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讯问

一个时辰后，安抚了寺内众人，飞捕头开始着手调查。

他首先把昨夜里看到过住持的觉心叫过来，命他必须毫无保留的回忆昨天的经过。

觉心本就敬爱住持，现在听说住持被杀，再回想起昨天晚上的诡异经历，整个人都有些发慌，自然也不敢隐瞒。

但他也只不过把早上所说的事再重复了一遍。

“你看到走近禅房的确实是住持吗？”

“当时夜里很黑，我只是远远看到一个人影，不过既然那个人穿着住持的衣服还朝住持的禅房走，我自然不做他想。况且，后来，我看到住持的禅房亮起了灯，还有人影在房里活动，那更不是说，进去的只有住持。”

“除了住持，还有谁有他禅房的钥匙？”

“住持的禅房除了他自己，只有负责打扫禅房的师兄有。”

飞捕头又请智广叫来负责清理禅房的和尚。

“没有，因为下午已经打扫过了。我走的时候，住持还在禅房里。我昨天晚上早早入睡，我睡的僧寮还有其他八个师兄弟都可以为我作证。”

飞捕头安排手下去查看他的证言。

“大概是子时，我只是看到了一个没有脖子以上的头只有手脚的人，从住持禅房的方向走出去。因为寺里戒律森严，我也没有多事。”

飞捕头又叫来了早晨见到的那个小和尚。

“具体什么样子，你可以描述一下吗？”

“那个人穿着住持的袈裟，打着一盏小灯笼，而且走的很慢，不过，当时我注意到他是没有头的，就害怕的不敢看了。”

“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呢？”

“要说奇怪，我觉得有点不一样的，噢，对，好像那个人比住持要高一些。”

难道真的有另外一个人比住持高的人从禅房的雪地里走出来，但是没有留下脚印？

问完了两个目击者，飞捕头开始准备查问几位管事。

虽然佛寺庄严，相国寺高僧修为深厚，但是既然事件发生在住持换选的当头，和这三位候选人自然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就在飞捕头出发去管事僧房间的时候，欧阳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九公子一身棉衣从外面走进来，他双手捂着，似乎还没适应露天的严寒。

欧阳枫大喜道：“九公子，你来的可正好！”

九公子看到朋友自然也是忘记了寒冷：“欧阳兄，我听婉宁派的人说，这里发生了谋杀，就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当然，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想请你帮忙。”欧阳枫说完又对飞捕头说：“飞捕头，九公子擅长验尸之术，我看正好请他先去查验一下那具尸体，好判断一下，住持到底是何时死于屋内。”

飞捕头也欣喜的说：“那就劳烦九公子了。这样，你跟着这位小师父前去后殿停放尸体的地方，稍后我向智广师父说明后，他安排人来配合。”

一行人各自安排后，飞捕头来到客寮里他居住的房间，并要小和尚把智远师父叫了过来。

智远气色虚弱，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似乎他还沉浸在住持死于非命的悲痛中。

“大师，我想，正如昨天晚上两个小和尚目击的，杀死住持的人十分熟悉这里的环境，所以很大可能是就住在寺里的人。为了查案，不得不请各位来此说明，昨天晚上的行迹，还望理解。”

智远双掌合十：“住持造此大难，若有助捕头查出凶手，捕头尽请开口吩咐。”

“既是如此，那恕在下冒昧，还请大师讲一讲，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你的行踪。”

智远微闭着双目，开始回忆起来。

“昨天午后我们从往生殿分别后，我先去忙了寺里的一些安排，到晚膳前大概一个时辰，我应住持之命去往他的禅房，和他聊了一会。”

“也就是说，在晚膳前，你见过他。住持对你都说了什么？”

“是的，住持对我说了许多建寺以来的事情。哎，当时我想，可能是他临近辞别，心有所感，因此和我攀谈起来。不过，后来住持还交代了我寺里日常的事务，朝廷的关系，各大寺的来往等等需要注意的地方。”

“住持有没有不似寻常的地方？”

“这个倒是没有发现。”

“然后呢？”

“然后我和住持一起去斋堂用过晚膳，我就去达摩堂对弟子训话，一直到深夜子时前后，再安排了今日的护卫组织事宜，就直接回房歇息了。”

“在此期间没有见过住持了吗？”

“没有，寺里事情太多，哪能想到…”

智远对住持十分敬重，他也没想到，昨天与住持的一番谈话，竟然是自己与他的最后一面。

飞捕头送走了智远，又请来了智恒禅师。

智恒禅师看起来极为平静，欧阳枫也挺寺里僧人说过，若论佛学修为，寺里除了住持就智恒禅师最深。因此，他可能早摆脱了色相俗念，面对生死坦然自若。

“阿弥陀佛，贫僧昨日一直在藏经阁忙碌，只因今日大典要用到的佛经、礼记等等均由我来制备。因此，昨日我进按寺里时辰去斋堂用膳，因此和住持有过短暂交谈。”

“不过晚膳后，住持要我去他禅房有事交代，此时大约酉时，我就去了他的房间。”

“请问大师，可否告知，住持都交代了些什么？”

“阿弥陀佛，住持既已往生，贫僧自当奉告以助捕头破案。住持告诉我，相国寺藏经阁里收集天下佛经，更应广传善念弘扬佛法，此等重任，住持交代与我，千万不要因为住持之位而心有尘埃。”

看来，住持对智恒说的，也是关于新住持推选的话题。不过从智恒的性格看来，他的佛性敦厚，怕是对住持之位也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昨天晚上呢？大师在哪里？”

“昨天晚上我一直在藏经阁，与几位弟子商议大典事宜，大约子时才回到禅房休息。”

智恒和智远都是在子时前后回到了禅房，而子时前后，觉心看到过住持还在房里忙碌。

也就是说，住持是在子时到丑时之间被杀的，而在这期间，两位大师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飞捕头和欧阳枫互相看了一眼，似乎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证据。

接下来，就看智广师父的证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