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少年团:环游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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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们间的距离⑸

刘耀文的力气很大,我向来是反抗不过的,我们永远是足够了解彼此的,我知道刘耀文拒绝和苏欣联系是因为他知道了苏欣劝我离开他的事,而刘耀文这样做只是想和苏欣表明自己的态度。

而我也知道,我退一步,刘耀文便会前进一步,他会像现在一样牢牢抓着我的手,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的想法。

“我…”我想说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可这些话都被堵在了唇间。刘耀文吻住了我的嘴唇。他有些用力,让我觉得有些疼。

我知道刘耀文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向我宣泄他心中的不满。

我能敏感地觉察到刘耀文的情绪并不好,可是我不能即刻服下软来,我用双手将刘耀文往与我相反的方向推,得来的却是他更为不满的靠近

我忽然想到自己刚才推开他的举动是不应该的——

因为这样只会让他更为不满。

所以我决定服软,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这个吻是轻轻的,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泡沫,起伏不定而没有实感。

好像现在的我们。

即使知道对方的爱,却仍然踌躇不决。

“别生气了。”我轻轻出声,用着哄人的语气。

10

那天之后,刘耀文终于去了公司,苏欣已经为他安排好了接下来的工作。刘耀文的新歌反响很不错,最近收到了很多音乐节目的邀约。

而我的生活走上了正轨,我回到了从前工作的地方同原来的同事一起努力,改掉那些不好的饮食习惯,时刻注意着自己的身体状况,感到不舒服时就到医院检查。

我明白,上天不会亏待每一个认真努力付出的人。

刘耀文比从前更忙了。每天一次的电话变为了时间不定的问候,我们因为彼此工作时间不协调,很少会有两个人都有空的时候。清晨打开手机时我会看到几小时前的凌晨刘耀文为我发来的信息,将记录往上拉,是我给他分享的昨晚在家我自己一个人做的菜。

我和刘耀文没有正式的复合,就好像是从未分开。我清楚的知道刘耀文是不愿意和我分手的,而我从前并不急于得到他一句承诺的话,可是直到现在,我心底的危机感越来越浓烈。

起初,我还是能够将这样不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的,直到我看到微博上推送的新闻。

我与刘耀文很少有彼此都有空聊天的机会,大多时候都是零零碎碎的几句相隔几小时的对话,他会告诉我他今天有节目要录会忙到很晚,告诉我他下次回上海是什么时候,而我会嘱咐他注意身体和安全。

我没想到刘耀文会因为录制节目而出事。

刘耀文在录制一档综艺节目时有吊威亚的环节,由于节目组录制前检查威亚时出了纰漏,在节目录制过程中因威亚绳松动,刘耀文从两米高的舞台架上摔了下来,但好在有海绵垫做缓冲,除了手部受伤较为严重,其余部位只有轻伤。

这都是我从媒体报道上得到的消息。

在得知刘耀文受伤后的第一时刻,我打了电话过去,得到的却是我预料中一样的无人接听的回应。那一阵嘟嘟嘟的忙音与自动挂断的声音将我原本紧张不安的情绪一度放大,我产生了一种想要去找刘耀文的冲动,可等我放下手机冷静下来时我才想起,我就连刘耀文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

连他受伤的消息我都是通过网络才知道的,我又怎么会知道他现在是在上海还是别的城市。

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曾经设想过的我会因为刘耀文的事业慢慢变好而导致我们间的聚少离多而难过,会因此而产生不安与焦虑,缺乏安全感,整日想着他,怕我们间的感情变淡,怕我们最终变为熟悉的陌生人。

我从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矫情只会闹脾气的人,可是现在的我,好像真的克制不住这种冲动了——

我想去见刘耀文。

我想要告诉他我很爱他,其实我一点也不希望他变得越来越好,因为我怕他会因此而变得不爱我。

11

我见到刘耀文的时候是在得知他受伤的第二天早晨。

我走进病房时苏欣正在同刘耀文商量着后续行程安排的事,我下意识的回避,刘耀文却叫住了我。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因为我的到来,刘耀文弯起了那双明亮的狗狗眼,眼睛里装着的全是笑意。

看着对我笑着的刘耀文,我原本因紧张了快一天而紧绷的神经好像一下就松弛了,在病房外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也再也克制不住了,眼前被模糊了,氤氲上一片白茫茫的水汽。

我想我的确是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原本因为无法联系上刘耀文而产生的无助难过与愤怒的情绪,甚至有了想要同刘耀文发一通脾气的冲动,可这一切都在我看到刘耀文对我的笑时,通通收了回去。

我可以因为他的一个笑而原谅这些,收好我的坏情绪,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法控制落下的眼泪。

见到我走进来后苏欣只是短暂停留了片刻,她与刘耀文交代了几句之后就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刘耀文两个人。

我朝病床的方向走去,刘耀文好像是注意到了我有些不对劲,他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将我拉到他的身边坐下,凑近了看我,问:“怎么哭了?”

听见刘耀文问,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将眼泪收回去,闪躲开刘耀文夹杂着担忧的目光,我低头去看他的伤口。刘耀文身上的病号服有些宽大,我透过衣领看见他脖颈处有几道擦伤,受伤最为严重的左臂缠着绷带,隐隐透出鲜艳的红色。

“是不是很痛?”想到报道上说刘耀文摔下来时伤口一直在流血,我不由得问出声来。

刘耀文没在意我的答非所问,他眉梢微扬,回以我一个轻松的笑:“还好,就痛了一小会儿,现在好多了。”

听着刘耀文语气里的那点轻松与毫不在意,我知道他是想要用云淡风轻的话将我不安担忧的情绪安抚下去,可是我们都太了解彼此了,我知道他怕我担心,而他也知道我不会因为他的一两句话而真的放下心来,以为他并没有受多严重的伤,因此几乎是在下一秒我就探上他的领口。

碍于受伤的原因,刘耀文一只手无法阻止我忽然解他纽扣的动作,见反抗不过,刘耀文很快就放弃了抵抗,任由着我那么去做,直到我看见他左侧腰腹上那道泛着红的疤。

“还说没有事。”感觉到有什么酸涩与热意一道涌了上来,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手下意识地探向刘耀文的伤口。

“别,”刘耀文将我的手拉住,“会发炎的。”

我语气有些不悦:“那你还跟我说什么没事?”

我想我皱着眉头说话毫不客气的模样是很不好惹的,刘耀文却在看到我这副模样的时候忍不住弯起眉眼笑了起来,他好像一点也不怕我生气,反而笑着凑过来亲了亲我的脸,说着我好可爱。

“只是怕你担心。我身体好,很快就会恢复的。”说完,刘耀文又讨好的亲了亲我。

我感觉到他吻里带着点安抚意味,我却并不买账:“刘耀文,你能不能别总是让我担心。”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回答道:“好。”

“你能不能别总是这样对我。”

这一次,刘耀文犹豫了,他眨了眨眼,脸上带着困惑。

眼前氤氲的热气模糊了我的视线,我任由着眼泪落下,尽数将心中的怨念毫无保留同他倾泻而出:

“你总是对我打个巴掌就给个甜枣,让我担心了一天后还笑嘻嘻的和我说你没事。让我在好想知道你的消息,为你担心的时候你却杳无音讯。让我在看着你一点点变好,而我还在原地踏步只能看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刘耀文,你真狠心。”

这个时候我只想将所有想说的全部说出来,让刘耀文知道我不是个那么讲道理而温顺的人,我无法做到眼看着他受伤而坐视不管,我不喜欢时而会因联系不上刘耀文产生的患得患失的感觉,从前我因为生病而不想成为刘耀文的拖累,所以主动把他推开,可是我现在后悔了。

无比无比的后悔,我清楚地知道自己,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毫无安全感,总是没由来的生气而情绪起伏过大,讨厌联络不上刘耀文时的无助感。

我想我哭的实在是太惨了,刘耀文见状急忙地想要拿纸为我擦去脸上的眼泪,却被我揪住衣领骂,我说着一堆含糊得连我自己都快要听不清的话,控诉着这么久以来刘耀文的罪行。

刘耀文倒是很有耐心,对我控诉的有些甚至莫须有的罪行也一直点头说是,到了最后我哭累了他这才问我:“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

“心情好了点了,就原谅我了好不好?”刘耀文摸摸我的头。

不知是哭了多久,我哭得再也没有眼泪了,用手摸了下脸也觉得干巴巴的,张嘴说话时嘴巴里也是又苦又咸的,我却还是不肯松口说原谅他。

“不行!”

见我不讲道理,刘耀文也认真起来:“那要我怎么做?刚才你说了那么多我没做过的事来污蔑我的时候我可是一个不字都没说啊…”

虽然刘耀文说的在理,但我仍是不肯退让,我刚想要再反驳刘耀文时,感觉到腰上多了一道力量将我往他的方向拉。

下一秒,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刘耀文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用着讨好的语气:“你就原谅我吧,我错了…”

我下意识的想要挣扎,却不小心碰到了刘耀文手上的伤口,耳边传来他痛苦的低呼。

刘耀文看了眼伤口,所幸没有再流血,他转而又抬起头来瞪了我一眼,“林芝,你谋杀亲夫啊?”

“是你自己先拉着我不放的。”我也毫不退让的控诉。

为了防止再弄伤刘耀文,我只好停止了挣扎,可语气还是没有因此而软下来:“你先松开,这样我就不会弄疼你了。”

“哦。”

尽管很不情愿,刘耀文却还是松了点搂着我的力道,小心翼翼的将受伤的手臂往旁边挪了挪,他皱着眉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痛苦,可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刘耀文却还是不肯松开我。

我不禁有些气急败坏,想了又想还是将挣扎的冲动压了回去。

见我这副模样,刘耀文松开眉头笑了起来,仿佛刚才那么痛苦的人并不是他。

别提有多高兴。

12

刘耀文受伤后在医院休养了三天后便出院了,后续的行程在苏欣的安排下都已经被推掉了,为了给刘耀文充足的休养时间,未来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刘耀文都会待在家里休养。

自从上次在医院的事后,刘耀文自觉地搬回了我家。我因为有工作要忙,家里请了护工定时定点来为刘耀文做饭和打扫家里的卫生,而每天为刘耀文换药的事情就落到了我身上。

今天是每日一次的换药时间。

在刘耀文搬回来的时候,我问过他公司的意见。

“公司那边…支持你谈恋爱吗?”

刘耀文明白我的顾虑,他安抚的摸了摸我的头,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我靠嗓子吃饭,又不是靠脸,不需要靠营造单身人设而提升人气。”

我听懂了刘耀文的意思,可是心里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对于苏欣当时提出的要求,我无疑是没有做到的,相反的是,我与刘耀文还是在一起。

见我还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刘耀文恨铁不成钢:“林芝,你能不能对我和我们都有点信心?”

刘耀文说的对,我应当是更有信心才对的,可是我仍然在犹疑不决。刘耀文已经朝我迈出了九十九步,而他在等我迈出剩下的最后一步。

迈出那最后一步,我好像还是差点勇气。

“先吃饭吧。”我没有回答。

时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一年的末尾,上海的气温早在许久前就降了下来,就连待在开了暖气的房间里还是觉得有些冷,但因为要换药,刘耀文只有将外套脱下,身上留一件毛衣。

毛衣是白色的,是两年前刘耀文生日时我送他的那件,人都是会喜新厌旧的,后来我为刘耀文又送了两次生日礼物了,刘耀文却还是钟爱这一件。

我问刘耀文为什么,他说因为是我亲手织的。

小的时候到了冬天,我妈最爱的就是给我织毛衣了,坐在旁边看我妈织着毛衣我只觉得好麻烦,不理解我妈为什么外面能买到的毛衣却偏要自己亲手织,我妈说我不懂,但以后就会明白了。

直到后来遇到了刘耀文,我才明白我妈的意思,我是她的女儿,是她在乎的人,所以她愿意为我亲手织毛衣,那对刘耀文,我也是想亲手织一件送给他。

我没告诉刘耀文那年我送他的这件毛衣是我亲手织的,我也没想到他会知道。

正当我要开口询问之际,刘耀文先回答道:“是阿姨告诉我的。”

他很懂我。

“我妈怎么什么都给你说?”我感到好笑。

“谁叫阿姨喜欢我呢,”刘耀文满意的笑了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阿姨和叔叔那关我都过了,林芝,你什么时候能把我真正当成你的男朋友?”

刘耀文总是会用轻松的语调将那些抱怨似的情绪一笔带过,他用着开玩笑的口吻和我说着他真正想说的话:“有什么事情,无论是不是自己不能解决的你都要记得告诉我,别一个人藏在心里,好吗?”

莫名想起来上次刘耀文到重庆来找我那次,当时我们还在闹别扭,我妈也觉察到了不对劲,只是一直劝我和刘耀文有什么矛盾的话还是直说的好,说没有什么问题是沟通不能解决的。

就像上次我单方面提出分开而后一个人住院治疗的事,我是没有告诉刘耀文的。我们总是太为对方着想了,不希望向对方展示出一点不好的信号,我也总是希望刘耀文能更好,他在实现梦想的道路上走得更远,希望他更成功,收获更多的鲜花与赞美。

而我实在是太自我了,总做自以为是对的事,以为那是对在乎的人的好,可是我却忘了,在困顿迷茫之际,刘耀文也会是我坚实的依靠。

眼眶泛起的一阵酸涩,我只是眨了眨眼,眼泪便顺着滴下来,落在刘耀文的毛衣上,晕染成一圈小小的波纹,我感觉到自己的尾音也在发颤:“你也就凭着我爸妈那么喜欢你,让我觉得,你才是他们亲生的。”

刘耀文弯起眉眼笑起来,眼圈下勾勒起小小的卧蚕,模样显得很得意,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继而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林芝,那我们就结婚吧。”

结婚吗?

我想过,和刘耀文结婚吗?答案当然是想过的。

这也不是刘耀文第一次和我提起了。

而在此之前的每一次,得来的都是我模棱两可的回答或是拒绝。

刘耀文总是努力的在向我靠近,而我总是一昧地犹豫或是回避,我们间的距离忽远又忽近,我们爱着彼此,可又缺乏足够的勇气,没有那坚定的决心。

从去年秋天到今年的冬天,过去了几百个日夜,时间又在不知不觉间过去了许久,我们在一起彼此纠缠的时间占据了彼此生命的四分之一,我从摇摆游移不定,为残酷的现实而低头,总是做自己定义的为刘耀文好的决定——

离开他,想独自面对复杂难治的病情。独自承担一切。

我总是会多疑他会不会变得不爱我,我也总是缺乏安全感,想要回避。

是刘耀文,他始终坚定的拉着我的手,遏制我想要逃离的行为,是刘耀文用行动向我证明了我想知道的一切。

他是会坚定不移的陪我走下去的。

无法控制眼泪落下的我只能任由着水汽将我的视线也氤氲的模糊,我感觉到说话时自己的声音也黏糊糊的,人一旦产生了太多感动的情绪就容易落泪,此时此刻的我也不能幸免。我哭着问刘耀文:

“你会一直陪着我,一直爱着我吗?”

听到我的话,刘耀文冰冷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近乎虔诚地贴上了我的眼睛。他轻轻吻去我的眼泪,耳边传来他低低的声音:“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你可以反复向我确认。”

刘耀文很少和我说什么情话,这般承诺的话我也很少听到他说,从前我们争吵过,也闹过分手,可是无论当时闹得再难堪后来也还是在一起了。我们见过对方最脆弱,无助亦或是快乐幸福的样子,一路走来我们磕磕碰碰,却还是在一起。

无法抑制感动情绪泛滥,我擦掉眼泪,努力想要去看清刘耀文的脸。

“你一直看我的眼睛做什么?”他问我。

我弯了弯唇角,“因为你眼睛好看。”

刘耀文滑过一丝诧异,随即他抬了抬眉尾,声音轻轻的,问我:

“有那么好看吗?”

我点点头,手攀上他的肩膀仰头在他的唇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吻,答非所问道:“其实,我刚刚在确认一件事。”

我话说的并不清楚,但刘耀文都明白。

“那现在确认好了吗?”他看向我的眼睛里染上一层淡淡的笑意,倒映着我的模样,小小的一个倒影,让人看不真切,我却清楚的看见他的那几分笃定与流淌的笑意。

“当然。”

我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