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拟《归去来兮辞》·吾于二十六日不得回

2020/09/25

拟《归去来兮辞》₁·吾于二十六日不得回₂——湘江居隐

吾不得回，于二十六日独叹愁。明朝乘兴欲还家，奈何乐极生悲₃。觉今夜悄然逝，知昨月不可回。花盛开亦须落，树挺直终将折。风瑟瑟以乱琴，雨潇潇而奏音。问何时是归期？恨双节₄之未至。

然自回舍，载惜载吁。谁人相迎，何者候门？三径₅未开，五柳₆尚存？与影入户，无酒盈樽。观车马于高楼₇，望行云已去东。犹飞蛾之扑火，似归雁而离群。他人讥我违世，我笑他人逐名。雀鸟安知鸿志₈，牛羊可与虎行₉？梅同百花错开，我自异于常人。品若兰荷高洁，行如松竹坚韧。

吾不得回，已忘明时归矣。众人悲兮己乐，自爱学于庠序₁₀。怀病未尝卧榻，值疾仍欲会友。云亭₁₁告予节已近，可相见于高楼₁₂？或乘风行，或驾车游。举盈樽以饮酒，赏满月于中秋。酒虽多然有尽，月正圆亦将缺。叹生死之无常₁₃，察荣枯之有数₁₄。

甚₁₅悲乎！寄我二诗₁₆予云亭。何不于此还家中？欲与君同醉不知休。来去非己断，归期不可知。随风伴雨归去，奈何声停云止。登山巅以放歌，临峰顶而长啸。虽余今朝不回，亦将有日使还家。

注：

（1）〈归去来兮辞〉：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作者这一篇正是模仿此文。

（2）吾……回：作者一行人在26日那一天原本能回来的，但是学校通知不能回家。

（3）乐极生悲：指诗人认为是由于他们自己太过开心而导致的结果。

（4）双节：国庆节和中秋节是同一天，所以并称双节。

（5）三径：隐者的家园或园中的小径，本文中是指前意引申为隐者到来的道路。

（6）五柳：泛指志趣高趣的隐士，本文指隐士的代名词。

（7）高楼：指宿舍楼。

（8）雀…志：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的简化。

（9）牛…行：取自鲁迅先生所言“猛兽是单独的，牛羊则结队。”的字面意思。

（10）庠序：指学校。

（11）云亭：诗人之友，云亭独赏。

（12）高楼：指魁星楼。

（13）无常：没有常理。

（14）有数：有定数，有规律。

（15）甚：更加。

（16）二诗：指《戏赠云亭诗两首·秋日复登魁星楼》。

译：

我不能回去，在二十六日这一天独自叹息自己的愁苦。明天想要趁着兴致回到家中，为什么反而因为太高兴而产生悲伤呢。发现今天已经过去了，知道昨天的月亮不能再回来。花虽然盛开，但也会凋落，树木挺直也终将被折断。风吹过的声音，打乱了琴发出的声音，雨一直下，好像在弹奏音乐。问什么时候能回来呀？只可恨国庆节和中秋节还没有到来。

我自己回到宿舍，一边可惜一边叹气。什么人来迎接我，又有什么人在门口等待？没有开拓隐士走来的道路，我隐士的名声尚且存在？和自己的影子进入房间，没有酒来充满酒杯。在高楼之上看车马走过，抬头发现云彩已经向东行去。好像飞蛾扑火那样执着，也像回去的大雁离开了鸟群。你们这些人讥笑我违背世俗，我就你们这些人太过计较功名。麻雀一样的小鸟能知道鸿鹄的志向吗，牛羊一般的牲畜能够与老虎一起同行？梅花与百花错时盛开，我自然像他一样异于常人。品德像兰花、荷花一样高洁，行为像松树、竹子一样坚韧挺拔。

我不能回去，因为已经忘了明天能够回去。人们太过悲伤啊，而我自己很欢乐，因为我喜欢在学校里面学习。生大病的时候，从来没有躺在床上过，生小病时也想要和朋友相会。我的朋友云亭告诉我节日已经快到了，可以在魁星楼上相见吗？或者随风一同前去，又或者驾车一同出游。举起装满酒的酒杯来喝酒，在中秋节那一日观赏天上的圆月。酒虽然很多，但也会喝尽，月亮虽然正圆，但也将要残缺。叹息生死没有常理，发现荣枯却有规律。

更加的悲伤了！我要将写的两首诗寄给友人云亭。为什么你在十月一那天不回来？我想要和你一同喝醉不知道休息。你说回来回去不是你能决定的，我说你回来的日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你想随着风和雨回去，但是声音停了，云也停止流动。我独自登上山巅放声歌唱，在山峰顶上放声呐喊。虽然我现在回不来，但也终将能有时候归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