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翻地覆好年月

周生录 白生才

一

“红军要来了！”

1936年6月初，红军西征甘宁的消息传到豫海地区，城里乡下议论纷纷。官府民团四处抓兵抓夫、修筑城堡、操练兵马，土豪劣绅惊慌失措，埋藏转移粮食、财物，准备外逃，一些群众由于受了马鸿逵的“共产党共产共妻”“共产党灭回灭教”的反动宣传，不明真相，提心吊胆，惊慌不安。

那时，我们都没见过红军，不知道红军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心想：有钱有势的人一听说红军就心惊胆战，那红军一定是替我们穷人说话行事的了。所以一直没有外逃。

6月上旬，红军一部抵达七营川、清水河、李旺堡一带后，豫旺地区的气氛就更紧张了。马鸿逵自知阻挡不住红军的西进，急忙把主要部队撤退到下马关、韦州等一些城堡里，企图凭借土围子负隅顽抗。那些有钱的土豪劣绅也都携带家眷、金银细软，跑的跑、躲的躲。马鸿逵还强抓、胁迫、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到他们据守的城堡里，修筑工事，充当炮灰。

6月16日，红一军团二师在师长杨得志、政委肖华的率领下攻占了豫旺堡。当时豫旺堡只有少量的民团武装，战斗一打响，都缴械投降了。不久，红军右路军十五军团的七十三、七十五师在军团长徐海东的直接指挥下，又分别解放了国民党伪豫旺县政府所在地——下马关以及王家团庄、半个城。下马关解放的当天，红十五军团首长就召开了全城居民大会，宣布成立豫旺县临时苏维埃政府。刘昌汉任豫旺县委书记兼县长。至此，豫旺县境和海原东部广大地区都已解放。6月底，彭总率西征总指挥部进驻豫旺堡。总部就设在豫旺堡城隍庙。

豫旺县是回民比较集中的地区。红军把宣传贯彻执行党的民族、宗教政策，帮助回族人民翻身解放、当家做主作为一项重要任务来完成。在开始西征前，就制定、颁布了有关对回民地区政策的规定、布告。部队每到一地，就书写张贴革命标语。如：

“只有苏维埃能够救中国！”

“红军是人民的军队！”

“组织抗日联军，组织国防政府，联合红军抗日。”

至今，在红城水娘娘庙等处还保留有当年红军写的标语。

部队各师团还成立了地方工作部，具体负责地方工作。他们经常派干部、战士和回民群众组织联欢会，到回民家中去做客，拜访当地阿訇，向清真寺赠送匾额，以联络感情。每逢集日，还上街头去演讲，宣传革命道理和党的民族、宗教政策，启发群众的觉悟。部队干部、战士常对我们说：受苦的回、汉族人民都是一家人，要团结起来，建立自己的政权组织。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是回族及各族人民的子弟兵，以帮助人民翻身解放为己任。这些通俗易懂的革命道理，对我们帮助教育很大。特别是马和福，他过去受的苦最深，红军住在他家的窑洞里，和他朝夕相处。红军的一言一行使他体会到，红军是仁义之师，是真正帮助回族求解放的军队。他把红军当作亲人看待，红军讲的革命道理他理解、接受得特别快。红军到豫旺堡不久，他就主动帮助红军做事。有一次，回民独立师师长马青年主持在下马关召开军民座谈会，马和福应邀参加了会议。在会上，马和福痛诉了自己的苦难家史，表示要坚决跟着共产党和红军闹革命。

为了做好建立基层苏维埃政权的思想、组织准备工作，7月上旬的一天，红军在豫旺堡城隍庙召开军民大会，很多回族群众参加了大会。在会上，红军领导讲了红军西征甘宁的意义，以及党的民族、宗教政策，号召回汉族群众团结起来，建立自己的政权。大会开得非常热烈，到会的群众反响强烈。大会期间，红军给参加大会的群众每人发一双筷子一个碗，免费供应饭菜。会后，红军领导把马和福、白生才等骨干留下来，说：“现在群众基本发动起来了，建立区乡苏维埃政权的条件已成熟。我们认为你们俩参加苏维埃政府工作比较合适，希望你们要积极大胆配合红军做好这项工作。”我们当时都表示要积极支持配合部队搞好组建工作。过了几天，红军在豫旺召开了全体居民大会，宣布成立豫旺区苏维埃政府，并选出了政府成员。主席马和福（回族），副主席李会保（回族），白生才（回族）任财政委员。区政府下设三个乡：豫旺堡为一乡，主席马应奎；王家堡子为二乡，主席王清选；杨家堡子为三乡，主席杨相龙。与此同时，红军还帮助建立了半个城、下马关区苏维埃政府。

半个城苏维埃政府：主席马子明（回族）、副主席周祖武（回族）、土地委员周生录（回族）。下设四个乡：一乡（半个城内）主席李进善、二乡（丁家塘）主席丁三明、三乡（东山）主席杨天昌、四乡（八方一带）主席丁良福。

下马关区苏维埃政府：主席王德才、秘书王伟。下设三个乡：一乡（下马关城内）主席马义寿、二乡（东滩）主席王华、三乡（红城水）主席王玉堂。

红军还把缴获的枪支拿出一部分，从回汉族群众中挑选了一部分思想、身体好的积极分子，帮助各区乡苏维埃政府成立了游击小队，协助苏维埃政府维护治安，打土豪分田地。

二

各区乡基层政权建立后，经过一段时期的工作，特别是通过打土豪分田地，群众都已广泛地发动起来了。地方干部也得到了锻炼，有了一定的工作经验。有一天，红军领导告诉我们：“党中央、毛主席批准，要建立陕甘宁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这个消息传出后，广大回族群众，无不欢欣鼓舞，拍手称快，朋友之间互相报喜，邻居之间奔走相告，乡间农舍一片活跃欢腾。回族同胞盼望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后来，我们从红军领导那里才知道，党中央和毛主席早在西征前，对建立回民自治政府有了初步设想和安排，曾明确指出：“帮助回族与蒙古族人民建立独立政府”是西征红军的一项重要任务。在西征红军还未进入豫海之前，上级就决定成立豫旺县委和豫旺县苏维埃政府，王敬民任县委书记（后因病未到改任刘昌汉为县委书记兼县长）。这是党中央1936年在瓦窑堡会议上就已确定的。红军西征开始不久，总政治部颁发的《关于回民工作指示》中也强调说：“我们对回民的基本原则是回民自决，回族的事情由回族自己解决”, “启发回民的民族觉悟与斗争，来争取与团结回民，并把斗争一直提到推翻国民党政权的统治，建立回民自己的政权”。红军解放豫海地区后，就马上着手培养回族干部，在帮助建立区乡基层政权的同时，从当地选拔了一些进步回民青年到河莲湾中央党校学习培训。红十五军团还在驻地下马关举办了回族干部训练班，为建立陕甘宁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从组织干部方面做了准备。1936年8月，中共陕甘宁省委书记李富春同志来到同心，协助进行筹建工作，成立了以李富春、王首道、程子华、王柏栋、黄镇、杨奇清和马青年为成员的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筹备委员会。

经过两个月的紧张准备，10月初，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筹备委员会给毛主席、党中央、回民独立师及回族宗教名人、土耳其代表发出了《召集豫海县回民自治代表大会通电》。

筹委会给各区乡分配了会议代表名额，并提出了评选代表的条件。各区乡通过群众民主评议，选出了自己的代表。马和福、白生才在豫旺区被选为代表，周生录在半个城被选为代表。

1936年10月20日，是我们终生难忘的日子。陕甘宁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成立代表大会在半个城同心清真大寺隆重举行。我们和马和福及各区乡的回族代表一百多人出席了代表大会。我们清楚地记得，那天清真寺作为大会会场，布置得庄严、雄伟。主席台正面悬挂着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画像，四周房檐上飘扬着印有镰刀锤子的党旗和各色彩旗，微风吹拂，红旗漫卷。一清早，参加会议的各界人士和代表三百多人就兴高采烈地赶到同心清真大寺。人人都为能参加这一盛会而高兴。大家按指定的位置就座后，筹备委员会的同志宣布大会开始，接着有十多位各界人士向大会送了锦幛，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有两个外国人（其中一人为穆斯林兄弟）在大会上讲了话。他说：“我和你们穆斯林都是同胞，预祝你们的代表大会成功。”

大会进行了三天，讨论通过了《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条例》《减租减息条例》《土地条例》等有关决议案，选举产生了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的组成人员。马和福（回族）当选为主席，李存德（回族）当选为副主席，马青年（回族，红军代表）任军事部长，文化宣传委员李振华（回族），保卫委员杨金朝（回族），粮食没收委员周生录（回族），财政委员白生才（回族）。

大会决定正式启用刻有党徽和阿文、汉文两种字样的自治政府印章。办公地点设在离半个城南30里路的王家团庄。自治政府管辖有8个巩固区（半个城、王家团庄、高崖、马家河湾、窑山、下马关、李旺区、豫旺区）、4个游击区（喊叫水、韦州、惠安堡、关桥区）。人口3万多，面积约8200平方公里。

大会期间，半个城内人山人海，方圆近百里的群众，听说召开自治政府成立大会，都携儿带女跑来观看，小摊小贩的生意也格外红火，叫卖声此起彼伏，一片节日的气氛。红军的星火剧社还演出了文艺节目。

自治政府成立后，回汉族群众人人喜气洋洋，村村歌声不断。人们高兴地唱道：“胡琴拉起来，唱一个苏维埃，苏区的天下人人爱。看见吗？人民好自在，一切压迫都打倒。生活才能过痛快。政府与苏区，代表中国人，打倒卖国贼，驱逐日本狗。”至今，我们同心县六七十岁的老人大都还记得那次盛会的状况。

自治政府成立后，又立即着手组织地方武装，成立了一支由马和福兼任队长，马新民、锁少贤、白生才等政治上进步的四十多名回民群众组成的县回民游击大队，唐天际、王柏栋指导帮助了一支江湖抗日游击队。马青年任总指挥，马正龙任副总指挥，王柏栋任政委。江湖抗日游击队最多时曾发展到三千多人。

还有一件我们记得很清楚的事。那是成立大会不久的一天，部队领导派人通知县政府的全体成员开会，马和福带着我们立即从王家团庄赶到半个城。会议一开始，红军地方工作部部长唐天际同志说：“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红军三大主力已在会宁胜利会师。”我们听了都无不欢欣鼓舞。接着他又说：“二、四方面军最近到半个城地区，总部领导指示我们要做好欢迎工作。”最后，他又讲了迎接工作中的一些具体事项。按照地方工作部的安排，自治政府又开会商量研究了一番。一是宣传动员群众欢迎红军胜利会师；二是多筹集粮草供给会师部队；三是做好治安保卫工作。

二、四方面军进入半个城那天，百姓倾城夹道欢迎，街道两旁的回族群众都端着盛有糖果、瓜子、油炸糖酥等小吃拼成的迎客盘，是回民迎接尊贵客人的礼节，献给红军指战员。呈现出“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盛况。

三军齐集半个城后，县政府组织了回汉族群众和部队，一起在同心清真大寺南边河滩上，召开了万人军民联欢会。会上，马和福代表自治政府讲了话。他说：“几百年来，我们半个城的回汉族兄弟贫苦度日，过着暗无天日、牛马不如的生活。国民党、马鸿逵的反动统治，更使我们难以生存。共产党领导的红军解放了我们，使我们从此见天日。我们真诚地感谢大救星共产党和红军。今天，二、四方面军的兄弟们克服艰难险阻，又来到我们这里，我代表回汉族父老乡亲们，向你们表示热烈欢迎。”最后他表示：“我们豫海县全体人民，一定要努力发展生产，全力以赴支援红军北上抗日。”马和福讲话后，朱老总、彭老总都讲了话。

会后，由自治政府文化宣传委员李振华亲自操办，县政府和红十五军团的徐海东、程子华、王首道、唐天际及回民独立师师长马青年，在半个城金振明家设便宴招待了二、四方面军的领导。出席便宴的有朱德、贺龙等领导同志。

三

从区乡基层苏维埃政权建立到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成立以后，我们在红军的直接指导帮助下，开展了一系列活动，做了大量的工作。

筹粮筹款、保障红军的供给是自治政府的一项重要任务。豫海位于宁夏南部干旱山区，土地贫瘠。由于马鸿逵多年的残酷统治和剥削，民不聊生，十室九空。一些有粮有钱的土豪财主，在红军到来之前就把粮食、金钱财物窝藏起来了。贫苦百姓愿意帮助红军，可家无隔夜粮，自己尚且吃了上顿愁下顿，也拿不出多少粮食支援红军。面对这些困难，我们不是消极等待，大家一起想办法，千方百计从各种渠道去筹集。

红军解放豫旺时，正值麦黄待收季节。有些罪恶极大的地主逃跑了。马和福派人把这些黄田丈量登记，划分成条块，插上牌子，分给穷苦人让他们去收割，然后从收获的粮食中捐献给部队一部分。同时，我们还组织动员群众和红军一起组成粮食收获队，抢收逃跑地主的黄田。在离敌占区较近的地方抢收，常常遇到敌军的骚扰。有一次，收获队正在八方收获，马鸿逵的骑兵突然袭击收获队，红军一边组织还击，一边掩护群众退到安全地带。收获队中的一名红军战士不幸中弹牺牲。打退了敌人，我们又继续收割。抢收黄田收获了很多粮食，解决了不少问题。

动员富裕户捐粮捐款，也是我们筹集粮款的一种主要方法。马鸿逵统治时期，苛捐杂税多如牛毛，一般的富裕户经不住折腾，生活也是朝不保夕。政府采取废除苛捐杂税的政策，使他们受益不少，为了感激政府的恩德，他们都踊跃捐粮捐款。马和福经常带着我们到乡下去宣传，动员说服有存粮的富户捐粮。他还多次去豫旺北大寺，利用主麻日回族群众集聚较多的场合演讲。北大寺的阿訇听了马和福的演说，主动把寺里的“天课粮”捐赠了600担。红军攻打下马关时，利用清真寺捐赠的粮食，保证了部队的供给。

豫旺堡有个叫李文炳的绅士，1936年曾在海原县当过伪县长。后因不满马鸿逵的统治，解甲回到豫旺堡。红军来了以后，他躲到王家团庄。马和福多次登门去动员说：“你不必担惊受怕，只要不和红军、苏维埃政权作对，决不打你的土豪。如果有人打你的土豪，我马和福与你陪绑。”马和福的一席话，使李文炳解除了顾虑。他跟随马和福回到了豫旺堡以后，亲眼见到红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因感于红军和人民政府对他既往不咎的政策，献给红军粮食60担，还把他的豫旺南门外的“天德门”铺面捐赠作为豫旺区苏维埃政府的住房，区游击小队的队部也设于此处。陕甘宁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成立时，他被选为豫旺区的代表，出席了自治政府的成立大会。我们以捐赠的形式，先后共征得粮食六万余斤、银圆八万多块、大烟土一万多两、二毛皮衣一千多件，换回棉花一千多斤、布匹两千多匹。除了供给部队需要外，剩余部分分给了贫苦群众。

搜挖逃亡地主的陈粮和财产。红军解放豫海地区后，逃亡到别处的大地主近百户，有一部分后来返回了。红军总部规定“在回民区一般不打土豪”，但由于他们逃走，其土地财产就没收充公。对一些经教育仍敌视破坏苏维埃政权、民愤极大的地主，或有现行破坏活动的土豪，政府下令没收其全部财产。豫旺地区被群众称为“杨家二霸”的杨廷栋和杨廷杰兄弟，曾与马鸿逵勾结在一起，残害百姓，无恶不作。后得罪了马鸿逵，被分别监押在下马关和宁夏（今银川市）城内。红军解放下马关后，释放了杨廷栋。杨廷杰从银川返回豫旺时，带着私人武装十余骑人马，过罗山时被红军抓获。红军替他医治了枪伤，并送还了没收他的200两大烟和300块银圆，还让他参加了江湖抗日游击队。但他兄弟俩却阴谋策动江湖抗日游击队叛乱，在锁家岔叛乱阴谋败露后，畏罪潜逃。在这种情况下，政府查封了他的家产。组织群众从他家挖出了银圆三万多块、粮食数千担，除支援军需外，还发给当地群众一部分。

苏维埃政权实建时，有些在马鸿逵统治时期做过坏事的回奸、恶棍，不但不安分守法，而且继续暗中做坏事。我们采取了严厉的镇压措施。豫旺堡有个叫王雨田的，曾任国民党豫旺区区长。他倚仗权势，横行乡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红军解放豫旺后，老百姓纷纷找政府告状。王雨田逃跑到豫旺虎家山，进行造谣破坏，放风恫吓群众说：“红军在这里待不久，马主席（鸿逵）就要派大兵来了，你们不要为红军做事。”根据他的罪行，我们和红军商量，派部队把他从虎家山抓住就地镇压了。回民自治政府还镇压了两个民愤极大的恶棍。一个叫马明珍，他冒充红军工作人员，私自放走了地主的一大群骆驼和羊只，破坏政府和筹粮筹款工作，另一个是叫杨世洪的伪税收员，在苏维埃政府成立后，冒充政府的税收员，到偏僻山村加倍收税，被当地人民扭送政府。对这些罪恶极大的反动分子，政府提交给代表大会决议后，给予了坚决的制裁。通过镇压反动分子，使人民更加依赖共产党和红军，拥护自己的政府，有力地保卫了新生政权。

苏维埃政府成立后，通令废除苛捐杂税，动员手工业者和小商小贩回城营业，那时，半个城、豫旺等地的集市非常繁荣。不但边区的商人，连国民党统治区的商人也到这里做买卖。在半个城街上设立的外籍商会，就有陕西会馆、山西会馆、河南会馆等数处。

为了扩大政府的巩固区，我们还到一些尚未解放的地区发动群众。北圈子（今下流水）地处同心、中卫、海原三县交界地带，是一个回民聚居区，交通闭塞，偏僻贫瘠。西征红军没有进入该地区，因而当地群众对共产党和红军不甚了解。自治政府成立的第五天，即10月25日，马和福就拿着自治政府《告北圈子四周围同胞书》，到北圈子去向群众宣传。他一到北圈子就说：“回族兄弟们，咱们回族现在有了自己的政府，我是受自治政府的委托，来看望你们的。”接着就把《告北圈子四周围同胞书》宣读一遍，号召当地回族同胞同红军联合起来，为民族解放而奋斗。马和福受到了当地群众热情接待和欢迎，《告北圈子四周围同胞书》给当地群众以深刻的教育和启发。他们诚心接受了政府的领导，主动响应政府的号召捐款捐粮，支援红军。红军撤离后，北圈子张家套子石占斌冒着危险把布告收藏在《古兰经》内，保存到宁夏解放后，于1953年献给了甘肃省博物馆。

四

我们与马和福同志，从建立区苏维埃政权到陕甘宁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成立，直到他英勇牺牲前，始终在一起工作，我们从他身上看到和学到了许多优秀品质，坚定了革命的信心。

马和福同志是甘肃省河州（今临夏回族自治州东乡族自治县）锁南坝人，幼年时家中贫寒，父母双亡。四岁随祖父逃荒到宁夏，先后流浪到西吉、吴忠、豫旺等地，给地主当长工。他饱尝了人间的辛酸，直到三十岁那年才在豫旺堡打了间土窑洞和白家成了亲。红军解放豫旺后，他的苦难生活才有了转机。他听了红军讲的革命道理后，阶级觉悟提高特别快，决心跟着共产党和红军闹革命，以极大的热情夜以继日地为群众办事，在群众中享有很高的威望。豫旺区建立苏维埃政府时，他被选为区政府主席，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立陕甘宁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时，他又当选为自治政府主席。他不畏艰难，兢兢业业地履行自己的职责，经常深入山乡，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宣传共产党和红军，宣传苏维埃政权，组织发动群众打土豪、分田地、镇压反革命分子，带领群众积极支援前线，动员回族青年参加红军。红军撤离时，马和福正在乡下工作，未能及时接到让他随军转移的通知。在白色恐怖中，他仍继续坚持斗争。1937年2月底，马和福在返回豫旺途中，因坏人告密，被反动民团头子锁有智抓捕，押送银川城，受尽了马鸿逵的酷刑。但他忠贞不屈，大义凛然，使敌人一无所获。同年4月又被押回半个城，在半个城西门外惨遭杀害。得知他光荣牺牲的消息，我们无不伤心悲痛。他的牺牲，使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带头人，一位好战友。他是我们回族人民的光荣和骄傲，值得后人永远纪念。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为了纪念、缅怀革命烈士的丰功伟绩，同心县人民政府于1953年在同心城郊区修建了马和福烈士陵园，竖立了纪念碑。五十年来，马和福同志的名字和陕甘宁省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连在一起，永远为宁夏各族人民所怀念。

作者简介：周生录，原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粮食没收委员。白生才，原豫海县回民自治政府财政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