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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喻昌大医仁心救病患
《寓意草》是明末清初著名医家喻昌的医案著作,书中记载了许多治病救人的感人故事。
有位病人叫刘泰来,三十二岁,喜欢在夏天出汗的时候冲冷水澡,还喜欢在风口里睡觉,这些坏习惯引起了他体质的下降。一天刘泰来得了疟疾,请来的大夫在刘泰来疟疾发作了几次后,就用药把疟疾的发作给止住了,但病人却出现了新的症状。刘泰来开始是感觉胸腹胀,而且一天比一天厉害,不到半个月,肚子已经胀得老大,胸部也鼓鼓的,喘气急,吃不下饭。而最大的问题是大小便都排不出来了。这时病人不能坐,也不能仰面躺,只能趴着,于是家里人急忙去请喻昌。
喻昌到患者家里一看,已经有一个大夫正在诊病。那位大夫断定大小便不通是因为泻下药的剂量小,应该加大大黄的药量,一剂药应用二两大黄。家人便立刻出去抓药了。喻昌诊完病,听了那位大夫的诊断,心中大惊,便问:“你说这是什么病?你怎么这么有勇气,敢放开胆子杀人?”那位大夫生气地回答:“这是伤寒肠结,用了泻下药还不通,必须加大药量,你怎么能说我放胆杀人呢?”喻昌却答道:“有不发热的伤寒吗?若伤寒发热,导致体内津液丧失,才会大便干燥,才可使用下法。这个病人是腹中之气散乱不收,是太阴脾经虚弱,才会胀成这样,这一虚一实,正好相反。这时如果再使用大黄,就会伤及脾胃之气,就算不胀死,也会腹破!”喻昌的一番话将那位大夫气得跑出屋子,对病人家属说:“这个人看的书多,嘴巴也溜,我说不过他,我走了!”
患者的家属认为喻昌把那位大夫给轰走了,所以都生气地看着他。还有家属跟其他人说:“不是去买药了吗?买回来煎了我们照喝就是了,然后再把那个大夫请回来。”这时,恰巧买药的人回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喻昌迅速地追上去,抢过那个人手中的药,一下就给扔到旁边的水沟里去了。患者也被喻昌的举动给惊呆了,说:“他的这个药是不是合适,我们也不知道,但是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呢?”
喻昌便在纸上详细地写下了自己辨证为脾虚的理由,并开出了理中汤。患者看后虽然觉得有道理,但还是不放心,说:“您写得很清楚,但是方子里有人参、白术,吃了不是会更胀吗?再说大黄吃了都不管用。要不我今天先不服药,等明天看看情况再说吧。”喻昌看出患者还是不相信他,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焦急,对患者解释说:“您这种情形只怕等不到明天就会出现紧急状况的。等您腹内的真气慢慢散去,在今天晚上子丑那两个时辰阴阳交替的时候,一定会出现大汗淋漓和眩晕,恐怕就会出事啊!”病人却坚持说:“我先准备好一付药,等到半夜真出现了这种情况,我再喝药。”
喻昌干着急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但喻昌实在是不放心,便坚持要留下来,坐在椅子上等候,以便危急时刻能够救治病人。就这样,到了第二天天亮,病人的儿子说,昨天半夜,病人果然大汗眩晕,于是赶快喝了准备好的药,现在还是肚子胀。喻昌给病人诊脉时,病人说服了一付药以后,感觉病势减轻了,想再服用一付。于是喻昌趁机直接把三付药当作一付药一起给煎了,并把人参加到了三钱。药服完以后,又准备了一付,里面少加了点黄连。等药喝完以后,病人就能起床了。他在家人的搀扶下来到客厅,对喻昌说:“我现在不那么胀了,看来不用大黄也可以。但我这几天没有吃东西,是不是需要用点大黄通一下大便,这样我才能放心地吃东西啊!”喻昌让病人尽管吃东西,吃饭吃肉都可以。病人听了,喝了些米汤,还是不敢吃米。喻昌便说明天我一付药一定会让你泻下来!病人听了十分高兴,病人的家属也很高兴,心想:看来要用大黄了!
第二天,病人的亲戚朋友们都来了。喻昌说:“患者现在大小便都不通是因为膀胱胀得很大,现在请各位看我用药通膀胱之气,不直接通大便,却能让大便泻下。”然后,喻昌开了一付五苓散,药刚一喝下,病人就感到要上厕所,先排出小便,大便随之,一会儿就泻了半桶。这情景让周围的人都看傻了,大家连连夸赞说,这个医生真的是华佗再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