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进展（一）
案情取得比较大的突破是在七月十五日的中午。警方经过一天一夜的排查，终于找到了那辆宛如幽灵般消失的黑车。
黑车被发现的地点，距离从监控前消失的位置不超过一千米。那是一座废弃的工厂，因为周边还有比较严重的污染，所以很少有人会过来。
这座工厂占地面积不大，盔甲般的外壳早已锈迹斑斑，曾经它也是日本工业家庭中的一员，不过随着经济危机无声衰败，只有斜着倾倒的烟囱在诉说着往日的辉煌。
大约是十五日早晨八点左右，天气阴沉沉的，三枝恒和两名流浪汉朋友刚从高速路上下来，因为怕被雨淋湿，所以顺着小道来到了工厂前。
工厂的卷门被往上拉开了半截，所以他们很轻易地就看到了内部的环境，很可惜的是，两侧堆着的都是一些废弃的电器原件和各种垃圾，并没有可以翻找的食物和财富。
“看样子，是很久没有人来过啦。”三枝恒嘀咕了一句。
几人绕过两侧的垃圾堆，一名流浪汉咦了一声，飞快地跑到一根柱子前，捡起地上的饭盒，他闻了闻，闻到了一股馊味。
他试着抓起了一点放进嘴里，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很奇怪，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盒饭呢？”
“可能也是一些流浪汉吧。”
“不能吃了，超过三天了，会坏肚子的。”他将盒饭丢在了地上。
三枝恒却敏锐地注意到垃圾堆背后的东西，他拍了拍同伴：“你看，那是不是一辆车？”
“好像真的是唉。”
几人慢慢走上前，看到了一辆黑车停在了那里，车的左前方有比较大的变形，而且有三个车轮已经完全瘪了下去。
虽然是一辆残破的车，但三人却非常高兴，因为他们能看出这辆车价值不菲，这意味着他们可能获得一笔额外的收入，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用忍饥挨饿。
不过，很可惜的是三枝恒点醒了同伴，他站在车头前，指着车牌说道:“这是三原上锦的车。”
“哪个三原上锦？”
“前天死在自己家的别墅中的大富豪！”
“这又怎么样？”
“笨蛋！这么大的新闻你们都不关心嘛？警方一直再找这辆车，车牌号已经在报纸上公布了，我们把这辆车推出去卖，会被通缉的。”
“那怎么办？”
“报警吧……”
……
警方接到报警后，正在周边街道排查的警方迅速赶到了工厂，并封闭了现场，三名流浪汉被简单问了几句，就被带回了警局。
野村带领组员在现场进行了严密的搜查，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发现了一间地下室，里面有几根染了点鲜血的绳子。地下室的角落里还有着几个木桶，野村捂着鼻子打开看了看，是一些粪便和餐余。
只是经过简单的调查，野村就判断这里曾经关押过一些人，而且他们并没有离开太久。
黑车也有专业人员进行了鉴定，是三原上锦的车子。他们判断，这辆黑车在进入工厂后遇到过猛烈的撞击，很可能是有人提前在地面上埋上了阻车钉之类的东西，车子失速，撞上了旁边的柱子。
他们对工厂里的柱子做了简单的检查，果然在旁边的柱子上找到了一些匹配的痕迹。
警方在车子里的安全气囊上找到了一点血迹，他们将血迹和指纹一并采集，带回了警局。
野村回到办公室时，我和关谷、彦弘几人都在，他将发现的情报简要地汇报了一下。彦弘随之拿出地图，野村在地图上标出了工厂的位置。
我们非常惊讶地发现，这座废弃已久的工厂，居然距离涩谷警察署如此之近。
地图上的三角形还在，彦弘在工厂那里画了一个圆，铅笔在地图上画出一条蜿蜒的曲线，将三角形和圆连接了起来。
关谷翻开笔记本，向我们问了几个问题：
1.司机服部一郎去了哪里？
2.服部一郎为什么要去工厂？
3.工厂里那些痕迹意味着什么？
4.服部一郎去工厂时显然被人埋伏了，谁是这只黑手？他有什么目的？
5.三原上锦的死和这一切有什么关联？
我听了关谷的问题，觉得脑袋瓜子嗡嗡的，没错，我感冒了，所以对此保持了沉默。
其实，我心里还有一种感觉，我们似乎陷入了一场精心布置的罗网之中，一点一点顺着幕后黑手给我们制定好的剧本在走，以至达到他想要的结局。
没想到彦弘也有这样的感觉，并且说了出来。
我们几人一时沉默了，我拿起笔，在彦弘描绘出的曲线上加粗了一点。
“S？！”在场的人脱口而出。
“或许，”我微笑道，“这是幕后黑手想给我们的一点提示。”
关谷双手猛地往下一压：“加大对服部一郎的搜捕力度，他那里肯定有我们知道的一切！”
野村打断了他：“工厂也要调查，不管幕后黑手怎么想的，至少我们可能又发现了一场犯罪活动不是么？”
“对牧方守和牧方次郎的调查怎么样了？”我问。
“大阪的警方给我们传递了最新的情报，他们的确有前科，涉及绑架和敲诈等一些恶性犯罪，只是都因为证据不足或是控诉人临时撤诉，所以才没有坐牢。对此，我想我们可以酌情延长羁押的时间。”彦弘在一旁说道。
“西川芽衣呢？她的履历查清楚了么？”
彦弘语气平稳地说出情报：“关于西川芽衣小姐，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歌舞伎演员，没有前科，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而且，因为她的表演很出彩，所以在一些人的圈子中十分受欢迎。前几年，还传出有人为了争夺她大打出手的情况。”
“一些人的圈子？”关谷皱着眉头。
彦弘想了想：“跟三原上锦类似的一群人吧。”
关谷看了我一眼，冷漠地问道：“你的脸色很苍白。”
“是睡眠不足吧。”
“不，你是感冒啦！”他笑了，“你就早点休息吧，凶手也好，幕后黑手也好，我通通抓给你看！”
关谷说完这句话就完全替代了我的角色：“野村警部补，接下来就麻烦你从工厂这边调查，周边的街道仔细去问一问有没有人发现过可疑的迹象。还有，服部一郎也有可能在附近出没过，也请你留心一下。”
野村：“是，关谷甚二警视。”
“彦弘，你继续负责调查‘牢里’的这几个家伙，争取从他们嘴里在掏出一点东西出来……这些家伙，我感觉他们还是没有完全地吐出实情！”
彦弘：“好的。”
关谷对三木和千代说道，脸上带着狡猾的笑意：“麻烦你们和我去一下新宿，参加三原上锦的葬礼。”
“真是头痛啊，没想到我们一直忽略的向山惠田居然也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