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储备池计划
“哈哈哈，你觉不觉得羡慕好像你？”尹鸢笑。
“为啥？”
“就很迷糊啊。”
“我哪里迷糊了？”
“你不是前两天晚上边看书边抹护肤品，然后最后涂了防晒霜，就只能全都洗掉了么，哈哈哈哈。”尹鸢隐约有肚子要笑疼了的趋势，每次说到苏慕莘这种可可爱爱的状态，她都觉得捧腹。
“你你你……咋就记得这些……”
苏慕莘有些囧，哎，谁让她习惯了什么事都跟尹鸢说呢，被笑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Legend 1900，我看过呢，对哦，我都没意识到，原来选择自己的宇宙跟去看更大的世界，是鱼跟熊掌的问题呢。”苏慕莘试图赶紧转移话题。
“嗯，是呢，现在的大学设置也是偏向专精跟跨行业两种思路发展了，毕竟经费有限，所以综合性大学就会更适合我们这些还在找寻自己想做点什么的孩子，技术类的高校就更偏爱一开始就想明白了人生道路的大家。”好在尹鸢也从善如流的样子。
“啊，这样子啊，可是我觉得我们大学就很好啊，我才能遇到尹鸢你。”
“欸，这不是考量因素好么，这顶多算是意外之喜。”
“可是没有这个意外的话，我咋喜出望外。”
“哪会是这样子呢，即使没有我，你也还会遇到别的人的，然后也许是另外一番境遇也未可知啊。”
“你是说，平行世界么？”
得，看来苏慕莘丝毫没有get到其实尹鸢想表达的“你需要独自站立”的意思。她当然明白，苏慕莘俨然一副在表白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的状态，虽然她倒也是感到了欢喜，但是她害怕离别来临的时候，苏慕莘会不适应。尹鸢抬起头，还是说不出来，果然现在她站在眼前，这些话也确实残酷了些。等以后吧，以后再告诉她也不迟。等以后，不得不告诉她的时候。
于是尹鸢顺着她说，“嗯，平行世界，你应该也会有别的朋友们，也会生活得很好。”毕竟尹鸢就是愿意相信，无论苏慕莘如何选择，都是正确的选择。她们都不是会悔恨的人，所以现在的自己选择的道路，就一定是未来的自己应去的方向吧。
苏慕莘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尹鸢的口吻有点悲伤的意味。等等，那可是她觉得无所不能的尹鸢，她在想啥。于是她把思路抓回了对“羡慕”的观后感分享里。
“你觉不觉得，羡慕好像有过情绪困扰的样子？”
“嗯？为什么这么说？”
“不然她推荐的这些 Headspace、瑜伽干什么呢，这些都是早期情绪干预的重要尝试，感觉就是想要对‘症’下药。甚至是她要求她们写的那些记录，都很有心理跟踪的雏形。”
“被你一说，好像还真是，她在引导这些孩子。或者说，她像是在分享自己怎么走出了某个困境的经验。你这是专业敏感度么？”
苏慕莘白了尹鸢一眼，自动忽略了她最后开玩笑似的变相激励，她知道尹鸢比别人更希望她有信心。
“你说会是什么困境呢？那个曾经认真地看着她，希望她能相信自己很棒的那个人，又会是谁呢，会是个什么人呢？会跟我们一样的人么？像我们对彼此来说一样的人？”似乎怕尹鸢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意思似的，也可能受到了之前悲伤情愫的影响，苏慕莘翻来覆去说着。
尹鸢了然，“我觉得可能不是。”
“嗯？”苏慕莘疑惑，等着她解释。
“因为我们带给彼此的更像是安全感，长期陪伴，别人没有办法轻易取代的安全感。但是她描述的状态，应该是一个没有那么近的圈层关系，来自外界的肯定，才能慢慢塑造人的自信心，那些东西，好像很难与生俱来，所以你看西方教育史有多么强调‘激励’的做法，而相对来说东方的我们就都更内敛。”
“哦，我觉得你好适合学我的专业啊，那些书本上的东西，好像你说起来就很信手拈来的样子，为啥对我来说，很多都还是局限于书本的样子。我好像还是很难建立联系。”苏慕莘说着就有点沮丧了起来，其实她也明白，她跟尹鸢的差距在于见识的广博，从小培养的习惯，长期的知识积累，她知道自己离融会贯通还差着老远。
“需要时间而已。”尹鸢倒是不以为意，惯常安抚一下她突如其来的沮丧之后继续正题，“我觉得不管那个困境是什么，她应该都在吸收相关的信息，想要积极干预，去解决。”
“吸引定律么你是说？”苏慕莘似乎有点明白过来，在融会贯通之前，也许只有不断重复，才能帮助自己的大脑进阶，“越想要实现的事就能更容易出现，但其实就像你说的，是因为人的注意力倾斜，会更关注自己想知道的事，就是在意识表层的那些。啊，你说，羡慕的‘慢慢响’，其实说的是不是就是她在汲取周围能量的过程，她说等脑子顿悟，可能就是等信息量积累足够了，量变也就质变了。”
“嗯，对哦，那你相信么？”
“相信什么？”
“如果虔诚地祈愿，就能实现愿望。帮你实现的也许不是神灵，而是气运。”
“哈哈哈，你一下子咋感觉说到了宗教信仰的感觉。”苏慕莘说完，停顿了一会，好像问了问内心的声音，然后才继续说，“但是我是相信的，如果是好的事情，真诚地期待它可以成真，应该是很幸福的事吧。因为那整个过程，相当于，你都愿意相信它能够成为现实，然后无论结果如何，整个过程都相当积极，就好像接受阳光的沁润，在实现之前，都饱含了你对这件事的美好想象，感觉很美妙啊。”
尹鸢看着苏慕莘，似乎跟着她自己的说辞，已经进入到了某种美好的祈愿过程中。
“嗯，那我们今天去吃个蛋糕吧，正好许愿。”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这突如其来的话峰一转，苏慕莘试图尝试理解尹鸢思维的跳跃。
“是中秋哦，我们遇见一年的纪念日。”
苏慕莘明显有些吃惊，好像刚才在脑子里走马灯似的想法，都没有想到这一条，毕竟她从小习惯了羡慕别的孩子的生日聚会，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自己有一天也可以有会一起庆祝纪念日的人。
“好的，那我们赶紧去小食堂吧，估计还能有你喜欢的涮肉吃。”不等苏慕莘反应过来回答，尹鸢已经在开始收拾俩人的东西了。
苏慕莘一听，两眼放光地赶紧帮忙加快一下收拾的进度。
尹鸢不喜欢在人多的时候吃饭，所以几乎都是错峰出行，久而久之，苏慕莘的饭点也跟着她提前了些，反正不管中午吃了啥，四点都是会饿的，早点吃饭人又少，完全没有坏处啊。苏慕莘对尹鸢的这种习惯，总是很佩服。毕竟在这之前，她还没有那么明目张胆地敢特立独行，总是希望自己“正常”地被大众忽略，现在简直完全在新世界里放飞了自我啊。
“你说，阿呆会不会只是个化名，其实可能是个重要历史人物？”
果然暂时只有她们一桌，等水开的时间，尹鸢百无聊赖地问。
“嗯嗯嗯，有可能。”感觉苏慕莘已经忙着动筷子了，也没有在很认真听的样子。
尹鸢继续说，“我之前在图书馆发现了一叠资料，是讲'储蓄池计划'的。”
“那又是啥？”苏慕莘把肉含在嘴里问。
“我在猜，你说会不会就是羡慕系统里讲的事。”
“怎么说？”现在才觉得她的目光沉下来，有在认真听讲的样子了。
“因为羡慕进去接触倍速剂孩子群体的状态，就很像是去处理主流计划以外的旁支末节的感觉。”
“哦，对，他们确实感觉上有被抛弃的整体认知。”
“然后我在想，这个是不是就是'储蓄池计划'的前身。”
“这个计划具体说了啥？”
“就是本来以为是倍速计划失败品的大家，作为储备力量，按其所长，在渗透到社会各界发挥作用。”
“你是说，这些倍速计划的淘汰者，其实很可能成了之后普及倍速剂的时候各行业的领军者么，或者至少起到了一定的带头作用。”
“嗯，对，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你想想，一般行业大牛所要具有的能力素质，在倍速剂的加持下，在那个不够普及的年代，其实相当于拥有了别人两倍的时间长度。”
“嗯，我好像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抛弃天资不管，即使光是拥有两倍的时间，可能也是不容小觑的实力了。但是这样对剩下的大家来说不就很不公平么？”
“可能，也有不为人知的代价吧。你看就好像《克拉拉与太阳》里提到的提升计划，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那个代价是什么而已。”
“哦哦，对，我想起来你说所以倍速剂的普及用了将近两个世纪之久，可能也跟当初需要承担的风险有关系，能不能对大众做广泛应用，从古至今，都不是个简单的事呢。”
“嗯，毕竟一个再小的错误，重复千万遍，谁也不敢承受其结果，良性还是恶行的突变，都有可能性。”慎之再慎，大概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勇气，去承受千古骂名。
“那这么说起来，这算不算他们的意外之喜呢？”
尹鸢好想敲苏慕莘的脑袋又，奈何手边没有趁手的道具。“你咋啥都能联系到自己的逻辑里？”
“哦哦，那这是不是说明，其实我对‘吸引定律’已经掌握的够好了呢？”
“那可不。”感觉好不容易能听到苏慕莘说自己不错，长足进步啊，尹鸢一边想着，一边又从锅里捞出了煮好的肉，放去苏慕莘的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