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早恋真是个迷
早恋真是个迷。
纸河紧张得要死，口吻还是尽量平静：“老师你是打哪听来的？”
“有同学打报告...说她跟班里男同学走太近了...”纸河边听边在心里梳理，小声问哪个同学，班主任不肯说。
那头班主任讲起来龙去脉，这几天来，秦氺鲮和前桌男生走得比较近，常找他问问题，本来高中生嘛，互相帮助解题也正常，然而有科任老师反应他俩一起去饭堂，又有同学报告他俩在五楼楼梯一站一坐的谈天，容不得班主任不警惕。
班主任把这些讲了遍，反应下情况，要纸河继续关照三妹的情况，还说影响大家学习就不好，听她的口吻，男生的成绩比细妹好得多，差了两百来名，是985的料，纸河哪听不出言下之意。
开水啃完猫粮，叼着棉鞋跑来，拿头拱纸河的腿。
纸河挂断电话，打头时光顾着急，胸口咚咚地，这时静下来看，细妹所谓的恋情...甚至不能说是恋情，顶多算萌芽，自己虽说是个相亲失败的姑娘，没见过猪跑，然而看过不少罗曼蒂克的电影，自认心思细腻又眼光毒辣，最近也没看出少女怀春的迹象。
纸河挪开脚，开水满意地扒到棉鞋上，悠悠地喵了两声。
暂时也没什么...不过还是多试探下。当家的二姊心里嘀咕，回头瞟了眼秦氺鲮。
秦氺鲮梗着脖子直视过来。
嗯？
见三妹反而硬着头皮盯自己，事出反常，纸河心漏了拍。
不会是真的吧？她不小心踢了开水一脚。
开水生气地喵了两声，自个儿挪开自个儿，不招呼了。
纸河不露声色地回到餐桌。
她无意道：“老师说你最近学习态度问题呢...一天九节课走八次神。”
秦氺鲮闻言松了口气，应道：“课难上嘛，听都听不懂。”
“真有这么难上吗？十万闺女。”纸河刺道。秦氺鲮是超生的，给当地罚了十万，所以秦家的老人这么说她。
说完，纸河不理她，转脸问陈亦：“高中真的难上？我只上过国中。”
“啊，还挺累的，课多，休息什么的都不够，我经常把早读睡过去才有精神。”陈亦稍稍思索道。
“是么，我上的是女子学校，三十年前由修女学院改制的，规矩多可课业不多。”纸河不经意道。
“女子学校，真像动漫。”
“没那么好，很死板的，我那会算是乖孩子，也迟到被罚过，罚得很重。”
秦锦鱼也插入话题，她道：“那间良阪吗，你说罚得比有男朋友还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氺鲮一下竖起耳朵。
“是啊是啊，同这里很不一样，有个男友不但很少受冷眼，还很被大家推崇，老围着人家叽叽喳喳地讲，一下就成焦点啦。”纸河顿了顿，问秦锦鱼道：“三妹可有中意的男生啦？”
陈亦一下也八卦起来，什么都没说，默默听她怎么回应。
有那半家人半外人的他在场，秦锦鱼放下筷子，羞躁道：“哪有中意的...班里的就几个，都不帅，还闷葫芦。”
“音协里？”
“其实有几个外表好的，不过交流不多...二姊你也知道，应付男生我不会，他们主动搭话，我回一两句，就这样。”
“就这样的交情么。”纸河瞟了眼细妹，又问秦锦鱼道：“大学前也没过看上眼的？”
“也没有...加上高中嘛，不能早恋，其实追我的有几个，有个我路上单车坏了，他还帮忙修了，不过我说了声谢谢就一溜烟跑了，他边修车边看我，慌得要死，回校托同学转交了他三十块。”秦锦鱼不好意思地说起这印象深刻的小事。
“是嘛...高中确实不该太多纠缠，”在做闺女的国中时代，纸河对早恋闻所未闻，周围同学还有几个初恋在小学的，甚至幼稚园，可随远嫁的母亲来到华夏，耳熏目染下，也知道在这儿，早恋是遭人不齿的。
纸河的旁敲侧击，细妹终于听得出来，憋红了脸，不知说什么，夹起玉子豆腐小口吃。
“唉，二姊，你不问问陈亦？”秦锦鱼不想再被穷追猛打，把话头丢给别人。
“也是，陈亦你呢？”纸河笑问道。
“我吗...”陈亦接过话头，也不好意思道：“实话实说...高中没谈过。”
“这话可是真的？你这样的男生不会很受欢迎么。”纸河道。
“嗯...有点能看出喜不喜欢，可我...”
“没找上对眼缘的？”
“也算是吧，初中倒是有过初恋，稀里糊涂的，连人家叫什么都忘了。”
“怎么能这样。”秦氺鲮禁不住开口道。
被这么一说，陈亦也没在意：“那会什么都不懂。随随便便就在一块，然后随随便便就分开。”
“恐怕要是高中谈了，也差不多这结果吧。”纸河附和道。
“或许吧。”陈亦想起颜衿阳，玩笑道：“可能...遇上对的人要花点时间。”
秦锦鱼听到这话，红烧肉也放下，问道：“这么说，你有女朋友啦？”
“还没...不过有比较喜欢的了。”陈亦如实道。
“是谁是谁？社团的？还是同班？”秦锦鱼一下八卦起来。
“哎，我不说。”陈亦总不能说是你的偶像九羊。
“说说嘛。”
“追到再说，追到再说，不能半场开香槟。”陈亦回道，低头扒了几口饭。
“‘遇上对的人要花点时间。’...这话说得很有道理。”纸河说着，夹了颗青菜到秦氺鲮碗里。
“我也觉得。”姊妹里行三的秦锦鱼也这么觉得。
“难道时间不够就遇不上吗？”细妹小声反驳道。
还没等纸河说，陈亦想了想开口道：“也不一定...对不少男生来说，一见钟情不是难事，比如说我吧，见过很多个女生了，好看的、有气质的、身材好的...往往看一眼就心动，然后便不由地臆想。只是，过了段时间，再看的时候，想法却平淡了，再没有‘嘣嘣’的感觉。我觉得吧，按耐住一时的冲动，当某天再看她时心脏还会一下跳得很快，或者某次走神时莫名想起她，应该就真的喜欢上了。这样，叫目成心许。”
秦氺鲮越听脸越烫，想半天也寻不到反驳的点，照他这样说，自己就太幼稚了。
早恋可真是个迷。
好一会说不出话，秦氺鲮垂下脑袋，记起书上看到的蝴蝶效应什么的，兀然愤愤地想：都怪卡梅伦。
要不是卡梅伦辞职，二姊也不会聊起他爱吃火锅，陈亦也不会聊天聊得开心，聊不开心就不会说这些有的没的。
阳台的开水躺乏了，立起身子，对月喵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