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酒馆
酒杯被咕咚咕咚倒满啤酒，气泡升腾卷起浓厚的泡沫，小饭馆里十分忙碌，人来人往喧闹嘈杂。王永峰先给蔡崇光倒满酒，又坐下把自己的酒杯倒满，两人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窗户上已经开始凝结淡淡的水汽，蔡崇光似有心事的望着窗外，双臂担在桌子上，一只手有规律的轻敲着桌子。“蔡所，蔡所”王永峰喊了两声蔡崇光都没有回答，接着又提高了一些嗓音“蔡所！”蔡崇光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哎，这两天他妈的让各种破事捣鼓的有点累。”说着接过王永峰递过来的烟，点燃。“多注意休息啊，虱子多了不怕痒不是，来走一个”王永峰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蔡崇光也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整杯喝下。“听说前几天，刚被你们处理过的小黄毛死了，怎么回事？”王永峰随口问了一句，蔡崇光夹了几口菜在嘴里嚼着，咽下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说：“对啊，定性是意外，群众反映说可能爬窗入室盗窃，失足摔死了。”蔡崇光放下茶杯，抽了口烟继续说：“妈的，其实那小孩还不错，主要是没啥文化，要是不偷不摸。应该也是个挺好的孩子……”“哟，难得蔡所对社会不安定分子有这么积极的评价哈”王永峰端起酒杯示意再喝一杯。“屁，我跟那小子接触的多，我真的觉得他不是那种本性里的坏小子”蔡崇光端起酒杯又是一口闷，表情有点扭曲。“卧槽，现在不是喝啤酒的时候了，这也太凉了。”蔡崇光开玩笑的对王永峰说。“服务员，来瓶白酒！”王永峰就是这么爽快，有事绝不拖泥带水，蔡崇光还没来得及伸手阻拦，白酒已经送到了桌上。“哎我说，我开玩笑你听不出来？咱这啤酒一掺，我看咱俩今晚都回不了家了”蔡崇光无奈地说。王永峰嘿嘿的笑着说：“其实我也觉得凉，谁知道这常温的咋这么凉，哈哈，才喝了不到一瓶啤酒，换白的还来得及”说着就把白酒给蔡崇光倒满了，自己也倒满了一杯。蔡崇光见没法推辞，只好摇摇头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黄毛，这种平时也就偷个手机，偷个电动车的货，咋想起来入室盗窃的，还他妈白白丢了性命。”“那你是说有蹊跷咯？那你不查查他为啥去那里偷？那地方有大户人家吗？唉，我说蔡所，你这阵忙的可能有些圣经衰弱了，别啥事都那么些蹊跷，可能这就是命，他就该死在那里……”王永峰对这件事嗤之以鼻，继续叨叨着所谓的劝解，蔡崇光察觉到了什么，只是点头应和着王永峰的话，表情却变得有些严肃看着眼前的酒杯，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转而又恢复了平静，端起酒杯说：“你干了，我随意啊”“唉，这就对了，干了这杯快乐水”王永峰端起酒杯就要干杯。“哎哎哎，怎么回事，喝了一瓶啤酒就飘了吗？慢慢喝，慢慢喝”蔡崇光赶紧拉住王永峰，端起抿了一小口，示意王永峰也喝一点点，王永峰哈哈大笑“蔡所说了算”蔡崇光示意王永峰先喝了酒在说话。两人就这么一来二去的喝着聊着，气氛随着酒量增加也逐渐也活跃起来。酒过三巡，蔡崇光突然凑近王永峰压低了声音问：“无头尸案那边有进展吗？”王永峰的脸已经开始发红，但意识还算清醒“草，最近你没看新闻，叶家都跑去分家产去了，打的不可开交，也没人来催这案子了，哈哈”王永峰，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边夹菜边继续说：“他交际面太广了，关系错综复杂，排查难度别提多大了，视频排查也是，案发小区周围本来监控就少，还坏的坏，破的破，想倒推人头来源吧，还他妈没人说得明白，头到底从哪个垃圾桶收来的。不过有一点可以断定，嫌疑人的确是精心挑选了作案现场，尸检报告里说尸体血液内有残留的乙醚类成分，至于是在哪里把姓叶的迷晕的，现在还不好判断。”蔡崇光认真听着王永峰的描述，伸出夹菜的筷子也迟迟没有放下，直接问道：“那其他社会关系呢？”王永峰抽了口烟，端起茶杯漱了漱口，说：“虽说他社会关系复杂，但就目前我们调查来看，还真没有跟他有啥深仇大恨的人，他倒是有个情妇，姓薛，名叫薛萍，是同山集团董事长的小女儿，他俩的关系在他们圈子里基本上都知道，但他们应该也没有直接的仇恨到了杀人的地步，目前这个薛萍我们还没联系到，毕竟出了这种事，人家家族大业大，不太好直接出面处理。”蔡崇光端起酒杯示意王永峰继续喝，对于出现同山集团的名字，他还是有几分诧异的，同山集团在当地可谓是家喻户晓，董事长薛桂林早先年靠着混黑社会积累的财富资源成立了同山集团，洗白身份做起了正经生意，还成功当选了所在的鑫博村村高官，后来村居合并城市化改革成立了鑫博社区，他仍然是社区一把手，在他的带领下鑫博村一度成为让周围村羡慕的富裕村，但随着近几年政策变化与总体经济形势下滑，同山集团连同鑫博社区都已不复往日盛况，传闻同山集团正在进行破产清算，还引发了几次大规模上访活动，后来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屹立在城市中心的同山大厦仍然是这个小城的地标性建筑之一，也没人知道就算破产，这些有钱人究竟有多钱。“你说，他家里这么有钱，怎么还要去给叶志超做小三呢？”蔡崇光不禁疑问。“这咱可不知道，有钱人的快乐咱们想象不到吧”王永峰打趣的回答道。蔡崇光端起酒杯，拿到嘴边，说：“人都没了，你说他快不快乐？”王永峰也端起酒杯“哈哈，怕了怕了，好在咱没钱。”放下酒杯蔡崇光说：“现在要紧要找到薛萍，她知道的事应该不少，先别去找薛桂林，免得惹出乱七八糟的事。”“这个我知道，那个姓薛的老家伙，不是咱想动就能动的。”蔡崇光继续说：“你不这么说我都忘了，郝胖子前几天还打电话询问案情呢，让咱们尽快破案，消除不良影响啥的。”“卧槽，这些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案子难度摆在这里，这群老家伙要查让他们自己先来看看卷宗再说话”眼见王永峰要跳起来骂街了，蔡崇光赶紧拦住他说：“行啦行啦，咱还是沉住气，把案子的事解决了再说吧”王永峰回过神，看看自己站着的姿势，周围人也都在看着自己，愣了一下，赶紧坐下“妈的，失态了失态了”蔡崇光则捂着脸笑的说不出话来，王永峰只得傻呵呵的冲着周围人笑笑以化解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