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推皮球
“尚可！”
婉宁垂下眸，眼中闪过一抹懊恼。她差点忘了大伯是多么敏锐的人！只怕那日写的信，让他看出了端倪。
“有些动作，左手更方便。”
王怀不知是否信了她这个说辞，只是点了点头。
王瑞琛探究的目光在父亲和婉宁身上扫了一圈。
那日突然出现在父亲房中的信，只有短短一行：归尚朴在光州断崖下私造兵器。
字体瘦劲有力，铁画银钩，与平常通行的形体不同。父亲猜测此人应当以左手发力，撇画自然顺畅。
经过父亲跟二叔的分析，送信之人很可能就在客栈之中。但当时客栈只有两府众人，一时猜不到会是谁。
难道真的是婉宁吗？她又从何得知这个消息。
“婉宁可知卜扬郡郡守是何人？”
婉宁眨了眨眼睛，似是疑惑他为何有此一问。
“我虽能说得上朝中的几个官职，但也仅限于此。”
王瑞琛点点头。对于闺阁女子而言，朝中的政务，确实所知甚少。
茶也喝的差不多了，明日还要赶路，夜里若是睡不着，坐马车也很难睡得踏实。
“大公子，”辛乙笑着开口，“令堂方才说要赔给我家姑娘茶具，你可莫要忘了。”
脚步方才踏上阶梯的王瑞琛一个趔趄，把住扶手才没摔倒。
一万两黄金，他从现在吃糠咽菜，这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还得起。
“父亲，母亲允诺的事，还是您这位夫君来承担比较好。”
王怀笑盈盈的瞧着他：“俗话说父债子偿，你身为家中长子，这个重任就交托给你了。”
王瑾琛苦笑。不知他耍赖皮，小妹会不会答应。
“小妹……”
“嗯？堂兄有话但说无妨。”
婉宁似乎全然不知他未尽之言。
算了！王瑞琛抹了把脸，就当给母亲和妹妹长个教训吧！
翌日出门，婉宁看到王婧琪笑的格外亲切。
昨夜听母亲说了那茶具的价格，她吓得花容失色。夜里做梦，梦到王婉宁拿着算盘追在她身后讨账。
怕晚起遇到，她一早就起了。为什么王婉宁也要起这么早？！！
“堂姐。”
婉宁往前走了两步，吓得她又退回了房间。
看着紧闭的房门，婉宁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堂姐胆子这样小可不好，当时摔东西的时候可利落了，就该想到欠债还钱啊!
早膳用到一半，王婧琪挽着王璇瑶的下来。
婉宁专注的用着翡翠从街上买来的早点，等对面多了两道身影时，才微微抬了抬头。
“妹妹，”王璇瑶浅浅一笑，“不介意我们一同坐吧？”
虽是问话，但她已经施施然坐了下来。
王婧琪被她拉了拉袖口，也别别扭扭的在另一边坐下。
婉宁只当没发现两人的眉眼官司，态度坦然的夹了一个酥皮点心。
“妹妹。”王璇瑶终于开口：“我听闻婧琪不小心摔了你的琉璃茶杯？”
见婉宁不接话，她又继续说道：“盛朝近些年倒是少见这样通透的琉璃，不知妹妹是从何处得来的？”
“怎么？”婉宁用手帕沾了沾嘴角，“长姐也感兴趣？”
明知她是在装傻充楞，但王璇瑶不得不继续赔着笑：“婧琪虽是无意，但既然做错了事就该承担。我想着若能寻到出处，买一套还给妹妹。”
“这倒是好说。”
“这世间只有四套琉璃茶具，其他的都在大长公主府。你若是诚心想要，找梁王去大长公主府问问，也是可以的。”
她当时看着漂亮，就让周平买了四套。价值人民币，两千元。
但耐不住在盛朝罕见，这价值自然就不一样了。想到元慧看见这套茶具时惊奇的样子，她忍不住轻笑一声。落在王璇瑶耳中，就成了嘲讽。早知道她这样油盐不进，就不该为了讨好大伯，应下这事。
事到如今，她只好把话摊开了说。
“妹妹，婧琪也是无心之举，她若是知道那琉璃杯价值连城哪里会碰。我们既是一家人，又何必斤斤计较。等回了京城，让她买全套的‘花容’给你赔罪。”
婉宁瞬间胃口全失。她勾了勾唇角，嗤笑道：“长姐这话倒是有意思。错在我不该拿着这玻璃茶杯用，碎了也是活该？我若是向堂姐讨要赔偿就是我斤斤计较？”
“呵，长姐最是大方，价值万金的东西，也可以不计较，可惜我做不到。你既然这样喜欢慷他人之慨，不如帮堂姐还了这债？”
王璇瑶捏在手里的帕子都要被扯碎了。
早知王婉宁不好纠缠，又何苦来哉？
尚不知昨夜发生何事的王瑾瑞见她这样咄咄逼人，顿时生了火气。
“王婉宁，你说话未免太刻薄了。我妹妹打碎了你何物，我赔偿给你。”
婉宁合掌而笑：“那可真是太好了！”她正愁无处讨债呢，这人就送上门了。
小橘机敏的将收着的碎片拿给他看。
“堂哥，我这套茶具本有六个杯子。堂姐昨日讨要未果，气愤之下给我摔了一个。人证物证具在。嗯，大伯和堂兄都能为我作证。且大伯亲口承认，我这茶具，价值万金。”
王瑾瑞瞠目结舌，见父兄点头，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喃喃道：“万金？你怎么不去抢？”
婉宁笑而不语。抢劫哪有这样来钱快。
再多几个王婧琪这样的蠢货，她哪里还需要慕淑媛去辛苦赚钱。
“堂哥，念在我们系出同脉，我也不催着你要，就以一年为期，利息什么的就算了。”
心情愉悦，婉宁再度动筷。
徒留尴尬的三人，立在原地。
半晌，王婧琪带着哭腔对王璇瑶说道：“姐姐，你帮我去求求梁王，好不好。”
梁王与大长公主府不睦，想到他会被刁难，王璇瑶百般不愿。但她又夸下海口，只能勉强的笑笑，应了下来。
“我跟梁王说一声，至于能不能拿的到，我也不能保证。”
王婧琪破涕为笑，抱着她的胳膊说道：“梁王那样宠你，必然愿意试一试的。”
王璇瑶笑的更加勉强了。正因为梁王心悦她，所以她更不愿让梁王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