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安全氛围概念的起源
目前,绝大多数研究者均认为,从“安全文化”与“安全氛围(Safety Climate,也称为安全气候)”两个概念提出的时间先后次序及其含义与研究内容来看,“安全文化”这一学术概念(1986年提出)或多或少是源于“安全氛围”这一学术概念(1980年提出)的[1,2]。也正是因为如此,关于“安全文化”和“安全氛围”的概念、维度与研究方法等诸多方面的区别与联系,一直以来都是国内外理论界的研究热点,也是历来安全文化学争论较大的研究领域之一。例如,荷兰安全文化学者Guldenmund[3]于2000年通过研究后就指出,目前学术界缺乏对安全理念与风险管理、安全行为管理之间的关系的描述,较多的注意力集中于安全文化与安全氛围的区别分析,特别是从心理学角度研究安全文化。
据考证,1980年,以色列学者Zohar[4](他是“人因和工业心理学”博士)在对本国制造业(他以以色列劳工为研究对象)的安全调查研究过程中,首次提出“安全氛围”的概念,并将其定义为“组织内员工共享的对于具有风险的工作环境的认知”。若继续追溯其本源,“安全氛围”这一学术概念实则源于学术概念“组织氛围(Organizational Climate,也称为组织气候)”,这是因为“安全氛围”应是“组织氛围”的重要组成部分。换言之,“安全氛围”与“组织氛围”之间有明显的历史逻辑联系,可以说“安全氛围”是“组织氛围”在安全认知上的聚焦。
说起“组织氛围”一词,其源于Tomas于1926年提出的“认知地图”(Cognitive Map)概念,即个体为理解其周围环境而形成的一种内部图示,作为对心理环境的解释[5]。组织氛围概念的正式使用可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如Argyris[6]于1958年及Fleishman[7]于1953年均对组织氛围开展过相关研究)。自此之后,有关组织氛围的研究在国内外兴起,其概念、结构、测量与理论基础均随之经历了漫长的演变过程。对于组织氛围的含义,人们一般将其理解为在某种环境中,组织成员对一些事件、活动和程序以及那些可能会受到奖励、支持和期望的行为的认识,即可描述为同一组织中各成员的共享的认知[5]。
自Zohar[4]正式提出“安全氛围”这一学术概念后,有关安全氛围的研究在国内外兴起。尤其是国外,国内研究者对安全氛围的研究最早可追溯至1996年刘光彩[8]的散论,但学理性显著不足。中国最早的较具代表性的安全氛围研究成果是:2004年,香港职业安全与健康局(Hong Kong Occupational Safety and Health Council)与清华大学合作,对香港地区的建筑安装企业进行了安全氛围问卷调查,并开发出了一套安全氛围调查工具Safety Plus[9]。就学界对安全氛围与安全文化的研究而言,学界在它们的研究中所存在的争论极为相似,在研究初期,主要体现在定义方面。关于安全气候的定义,如Brown&Hoomes(1986年)、Niskanen(1994年)、Cooper&Philips(1994年)及Neal(2000年)等众多学者均对安全氛围下过自己的定义[10]。此外,学界还主要探讨安全氛围的结构(维度)、测量及其影响因素,或将安全氛围作为自变量研究其对于因变量的作用机制,或将其作为中介变量或调节变量,研究其对于自变量与因变量关系的影响[10]。
学界对不同行业内的安全氛围调查与研究结果表明,安全氛围尽管与安全文化存在近似点(如有学者[10]认为,安全氛围是一种能够测评安全文化状态、反映组织内不同个体安全认知的工具),但也存在一些显著区别。结合本书第1章对安全文化的定义的探讨,安全文化与安全氛围的主要区别表现在以下四方面。
(1)从概念起源上看,安全文化的概念源自组织文化(组织文化源自人类学),而安全氛围的概念则源自组织氛围(组织氛围源自社会学),两者起源的不同导致了后续研究趋势和研究方法的不同。
(2)从概念上看,就某一具体组织而言,安全文化是组织成员所在的工作单元安全地完成事情的方式,是组织成员所共有的安全价值观,而安全氛围则是组织成员对具有风险的工作环境的认知。
(3)从研究方法上看,安全文化更多采用定性的研究方法,而安全氛围则更多采用定量的研究方法。
(4)从概念属性上看,安全文化更偏向于客观的组织属性,而安全氛围则颇受争议,有学者认为其具有主观的个体属性,亦有学者认为其具有客观的组织属性。除此之外,安全文化对于个体动机与行为的连接作用远不及安全氛围。
此外,经检索与查阅安全文化与安全氛围方面的研究文献发现,随着安全文化概念使用的日趋频繁与普遍,学界对安全氛围概念的关注与研究日趋减弱,体现出逐渐“消亡”的趋势。但严格来讲,由于安全氛围对于研究个体动机与行为具有直接连接作用的优势,因而,安全氛围还是会被学界时而关注和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