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皇室秘闻
“还算顺利。”
婉宁没有卖关子，直接将结果告知王怀，以安他的心。
王怀吊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
怕只怕对方过于谨慎，让设好的圈套成空，也白白浪费了这些人的牺牲。
凌向一头雾水，看着打哑谜似的三人。
“凌大人，说来话长，且先坐下，容我慢慢道来。”
婉宁给他们斟了茶，才将事情娓娓道来。
那日跟王怀定下计策后，她夜里就仿着原账册，伪造了一份。
原账册一早就被辛乙交给六十二卫的联络点，跟王怀写给皇上的密信一道被加急送往京城。
早上王怀跟金吾卫宣布了找到账册的消息，天色刚晚，就有金吾卫的人送了消息出去，他们将飞鸽暗地拦截。在之后又有人留下暗号。
心知凌向的人中，不仅只有一个内奸，于是婉宁安排了辛乙跟吴云暗中盯着。
为了使他们相信，拿到的账册为真，又设下迷云，在王怀的门口重兵把守。实际安置账本的房间，通过凌向，传递给了金吾卫众人。内奸来不及将消息传递出去。
黑衣人果然以为账册就在王怀的房间，不计代价的也要进去。
无奈之下，藏在金吾卫中的三个内奸，只能想法子拿到账册，交给黑衣人。
曾经是暗卫的吴云，最善藏匿。他隐在安置账册的房间，将三人的面貌记了下来。
拿到账册的黑衣人，没有恋战即刻就撤出了客栈。
而因为偷账册而相互确定了身份的三位内贼，又趁乱回到了金吾卫中，神不知鬼不觉。
戏演全套，为了让梁王确信拿到的是真的账册，就有了王怀方才对着众人的那番话。
“……这……怎么可能……”
听完全程的凌向，根本无法相信平日里坦诚相待，誓死效忠皇上的兄弟们，居然真的有人做了梁王的走狗。
事态紧急，他的伤心难过，也只出现了一瞬。
“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婉宁沾了下杯口，抬眸才发现三人都在看着自己，她无奈轻笑一声。
这一路上，她都是在被动的面对。王怀此行的目的不是账册，能得到，实属意外。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到现在也没有提起过。
如今主动权到了他们手上，该如何还要看王怀的具体安排。
王怀沉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透露了此次的目的。
“皇上怀疑，他并非太后亲生。当年接生的一众宫人都离奇死亡，无从对证。去年，在调查曹国舅贪污案时，我从曹家太夫人口中得知，当年与太后同时生产，意外血崩的纯太嫔生下的本是健康的小皇子，而非早夭的三公主。”
“经过调查，纯太嫔身边的太监章霖十五年前安然无恙的回到桂川养老。”
心知其中必有蹊跷，借着祭祖的名头，打着要调查梁王势力的幌子，王怀带着两府所有亲眷启程了。
婉宁设想过许多，从未想到会是这件事情。
“皇上，是个重情的人。”
虽然太后自幼苛责冷待，但念着生育之情，皇上屡屡退步，才让梁王在太后的庇护在有了足以跟他分庭抗礼的势力。
还有，本为瑶皇贵妃所生的梁王，为何深的太后的喜爱？难道真的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姐妹情？
若是皇上并非太后所生，那他所持的嫡子身份，就成了一场笑话。他正统的地位，将会受到天下仁人志士的质疑。
梁王若是真的跟太后是亲生母子，那他才是真正的嫡出。先皇驾崩时，并未留下遗诏，按照“立子立嫡不立贤”的族制，那这皇位本该是……梁王的。
凌向和辛乙彻底呆住了。毫无预兆的听到这样的皇室秘闻，他们多年的信仰，也摇摇欲坠。
“婉宁，你似乎并不惊讶？”王怀一直在注意着她。听到这样的消息，凌向和辛乙的表现才是正常。而她，平静的太明显。
从此次祭祖回乡跟这位侄女有了交集，面对她总是有一种隔着迷雾的感觉，完全的捉摸不透。这样的感觉，就是面对朝中的那群老油条都没有这样强烈。
婉宁稳稳放下茶杯。
“若是大伯此行的目的是这件事，那侄女倒是能帮您一二。”
在王怀质疑的目光中，她缓缓开口。
“皇上并非太后亲生，他确是纯太嫔的儿子。”
在梦中她从梁王府主管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完整经过。
先皇早些年也曾尽心国事，后来沉迷炼丹之术，耽于美色。前朝都混乱不堪，更不提后宫。
纯嫔当年也曾宠冠一时。她几乎跟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太后同时传出怀孕的消息。先皇昏聩，酒后胡言乱语，说要封纯嫔的腹中子为太子。消息传到太后耳中，其震怒可想而知。
偏偏太医诊断出她腹中乃是女孩，而纯嫔确实怀有龙子。
一场偷龙换凤的戏码，公然在后宫上演。牵扯在其中的宫人，足有百人，无一活口。
太后在纯嫔死后，将三公主养在了身边。
皇上的五官肖似先皇，但三公主却越来越像太后。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她亲手毒死了自己的女儿。
谁料两年后，太后又怀孕了。德皇贵妃不知怎么说服的先皇，将太后腹中的孩子记在了自己名下。这样荒唐又离谱的事情，就在先皇的后宫反复上演。
德皇贵妃因为承受不住嫡子的“龙气”，缠绵病榻两年多，也去了。
太后以照料姐妹儿子为由，把梁王养在了身边。先皇也知道当初的决定太过荒唐，同意了她的请求。
有亲生儿子做依傍，太后对皇上彻底撒手不管，任由他被宫人欺负。直到后来被大长公主所救。
“你……”
婉宁神情自若：“大伯若是不信，梁王府的总管乃是太后当年的亲信，对这些事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房间里的空气，如同凝固一般。三人探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为何，她会知晓的这样清楚？
“皇上是否正统，对你们而言很重要吗？他若不是，难道你们便不会再效忠？梁王是正统又如何，他自私自利，心胸狭隘，坐到那个位置，只会成为天下万民的祸害。”
凌向摇头：“自然不会。”
他效忠的是心怀天下，体念百姓的皇上，而不是嫡子的身份。得知当年的真相，他只会更加坚定自己的信仰。太后与梁王母子……呵！
“世间之人，并非皆如凌大人这般所想。”因此，皇上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王怀啜了口已经放凉的茶水，眸中闪过一抹杀意。若是没有，那便只能天下皆知的事情，成为事实。至于真相……知道的人都死了，那也没什么真相了。
婉宁轻笑一声，这有何难。
“皇上再正统不过。先帝留下的遗诏，就藏在勤政殿，万邦来朝贺图后面。”
晨光熹微，小橘扶着一夜未眠的婉宁回到房间。
“姑娘，真的有遗诏吗？”
婉宁笑而不语。有没有重要吗？
只要天下万民都相信有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