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史:自传三部曲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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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有化,是殖民政府对老百姓进行国内强制迁徙的说法,于1955年突然向肯尼亚人民通告的。这件事发生在我读“联盟中学”的头一学期期中。但是我住在学校院墙之内,没有听说过房主如果拒绝拆迁,政府代理人就用推土机推倒老百姓的房屋、放火烧掉的情形。不论是否涉嫌“茅茅运动”,所有人都被赶到一处公用地皮。一些地区政府还强迫老百姓环绕新的共同定居点开挖护村河,仅留一处出入口。整个肯尼亚中部地区遭到强制迁徙,生活的旧秩序遭到毁灭,借口就是要孤立并饿死那些藏身山中的反对殖民主义游击战士。

当地村民离开卡密里胡村警卫哨所。百姓一夜之间被迫搬迁到此地,以便得到保护,不受茅茅游击队攻击,但实际上是为阻止村民在夜里给游击队员输送食物。

紧跟这场强制大迁徙的是强制土地集约。在不同地方拥有小片土地的个人或家庭,必须把这些地块连接在一起,但是老百姓对集约土地的位置却毫无选择权。那些山中居民和集中营居民无法到场核实他们的要求。这本来就是一场大骗局,结果常常是抢夺已然贫困者的土地交给相对富裕者,抢夺游击战士家庭的土地交给殖民政府。

忠于政府者与其他人在新村建设上也是界限分明。忠于政府者占据了新村村头有波纹铁皮屋顶的房子,房屋之间的空地也很宽敞,而被视为反叛者的大多数无地穷人却挤在泥巴糊墙、茅草盖顶的圆形小屋里,小屋之间几无空隙。忠于政府者多为基督徒,相对富裕,教育程度也高,以父母孩子为核心的小家庭不受影响,而农民、工人的家庭通常只剩下母亲和孩子。

这些新村简直就是集中营的乡村翻版。集中营里依然关押着成千上万的民众。自1952年宣布进入紧急状态以来,那里的人数还在逐年增多。集中营里关押的主要是男人,而集中村里则主要是妇女和儿童。这两种集中有许多共同特点。

最鲜明的特点是那些瞭望监视塔。这些瞭望监视塔一般建在制高点上,塔顶飘扬着英国国旗,象征着征服与统治。

在持续不断监视下,集中营与集中村的居民不论忠实与否,不论白天黑夜,任何时候都可能遭到拦截和搜查。实际上,这里已经完全抹掉了监狱、集中营和集中村之间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