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圣玛丽安要塞
首先发生变化的是杰勒的身影。
数不清的重叠人影只剩下了最清晰的一个。
然后是天花板、墙壁、地板。
凝视的血眼一个个地消失了。
再然后是萦绕脑海的可怖笑声，刹那间没有了。
久违的寂静让伯纳德昏胀的脑子为之一送。
这就是伯纳德的手段。
跃迁引擎启动后，哪怕一步不动，飞船周围时空还是会紊乱。
杰勒是高维度生物。
他在低纬度世界的状态绝对不可能是稳固难破的。
一旦时空稳定性有波动，杰勒本体会变得怎样就很难说了。
事实证明少年的猜测正确。
趁着杰勒愣神的功夫，
伯纳德举起手枪。
连开三枪。
第一枪打歪了。
射在天花板上，子弹回弹，落在艾丽克斯脚下。
少女歪了歪头。
第二枪打偏了。
子弹飞向机关室的另一头。
第三枪少年瞄准了杰勒的脑袋。
子弹却打进了他的膝盖。
奇迹没有再出现。
失去了高维度优势，杰勒不过是一名泰坦驾驶员。
子弹击中了膝盖前的单兵装甲，只是造成不大的冲击。
杰勒单膝跪地。
一梭子子弹从伯纳德身后射来，打断了杰勒半弯的小腿。
王国的缔造者，曾经的第一英雄在地板上辗转哀嚎。
伯纳德来到其附近。
低头俯视这位传说中的英雄。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说明。
“神喻泰坦杰勒，传说中的人物。据说是第一任国王。他在数千年前驾驶神喻泰坦，领导懵懂的子民们讨伐异族、对抗暴虐、抵御深渊，最终建立起泰坦王国。”
他一边叹着气，不过手里的动作可没停下来。
对着杰勒又是三枪。
这次靠得近，且没有什么压力。
三枪里中了两枪。
一枪打近杰勒的肩膀。
近距离下作战服无法抵御军用手枪的威力，其肩膀处殷弘一片。
另一枪打中了杰勒的脖子。
哀嚎立止。
传奇英雄在地上抽搐打滚，却已叫不出声。
艾丽克斯走上前，她比较厚道没有再步枪。
“神喻泰坦？他是王国的人，为什么同星之子在一起？”
“这就同记录中提到的另一个传奇，或者说神明有关了。”
伯纳德皱着眉头，认真道。
他意识到自己卷入了某件极为重大的事件当中。
如果疯侯在身边，能向他请教就好了。
“女王在记录中让我们小心薇薇安。她是泰坦王国的守护神。据我所知她应该也是来自于高维度世界的生灵。星之子应该是受到了她的影响。”
“不可能。我们星之子政见可能不同，但绝不会卑躬屈膝到去听从异族神明指挥的地步。你这样认为是因为不了解我的族人。我不怪你，但请你以后都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少女气哼哼道。
少年挑了挑眉头。
他当然不会同意少女的判断，不过他也不想继续争论。
很多难题交给时间去解决就行。
他没有再说什么。
继续举枪对着还未死透的杰勒补枪。
艾丽克斯旁观他的行动，一脸不悦。
“你太残忍了。他已经失去抵抗力，快要死啦！”
伯纳德的回应则是朝着杰勒的脑袋又补了一枪。
这次击碎了他的左眼。
“残忍？你看看这艘船发生了什么。自然之子曾经也是你的同族吧？他们被硬生生地撕扯成碎片。那样的事情才叫残忍，都是这家伙干的，他难道不值得我多补几枪吗？他是高维度生物，如果不打死，万一又用出什么别的手段怎么办？我可不想被活撕。”
又是一枪。
近距离下手枪子弹击穿了头盔，打碎了头骨。
杰勒的脸整个变形了。
血污和白色豆腐状物质从破损处喷溅出来。
少女惨白着脸，扭过头去。
看到少女在干呕，少年还是心软了。
他不希望她难受。
于是解释道：“不是我心狠手辣，而是不得不如此。高维度生物并非现世生命可以比拟。我读过很多资料，特别是一些研究对付深渊怪物的文献。其中有一点可以说是常识，高维度生物的命不止一条。要在现世彻底消灭他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是普通手段还是有机会把他们驱逐出当前的时空。基本步骤就是先切断怪物同高维度空间的联系，然后消灭其遗留在当前时空的分身投影。这样该怪物虽没有彻底死去，却也暂时无法影响现世，相当于被驱逐出了我们的时空。”
一大段话后他看了看少女。
她早已别过脸去。
根本没听他说什么。
少年苦笑着摇头…
然后继续开枪。
一刻钟后两人再次回到黎明号舰桥。
外部战斗已经结束。
记录显示，就在杰勒被杀死的同时星之子舰队就开始撤退。
担忧旗舰的状况，自然之子们没有追击。
大量星舰向黎明号靠拢。
“黎明号这里是古树号，你们的状况怎么样，需要增援吗？”
“旗舰，这里是姐妹会护航群，陆战队要求提供登舰许可。”
“女王陛下在吗？行星护卫请求觐见。”
看着源源不断涌现出的护卫或者是登舰增援请求，少年少女面面相觑。
看来事情没完，还有极为繁重的解释工作要做。
“希望别被误会得太深才好。”
伯纳德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向王国的神明祈祷。
心中另一个声音却在调侃他：“薇薇安怎么可能会保佑你。”
……
……
美德星系战役打得如火如荼。
距离战场数十光年之外，
帝国首都艾尔行星一百四十个天文单位之外，
圣玛丽安镇守府坐落在虚空中。
巨大到可以类比小行星的主体结构之外，延展着仿佛巨树枝丫般的星舰固定器。
每一支都堪称工程上的奇迹。
这些直径从数十公里到百公里不等的巨大构造体，它们不可能依靠本身的结构强度维持现有形状。
数不清的姿态控制装置不时向外喷射出幽蓝色等离子推进剂以维持固定器上某个部位的相对固定。
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在圣玛丽安集结。
成百上千艘体型仿佛山峦的星舰系靠在固定装置上，配合星舰表面明灭的灯光信号，每根固定臂都仿佛一条星系悬臂。
数十根固定臂以及系靠星舰共同构成了一座缩小版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