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至味醉湘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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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溪凉蟹黄时

夏天,小溪就是孩子们的乐园。离村子不远的地方就有一条蜿蜒的溪沟,溪水发源于高山的几处小洞,水从小洞里汩汩流出。刚开始还只是细小的流水,来自各处的水越聚越多,那水流便一点点地大了起来,潺潺地沿着山沟腾挪,清澈的流水一路飞奔而下,那景象任谁都会觉得心中愉悦、畅快。

山里的树也高大,四五十米高的大树随处可见。它们聚在小溪两岸,郁郁葱葱。有时站在密林之外朝那树林里瞅,心里都是一阵阵凉飕飕或者冷森森的感觉。小溪两岸并不只有高树,还有茂密的杂木林和青青的竹林,它们也都沿着小溪两岸生长,小溪像极了世外桃源。

绿树环抱,环境优美,溪水清澈且凉爽。也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条件,溪水里的螃蟹才比较多。每到夏天,大人和小孩们便会钻进小溪里,将小溪里的螃蟹捉回家。夏季的山村,时不时地飘出一阵阵蟹肉的鲜香。用蟹肉做出的一道道的美味,令进山的客人垂涎欲滴、流连忘返。

夏日的溪水很凉爽,不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喜欢村边的那条小溪,他们或钻进溪水里翻螃蟹,或洗澡玩闹。有些螃蟹竟然也喜欢凑热闹,在人们洗澡时,它们静悄悄地从岩洞中钻出来,只要你朝水底瞅一眼,便能见着在那塘底横着个身子慢悠悠爬行的螃蟹。发现有人在瞅着它,那螃蟹长长的眼睛便会在你面前眨几眨,有时还会伸出两只长螯,向你展示它的威武。

孩子们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捉螃蟹的好机会,但螃蟹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如果你的技术不熟练,少不了要被它的大螯钳住手指,一旦被钳住,你就别想轻易把它们给摔掉。一旦它们发起了威,被钳住的部位还会给你钳出血来。看到孩子被螃蟹钳得嗷嗷大叫,一旁的大人却哈哈大笑。

小溪对孩子的诱惑不只是洗上几次澡,小孩们还喜欢钻进小溪里,翻着大大小小的岩石,感受翻螃蟹的快乐时光。很多时候,当你沿着溪沟两边的路行走时,便会听到乐不可支的叫嚷声。有时候,还会听到其中出现的一些大人的声音。受到小溪和螃蟹的吸引,大人们也时不时地带着孩子钻进小溪抓螃蟹。

别看那只是一条山间的小溪,但溪水却不小,一股股水流从各处的山里流下来,不论干旱多长时间,总能见到那里潺潺流动着的清澈的溪水。就连溪水里的螃蟹,仿佛永远无法把它们捉尽一般。每一次钻进小溪里的人,总能提着篓子,满载而归。

小溪里的岩石也多,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岩石被溪水洗得干干净净。正是因为小溪水里布满了岩石,螃蟹总能找到它们的憩身之所。螃蟹被人捉得多了,也会变得聪明起来。只要听到脚步声,它们便会轻悄悄地从小石头下急匆匆地溜出来,钻进人们难以触及的岩洞中。你若硬要将手伸进那样的岩洞,少不了要付出疼痛的代价。不明就里的人见了那副场景,还会觉得奇怪,怎么咋咋呼呼的疼痛声里,竟然还有些欣喜呢。等站在小溪里的人终于把手从岩洞中抽出来,原来咬着他的手的竟然是一只大螃蟹。

如果仅仅只是到小溪里捉螃蟹,大人们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他们最担心的是捉螃蟹的孩子会在溪里遇到毒蛇。那时最毒的便是五步蛇。据说,一旦被它咬着了,只要走上五步的距离就能丧命。幸好那些毒蛇有些懒,即便偶尔遇上了,它们也是懒懒地盘成一个圆圆的圈,待在凉爽的石缝里,只要你不招惹它们,它们也懒得来理你。

只要钻进小溪,那一整天的时间都会被溪水给缠住。这次,他们将这块石头翻过来,下次,又将这块石头翻过去。不论是孩子还是大人,他们总是在那翻来翻去的岩石之间乐不思蜀。

螃蟹的吃法有很多,我吃得最多的是油炸螃蟹。将螃蟹的硬壳和内脏去掉后,先在油锅里炸一会儿。准备好葱末、姜末、大蒜苗等,再到炒锅里翻炒一阵,鲜香四溢,那便是我吃得最多的油炸螃蟹了。在众多炒法中,最香的,便是青椒炒蟹末。将捉来的螃蟹剁得细细碎碎的,在锅里将辣椒、姜末、花椒混在一起焙香后,再将螃蟹碎末放进锅中爆炒。出锅的时候撒上一把大蒜苗,这道菜就做成了,那味道别提多诱人啦。

后来,我很少吃到那些螃蟹了。虽然有时在城里的菜市场也能够见到螃蟹,但是大多是从远处运来的海蟹。在我心中,海蟹的味道与那凉爽干净的小溪里的螃蟹,是没法相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