宫殿，皇宫里举行最盛大的宴会庆祝他们归来。皇帝给了弟弟最高的奖赏，他高兴地回到家里，告诉父母这些好消息，侍候他们度过晚年。

哥哥继续留在皇宫里。老皇帝死后，他和他的妻子统治了这个国家，对所有的人都很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