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缘分难言明,自始有天定
已经连续几日没看到安然了,欧阳心里空落落的。这几日里除了吃饭睡觉,他只在小区院子里活动,生怕走远了错过和安然偶遇的机会。已外出逗留多日,母亲再三打电话催促他回家,语气也缓和下来,答应不再干预他的事。
总算没辜负此行,欧阳长叹了一口气,他踟蹰片刻,拨了电话:“帮我订下周六晚从热河到邱阳的机票。”
“是,少爷。”电话那头毕恭毕敬的回话。
欧阳把手机往茶几上一扔,身子沉到柔软的沙发里,闭上眼睛,任思绪纷飞。
他这一次外出名曰休假养生,实则逃避亲事。半年前,他被迫跟着母亲到邱阳谢家做客,这一去便给自己惹来了亲事。
谢家是邱阳城四大家族之一,以做玉器起家,在国内业界也是有些名望的,欧阳家祖上以采收、加工沉香为生,两家有些生意往来,谢夫人与欧阳母亲又颇投缘,平日里便常常来往,这不,前几日才在一起喝茶打了麻将,午饭时便又约着见面了。但这一次不同,母亲捂了电话神神秘秘到卧室去接,临了又非要欧阳陪着去。
欧阳是最讨厌陪母亲参加各种宴会或者活动的,都是些阔太太们之间的虚伪情谊,来来回回的话里无非炫耀或攀比,听着颇让人头疼,但拗不过母亲软磨硬泡,还是跟去了。
去了才知道,原来并非谢夫人与母亲两人相聚,邱阳城有些名望的夫人们都带着孩子们去了。谢宅奢华,宴会就设在院里,母亲和欧阳到的时候,已热闹起来了。欧阳实在不喜欢这种场合,光是打招呼已经让他疲倦厌烦,比起那些借这场合努力结交的孩子们,他实在是不上进。他随着母亲打了几声招呼,便借口想要溜走,奈何母亲警惕,紧紧看着他,几次之后,只好作罢,无奈之下,欧阳拨了凤昭的电话。
凤昭是邵阳凤家独子,凤家与欧阳家势力比肩,凤昭自小便与欧阳是玩伴,二人个性不同,却十分合得来。
电话响了许久才接通:“你这臭小子,干嘛才接电话。”欧阳抱怨道。
“哎呀,我还没说你呢,打扰我的好事,我马上都成功了!”隔着电话都能猜到凤昭那气的眉头皱作一团的模样。
“我说大哥,你不会又在撩妹吧!”欧阳无奈的说。
“大好的时光,不然干嘛?”电话里,凤昭那头逐渐热闹起来,欧阳隔着人群找寻,果然看到凤昭自远处向宴席间走来。“我看到你了。”欧阳说完挂断电话向凤昭走过去。
凤昭见到欧阳,颇吃了一惊,他拽着欧阳到侧边幽静些的水榭旁问道:“你这家伙搞什么?居然会参加相亲会?!”
欧阳瞪大了眼:“什么鬼!什么相亲会!我就是陪我妈过来吃个饭啊!”
凤昭不怀好意的笑起来:“你没看今天这么多公子小姐的……哦~你这家伙藏的够深的呀,平日里给你介绍美女你不要,原来是想着直接选个镇宅的主宫娘娘啊!”
欧阳一听,骂了一句不解气,还想给这家伙肩头一拳,凤昭做了个鬼脸转身便准备开跑,一起身便撞上了转角走来的人,那人柔弱,似是被撞着没站稳,退了两步便滑进了一旁的水里,贴身跟着的两个仆人装扮的没能抓住,慌了神,立即蹲身去够。
事发突然,凤昭还反应不过来,愣在那里,欧阳本能的下水去搭救。水并不深,落水的女子身型轻盈,只是受了些惊吓,欧阳扶起她到水榭长廊上坐下,夏日里单薄,女子衣服湿透,玲珑的身材隐约可见,欧阳见情境不便,把女子交给陪她一起的仆人便想和凤昭离开,正在这时,另一个仆人带着谢夫人急步寻过来。谢夫人紧张查看了一下那女子,见无大碍,便派人带她回房休息了。
“宸儿,你的衣服也湿透了,去换一身吧,刚才多亏你了。”谢夫人吩咐身边人带欧阳去换身衣服,又叮嘱在场的人刚才的事不要声张。
欧阳让凤昭回宴间,自己跟着去换了衣服。彼时天色已暗,院里各色灯火次第亮起,各类美食美酒供应不绝,大家说说笑笑,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欧阳在二楼房间里临窗而坐,仆人殷勤,送来热茶。仲夏夜里,明月皎皎,星河灿烂,风里夹带着院内花树的清香,十分惬意。直到母亲打了电话来催,他才下楼,跟着回了家。
对欧阳而言,这事再平常不过。但次日里,谢夫人以约见母亲为由,带着女儿上门了。简单介绍了一下,谢夫人与母亲便借口离开,留了谢家女儿和欧阳独处。欧阳这才知道,昨日里搭救的,原是谢家二千金谢炘柔。因她自小体弱,被养在祖母那里,欧阳此前并没有见过。谢小姐小欧阳三岁,模样娇弱,气质谈吐却不凡,举手投足间流露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欧阳明白大家心思,也看出了谢小姐心意,但他对这种流水线上出来的模板大小姐实在不感冒,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来往了几次后,有一天父母突然和自己商量起亲事。大意是:你已到婚配年纪,谢家是邱阳大家族,女儿炘柔知书达理,和你相配皆大欢喜,如今人家有意,不如尽快商量着定了亲事,也好安下心来立业。
欧阳坚定拒绝,但哪里是父母的对手,他们怕是早已经做好决定,现在告诉欧阳,不过是通知他一声。自小到大,欧阳努力与否似乎并不重要,一切都被父母安排妥帖,明明白白,以前便罢了,但这是婚事,欧阳觉得不能随父母决断。往后几日里问的急了,欧阳干脆趁着外出买了机票出去躲一躲。
欧阳是在热河转机时遇到的安然。那时恰逢安然从黎城离家,两人同趟飞机,座位并排。安然上飞机就沉沉睡去了,派餐时空姐和欧阳都没叫醒她,飞机快落地时,安然才醒,她对着窗外愣了一会儿,便哭起来,欧阳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她哭的极伤心又极隐忍,心里不免对这姑娘好奇起来。
第一次赌气出走,欧阳也不知该去哪里,于是便没头没脑一路跟着安然租住到这里。安然并不知道,她与欧阳,在晕倒之前,就已经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