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糕点
宫中渐渐起了传闻,道是新入宫的白美人嚣张跋扈,欺压宫人,这事在宫里闹得好不热闹。
而当事人却仿若未觉,正调着香供几人敷面养神。
“白美人这样温柔的人怎么会欺压宫人呢?简直就是胡说八道!”黄语曼忿忿不平到,她乐得白知柒在脸上折腾,笑眯眯的摇着个小脚。
“这宫里最没心机的便是你二人,不在你们身上下手在谁身上下手?”柳意凝自顾自的揉着面,毫不客气的说到。
沈洛言倒是没她二人那般激动,她笑着拉过白知柒柔嫩的小手,安抚道:“白妹妹且放心,这事本宫自会替你解决。”
“没那么容易解决,太后似乎也听闻了这件事,脸色可不大好呢,等寻个机会向皇上进言多说说她的好话才是。”
几人在这替她出谋划策,想尽办法,当事人裹着个披风好不惬意。
白知柒摇头晃脑道:“冷宫好啊,冷宫有美人。”
柳意凝抬眸横了她一眼,“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冷宫是个什么地方?也就你乐着去。”
“我这是不见美人才落泪啊,贵妃娘娘。”谁知道她有多想再见一眼那冷宫里的美人呢?
门外有太监匆匆赶来,他低头恭敬的朝几位妃嫔行过礼,这才望向坐在位上一脸痴迷的白知柒,“白美人,太后召见您。”
沈洛言拦住了闻声要起的白知柒,她侧目望向一旁立着的宫女,那宫女从怀中掏出个荷包亲热的塞进那太监的怀里,沈洛言这才开口道:“白美人初进宫闱,不懂规矩,还望陈公公多担待些,在太后面前多进些好言,想来这宫里多一个受宠的妃子对陈公公来说该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陈公公喜上眉梢,点头哈腰道:“奴才明白,淑妃娘娘放心。”
慈宁宫中,太后正靠在踏上,一旁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替她按摩着双腿,她眉心微皱,心情看上去并不愉悦。
白知柒行过礼后便被她冷落在一旁,是与她初时进宫时全然不同的待遇。
兀自坐了会儿,太后才屏退左右,冷冷开口道:“你可知错?”
白知柒低顺的垂着个脑袋,乖巧答道:“不知。”
踏上的美妇人似是冷哼了一声,她掀起眼帘,一双眼骤然落在她身上,锐利至极,似乎洞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方一进宫便急不可耐的想着要如何铲除血亲,你倒是个有心机的。”
“如今宫中盛传的是对我不利的流言,太后娘娘此话所诉对象怕是错了。”
太后的脸色实在说不上是和善,她有些不耐的揉着眉心,不远处的桌上摆放着一个紫金香炉,白知柒自进屋起便闻见了这股熏香,她起身轻嗅着那香,随即道:“太后娘娘可是一直用着这香?”
“是。”太后回到。
白知柒打开那香炉吹灭香薰,换了自己随带的缓香点燃。
太后眯着眼默许了她这一举动,待香烟缭绕而上,馥郁响起渐渐代替原香,她紧皱的眉心才缓缓舒展开来,看上去倒是没先前那般严肃了。
“你说的不错,但本宫一路走来见过的手段多了,自然不乏自我陷害以除嫌疑之人。”
能在先皇数位妃子之中脱颖而出,独获圣宠数年的女人,能有多天真?
白知柒垂眸应道:“太后娘娘说的是。”
“罢了,你毕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品性如何本宫还是清楚的,下去吧。”太后脑中清明了许多,细想开来自然也发觉出了不对,她抬手示意白知柒退下。
白知柒微微福身,在陈公公的引领下出了慈宁宫,但随后她有些茫然的望了望天。
太后方才说的是铲除血亲,她铲谁了?
夜幕高举,寒凉入体。
随着朦胧月光洒下,沉郁的殿影落在白玉般的雪地上,红砖绿瓦无一不被渲染成墨,与冬夜的雪白交相辉映,倒显得不再如白日一般压抑。
少女身形利落,在雪面上如履平地般跃动着,轻巧的脚步声伴随着树枝“簌簌”声响,落进未眠人耳中。
白知柒早已就着月色瞥见了那抹白影。
美人依旧如画,大抵是此夜星辰尽敛,眸光如墨般浓稠,平添了一分生人勿近的美感。
白知柒咽了咽口水,将怀中暖着的糕点摆至他身边的檐上,“美人,吃点点心吗?”
美人似乎才发觉她的到来,他冷冷投去一眼,不作理会。
雪巅之莲莫不如此。
白知柒也不急,她打开木盒自己捏起糕点吃了一口,许是糕点的香气太浓,也许是少女身上时不时传来的馨香过于诱人,戚玄迟有些难耐的朝她望去。
冷宫岂是她想来就来,想…
一块糕点堵住了他的思绪,少女睁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他,笑意浅浅,诚恳道:“吃一块吧,我做的糕点可好吃了。”
戚玄迟抿着唇,并不打算张口,抿着的唇上因方才那一轻撞沾了不少糕屑,白知柒见状伸出指腹。
带着些凉意的指腹落在他唇上,戚玄迟终于不耐的开了口,却忘了早有一块糕点堵在他嘴前,顺带着一根白皙小巧的食指。
食指指尖突然落入一个温热潮湿的地方,白知柒羞红了脸,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望着面前的美人。
戚玄迟见她失神,红唇微张,心跳没来由的停了一瞬,他握住人冰凉的手掌有些恼羞成怒的移开,但嘴里尚有一块糕点未解决,即便入口即化,也需要吞咽。
白知柒垂下个脑袋,也就错过了美人滚动的喉结。
戚玄迟提了提衣领似乎想要遮住自己逐渐升起的燥热,他冷然开口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看美人。”白知柒真挚到,她此行不过就是为了能再看一眼美人而已。
戚玄迟讶于她这直白的阐述,他默了默,转头望回了早已不见月影的天际。
“美人,我不久后就能来和你做伴了。”
戚玄迟自然听闻了宫中的传闻,他对嫔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并无兴趣,自然也懒得掺和,若是事态严重,他只会再将人禁足于宫中。
见美人不搭理他,白知柒有些委屈的朝他那边靠了靠,企图诉苦得来美人安慰,“我是冤枉的,是那王诗雨把我认做是宫女想让我行礼在先,我不过就是稍微反抗了一下,那些宫人们都没什么大碍的,但你看!”
白知柒伸出玉臂掀起衣袖,一块掌大的淤青落入戚玄迟眼中。
戚玄迟眼中冷了一瞬,“她打你了?”
白知柒愣了愣,倒是没料到这块淤青这般大,这是先前被那弦期公子在观菊宴上抓出来的,她一直觉得此处有些疼,怕是留下了痕迹,结果这痕迹竟这般大。
她在心里把那弦期公子狠狠骂了一番,转而换上一副柔弱的面孔来,她哭哭啼啼的,像是在后怕,“她让宫人们抓住我,想杖责我二十大板,我若是不挣扎,恐怕早就香消玉殒了,就见不到美人你了。”
戚玄迟冷笑一声,轻嗤道:“她倒是能耐。”
白知柒见这招有用,连忙又往人那边缩了缩,戚玄迟正处于自己的思绪之中,待回过神来,怀里早已卧了个香软娇小的身子。
也不安分,来回的蹭。
戚玄迟猛地起身,白知柒险些从檐上摔下去,她坐直身子,有些哀怨的望了他一眼。
戚玄迟漠然道:“回你的宫去。”
“我不回,回去了就要被禁足了,门外那些侍卫精得很,我不想好几天都见不到美人。”白知柒拒绝道:“我带美人出宫玩去吧,冷宫有什么好玩的,又冷清又无聊。”
戚玄迟睨她一眼,道:“你要去何处?”
“揽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