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们间的距离⑷
09
回到上海后刘耀文收到了公司的通知，要他回去录新歌，是一部小成本网剧的片头曲。
刘耀文本想陪我去医院将入院治疗的手续办好，但奈何公司那边催得紧，我也就让刘耀文先赶回公司，说自己去就好。
半个月后再回到熟悉的病房，依然是那个以前的小护士照顾我，她见到刘耀文没陪我来，便好奇的多问了几句。
也许是上次被她撞见，她也默认了我和刘耀文是情侣，在一旁小声说着林芝姐，你男朋友好像一个明星，前段时间还在某个晚会上唱过歌。
我没想到小护士会认出刘耀文，便又问她她是怎么认出来的。
“林芝姐，你男朋友那么好看，换做是谁都会多看两眼的。”小护士很兴奋，语气里满是羡慕，说后半句话的语气却变得有些沉重：“不过有句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嗯，你说。”我点头。
小护士面露难色，见我点头，便也说了：“就是做他们歌手演员那行的，谈恋爱不是大忌吗？”
小护士能想到的事，我自然早就想到了，之前我和刘耀文分开也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的。既然刘耀文签约做了正式的歌手，那他以后的曝光也会越来越多，得到的关注也会更多，我不清楚歌唱界里水有多深，但似乎明星谈恋爱已经成了禁忌。
小护士见我沉默着没说话，意识到是自己说错话了，便忙着向我道歉。我摇摇头说没事，只告诉她我和刘耀文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
是真的，很多年了呢。
刘耀文忙完录歌的工作是在头天夜里，那时候我已经睡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床头柜上摆着一个保温桶，里面是刘耀文从食堂打来的饭菜。想必他又去忙工作了。
医生说我的胃病是长年累月形成的，发现的时间不早不晚，所幸的是还没有到束手无策的地步，只要我配合治疗是能治好的，但想要好的更快，医生还是建议我做一场手术。
手术定在下周三，距离今天刚好是一个星期。我没问医生手术的风险有多大，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很清楚的。
以前上学那会儿我就不爱吃饭，闹着要减肥，将钱都攒来买些后来用不上的东西后来和刘耀文在一起，他没少因为这件事和我吵过架，工作以后为了拿加班费和年终奖，我更是没将自己有胃病的事放在心上，现在到了要做手术的地步，我也算是自作自受。
最近刘耀文工作很忙，我不想他将剩余不多的休息时间也要用在照顾我身上，我告诉他我最近病情好转让他不要过于担心，刘耀文皱着眉说我如果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他，不要瞒着。
我笑着说好，刘耀文又不放心地叮嘱了我好几遍，这才离开医院去了公司。
我做手术的日子是秋分。
秋分那天也是刘耀文的生日，从前我总记不清秋分是在9月22号还是23号，后来还是在我认识了刘耀文之后我才记清楚的。
时间真是好快啊，我们认识已经好多年了。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我没能认识刘耀文，而在我二十岁过后的这几年里能和刘耀文一起度过，我觉得很幸运。
如果后来回忆起手术是怎样的感受，其实我是想不起来的，就记得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注射过麻醉剂后我便觉得迷迷糊糊的，好像是睡了一觉。
我再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我爸我妈带着焦急的脸庞。我下意识地看向他们的身侧。
没有刘耀文。
08
“是我打电话通知叔叔阿姨来的。最近要发布的新唱片的事还有很多，公司不放人。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就来陪你。”
自我醒来后我爸妈便一直在身边照顾我。我没有告诉他们我生病的事，但我大概能够猜到是刘耀文告诉他们的。
幸运的是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这么久以来刘耀文一直都很忙，我也没怪他没来医院照顾我，但时间长了，我心里总觉得有点别扭。
我暂且将我们长达将近半年的分手当作是吵架后的冷战，值得高兴的是我的胃病好了许多，可是我总是能感觉到，我和刘耀文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每天准时准点的问候已经是模式化的一项任务，刘耀文每天忙着唱片的事，能陪我的时间很少，我从前也总希望他能忙起来，他的才华能被人看到，可是现在我希望的成了现实，可是我好像开始缺乏了安全感。
我到公司去找刘耀文的事并没有提前和他说，我到的时候刘耀文正在录音室里录歌，来接我的是刘耀文签约后才新上任的女助理，我们在此之前并未见过。
女助理看起来年纪挺小的，长得乖巧，人也很机灵，她看到我包上的挂件是我和刘耀文两个人的照片时就开口叫我姐姐，说要再等等，如果无聊的话她可以陪我聊聊天。
我笑着点头说好，但其实我明白这只是客套话，没有真的希望能聊起来，但小助理很热情，同我说了一大堆话，实则是在旁敲侧击我和刘耀文的关系。
我知道艺人谈恋爱是一件很敏感的事情，因为恋爱而塌房的爱豆有许多，但只有当你有名气时才会有人关注你的生活，刘耀文至今只算是刚在娱乐圈里崭露头角，认识支持他的人不多，就算被扒出来有女友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但我是在没想到的是，这种艺人正式出道就逼人分手的事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那天我只在录音室外远远的看到了刘耀文一眼便被刘耀文的经纪人叫走了。我们约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
刘耀文的经纪人姓苏，叫做苏欣。
苏欣说她在接手刘耀文之前还带过不少歌手，成名的有许多个，她也很有信心能让刘耀文成为下一个流量，她在将自己的真实目的说出之前与我说了许多话做了许多铺垫。
直到最后我听见她说，如果不想影响刘耀文未来的事业发展的话，现在就应该及时止损，我和刘耀文之间的关系还是到此为止的好。
“林芝小姐，如果您是真的爱刘耀文的话，您应该知道，打造单身人设才更有利于他吸引女粉丝。”
从前电视里爱演的那些真真切切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其实在听到刘耀文经纪人说的这些话之前早就有过心理准备，在真正听到之后还是会觉得很可笑。
苏欣应当是做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了，她以自信充满傲气的姿态同我说完了这番话，最后她仿佛没有要问过我意见的意思，留下一句等你的消息便走了。
我等到刘耀文的时候是在晚上十一点。
刘耀文刚结束了公司为他举办的庆功宴，见到在酒店大厅等他的我很是吃惊，见到我后刘耀文同身旁的人说了句失陪，便迈步向我走来。
刘耀文和从前任何一次一样牵起了我的手，我下意识地扣紧了他的手，却又在几秒后挣扎了出来。
我想起来刘耀文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苏欣的话仿佛还在耳边提醒着我。
她在等我的答复，等我做决断。
看着落空的手，刘耀文怔了怔，抬起头来看向我时嘴角又扬起轻轻的一抹笑，仿佛刚才他脸上闪过的错愕是我的错觉。
“怎么了？”他问我。
09
细细想来，这是我们经历上一次的分手又复合后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可是我在想，这会不会是我们的最后一次约会。
刘耀文签唱片公司之前我们约会的地点多是附近街头的路边摊，而在这样正式的西餐厅约会是少有的事。我或许更应该明白，刘耀文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刘耀文了，我们也不会再是从前的我们。
看着对面的刘耀文低头用心切牛排的动作，视线上移，是他如这么多年来一如既往精致的眉眼，餐厅里很合时宜的放起温柔的情歌。这一切的场景好像都是为这次约会量身定制的，可是刘耀文不知道我接下来会和他说什么。
“耀文。”
“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这样的话，我是第二次说了。
刘耀文停了切牛排的动作，挂着温和笑意的脸上浮现几抹诧异，在他询问的目光下，我继续将我想说的话说下去：“我想我们并不合适。以后你是会越来越好的，和你在一起我压力真的很大，我感觉自己没有一点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到什么程度呢？我会担心因为自己而耽误了刘耀文的事业，我怕自己的病成为他的拖累，我害怕我们未来都会后悔。
听见我的话后，刘耀文沉默许久都没有反应，不知寂静了多久后，他才开口：“林芝，你忘了我们之前说的吗？”
我当然没有忘啊，刘耀文说过要陪我先把病治好，我都已经二十六岁了，就连我妈都说我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没有人愿意娶我，刘耀文还说等他拿到了发新歌的分红后我们就结婚。他才不舍得让我做个没人要的老姑娘。
可是现在我舍得了，舍得不嫁给他，但我不是真心的。
“你认真的？”
暴风雨来临前的总是宁静的，宁静得可怕的，刘耀文只是看着我，得到我目光闪躲般的回应后，他什么也没说，低下头，仍然切着那份牛排。
从以前的路边摊到现在的牛排，刘耀文不是那个需要我这个女朋友来支撑他歌唱事业，没有定期收入的默默无闻的小歌手了，我想他的未来应当是光辉灿烂的，是会越来越好的。
那天过后，我们没再联系过。
再次得到刘耀文的消息时是手机主页推送的新闻，标题上的‘新人歌手刘耀文初露锋芒’一排字我停下来看了好久。
什么新人啊，只是你们才看到他的发光点而已，为了现在，刘耀文已经努力了十几年。
在刘耀文的经纪人苏欣主动联系我之前，我以为我和刘耀文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直到苏欣打来那通电话。
“林芝小姐，你去看看刘耀文吧。”
苏欣在电话里告诉我刘耀文结束在上周结束有关新歌的活动后就回家了，从那之后再没来过公司，苏欣打的电话也被拒接。刘耀文才刚刚有了名气不久，应该多营业维持人气才对，而他这样拒接电话的行为让苏欣很是担心。
分手的时候刘耀文就搬出去住了，我到他的新家时正是应该吃晚饭的时间。
见到来找自己的我后，刘耀文没多大的反应，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跟着走进来的我，指着客厅的沙发说了声坐。
我坐下后，刘耀文也坐在了我的旁边。我们离得很近，是肢体相碰的距离。
“为什么不接苏欣的电话？”
我将此行来的目的直接问出，刘耀文没有回答我，他的手臂揽过我的腰，将我们间的距离拉近，然后吻了吻我的唇。
这个吻很轻很轻，短瞬即逝，刘耀文什么都没有说，我却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我下意识的又要问他，刘耀文率先说道：“忙了很久了，想给自己放个假。”
“可是苏欣给我说你已经快一个星期没去公司了，用我们职场的话来说这是无故旷工。”
“我们不讲你那套。”
刘耀文还是油盐不进的态度，我们现在的关系不清不楚的，我不知道我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刘耀文说话，但我还想再说些什么来劝服他：“没有人会一直等着你的，你不去公司，不愿意珍惜可以更好发展的机会，这样下去机会只会被送给别人。刘耀文，你愿意这样吗？”
听到我的话后，刘耀文沉默着久久没有回话，他好像是敛着情绪不肯发作，看向我的眼睛里装着的还是那不容人逆转的坚毅与执拗，“他们等不等我我不管，可是我知道我是在等你的，你也是在等我的。”
“林芝，我的梦想的确是成为一名有很多人喜欢的歌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自作主张觉得是为我好而离开我的行为会不会让我难过？”刘耀文拉起我的手，“我不需要你为了我而选择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