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命如此脆弱
半个小时前，图书馆的大厅里。
“没有的事，”白相连忙否认道，至于刚刚发生的一幕被他暂时压在心头，米莉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总不可能早上那场倾盆大雨也和这股勾起人欲望的香味有关系吧？
白相的记忆才恢复了一些，但记忆碎片里游玩侦探类游戏时的那股直觉悄然自动运转了起来。
“是吗？”米莉嫣然一笑，她拉过椅子就坐了下来，一边嚼着香喷喷的没有一点味道的大肉包一边不经意的问着：“小白啊，你知道伯爵去哪了吗？”
“伯爵？他还没回来吧？也不知道他跑哪里去了。”白相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就在下一刻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从米莉身上传来，他故作镇定扫视了一眼墙上钟表的时间后露出一副“暗道一声不好”的样子，他急急忙忙地起身朝门外跑去，边跑还边喊：“学姐帮我看一下啊！我出门买一点东西！”
那股来自于内心深处的直觉仿佛遇上了天敌般疯狂地给白相提示，或许是因为记忆里残留的那些本能的缘故，在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夺门而出。
米莉眨着漂亮地大眼睛，在视线里出现的男孩又消失在了图书馆里，她仰着头，柔顺曲线从脖颈处开始向下变化着着，原先有些贫乳的身材竟一下就变得像是十八九岁还未出嫁的、D罩杯的女孩。
从嘴角挤出的一丝笑容逐渐填满了米莉红润的小嘴，她咯咯的笑了起来：“是巧合吗？还是真的察觉到了什么？”
“小姐。”从某个书架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动作僵硬的中年男人，就连声音也像是电影里演的僵尸一样。
男人的内衣口袋里放着一根古老的烟斗。
米莉将手里的短刃抛给男人，男人接过了短刃插在了自己的腰上，僵硬的动作似乎是因为他是一个死人。
“啊……又是一个明媚的白日，可惜太阳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的话白天也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呢！”米莉伸了个懒腰从椅子上起身，随着一条红色披风扫过视线她已经换上了一件精致的黑色红缀边礼服，袖口两侧连接着两朵栩栩如生的红色玫瑰。
“还是这身衣服舒服，血色的气息、味道、都是我的一部分，就好像小时候为了力量付出了代价。那么……”米莉露出笑容，尽管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女孩的身上，但那股笑容里始终没有一点温度。
“到底是你能逃过既定的命运呢，还是成为既定命运中的傀儡呢。”
“呼——呼——”
白相一直在跑，直到再也跑不动为止他才停下了脚步。
“刚刚……我怎么了？”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从心头涌出，就好像米莉学姐会害他一样的，白相自嘲着靠在墙上，他不知道自己跑到了那，成为序列10的神秘学者后他的身体素质加强了一点，这也是他能跑这么长时间的原因之一。
又是一阵喘气，白相直起身子看了看不远处的路牌。
“直行右拐2.5公里，异能执行组织部。
右拐5公里，巡逻大队驻守点。”
至于为什么会有路牌，白相的脑袋里自行略过了这个想法，得去找人帮忙才行……
他的脑海里冒出了这个想法，但是图书馆里肯定没有危险才对……
直到现在白相还在怀疑那股危机感的真假，难道有危险的其实不是学姐而是图书馆？！
他停住了脚步。
眼角余光闪过一道物件时他整个人愣住了，脑袋好似被泼了一盆冷水——路牌，在离刚刚一千米远的道路上出现了，上面的文字和白相看到一模一样，周围的景物似乎也没有变化，不可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无论白相往哪走都会回到路牌下，他就好像被困在了这段时间离一样，永远也走不出去，筋疲力尽的少年瘫坐在路牌下，他再傻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被困住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个人偶。
白相手里唯一能动用的人偶只有那个曾经被他撕碎的迷你少女人偶，只有这个人偶能呆在他的身体里，其他的人偶压根进不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满足什么条件的原因。
他心念一动，一个小巧的人偶出现在了地面上，白相的一部分意识链接上了人偶的身上，可当人偶的视线里出现的景象传到了白相的脑袋里时，白相愣了很久，一滴滴冷汗从背上渗透出来。
白相哪里是在道路上，他在一个圆圈里！一个只留了一个入口的近乎完美的圆圈！
他看似是在直走实际上是在绕圈走，潜藏的意识被幻觉所欺骗，最后一直在原地画着圈！
一个声音幽幽地从天空传来，白相在幻觉里头一回抬起了头，阴暗的天空下一个穿着黑色精致礼服的少女嫣然笑着看着他。
她仿佛看透了白相的心思：“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看到的都是幻觉？”
白相看到她的脸时愣了许久，两人一高一低的停驻着，好像两人都在拖延时间。
不管他心里有多么不相信，不管她是不是“她”，白相只知道——一个大大的“危”字在自己头上亮起了！
少女美丽的笑容里带着没有一点温度的声音，红色的瞳孔从暗夜里缓缓苏醒，她笑着说出一句让白相面色大变的命令：“生命是如此懦弱，你也是一样。交给你了，路——伯爵。”
话语刚落下，一个中年男人握着一根烟斗凭空出现在了白相面前，那张熟悉的面孔不再露出笑容，男人面无表情地他拔出了利刃对准了前方，动作十分地僵硬。
“路……”白相简直不敢相信仅仅隔了两天，仅仅隔了两天！
那个经常带着笑容的家伙消失了。
白相与他的相识不过两个来月，他以前的生活、故事、性格对于白相而言都是未知的，但从来没有人说过认识一个人就要知道他的一切。
可是……当这个人完全消失的时候，你会为他感到难受吗？他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帮助了你的赎罪者……
因着别人的一点好意，因着别人的一点施舍，你会为了一个已故之人动怒吗？
愤怒像是火山中涌动的岩浆，利刃犹如生命的每一次挣扎般沉重。
烟斗是他的象征之一，那根烟斗在走动时掉在了地上，已经丧失了意识的男人只是一个冰冷的机器，烟斗的掉落没有阻碍他行走的路径，连一秒也没有停留。
哪怕那根烟斗掉在了他的脚下，他也抬起了脚——
“你这个混蛋！！！”一个身影撞翻了男人，男人手的刀刃即使在剧烈的撞击下也没有脱落，他反手一敲，刀柄重重敲打在白相的背上，鲜血刷的一下染红了白色的衣衫。
“嘶——！！！”哪怕是白相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撞来的意念在这一敲下也停顿了片刻，疼痛似潮水向着全身漫延着，力气在流失，血在流出，他咬着牙按住男人！
不能放手！
见一次一次敲击没有用，男人右手的匕首在手背上迅速换了一个方向，这回捏在手里的，刀刃划伤了手，掌心里流出了血！
唰——！！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被敲打和被利刃刺入身体的感觉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局势完全反了过来，面对疼痛白相忍不住松了手，可当他意识到时他已经被男人掀翻在地，男人无光的瞳孔注视着面露狰狞的白相，右手抬起后猛然落下！
利刃再度刺入喷血的伤口，在血肉里翻滚着，白相……他不是什么战士，也不是什么受过训练的人，当疼痛胜过意志的时候，力量自然而然地就消失了。
血液在嘴边翻涌，喉咙里几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鲜血堵住了喉咙，他猛烈的呼吸了起来，空气似乎越来越少了……
最后，白相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男人捏住了他的脖子，紧紧扼住，他拼命的反抗换来的却是越来越晕的脑袋和越来越沉重的眼皮，头慢慢歪到了一边。
突然，他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呼吸一下子恢复让他出现了一些异常反应，比如：咳嗽。
人这一辈子为了什么而动怒，重要吗？如果进入超凡的领域的代价就是如此，你还会坚定自己的信念吗？
即使是面对着所谓的恶魔，你也能说出无比艰难的“不”吗？
白相努力睁大着眼睛，视线中忽的出现了一双高跟鞋，绯色的高跟鞋。
有声音从头顶飘过，好似在哪里听过。
“小白啊……你愿意成为我的恶魔吗？那样的话你就不用在忍受痛苦了哟”她的声音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恶魔一样，在临死之人耳边提出了极具诱惑的建议。
“你想想看，你不用再怕死亡。”
“你想想看，连死亡都不会在困扰你。”
“就算是那些少女，她们也都只是欲望的奴隶啊。”
“忍受……痛苦……”白相有些恍惚的眼神恢复了少许清明，他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
米莉早就察觉到了白相的小动作，但她并不在意。
她注视着趴在地上全身血渍的像只被破开肚子的野兽的白相，嘴里说出的话却让她自己都有些吃惊，吃惊的是自己也能说出这些甜甜蜜蜜、温温柔柔的话。
“……呵。”
“我……”米莉竖起了耳朵，她抬起了手，男人手里的刀也抬了起来。
“哈——”
“是吗……”米莉的红色脸蛋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转而出现在她脸上的是厌恶。
“肮脏的家伙，既然连生命也不要了，那就成全你，好了！”
“唰！”
利刃落下，血液溅落。
意识在身体上迅速流逝，白相看见了自己的记忆，听说……人死前会看见走马灯，也就是这一生的回忆。
我终究是没有找全记忆吗？
“铛！”
一把飞刀从夜空中高速划过，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大嗓门和几个身影。
“何方宵小，敢在老子的地盘作崇！”
“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鹤北可是闯过记忆间隙的特质系异能者！！”
“接招！吃我一刀小鹤飞刀！”
只见那把飞刀在空气中划过一个诡异的轨道，刹那间，那柄飞刀就划破了女人的脸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