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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路改变了世界

有人说,开火车是每一个男孩子的梦想。

1976年3月,我成为了一名火车司机。我所驾驶的“前进型”蒸汽机车是中国马力最大的货运机车,一次能拉上3000吨货物,千分之六的大坡道,呼哧呼哧就上去了。吞云吐雾,驰骋千里。为此,我很自豪。

师傅对我说:“蒸汽机车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能开上火车,是八辈子的福分呢。”

历史教科书告诉我们,火车作为先进的生产工具,在开行之日起,就产生了巨大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极大地推动了社会的进步。

火车问世后,英国立即掀起了一股铁路建设的狂潮。这个时期正值工业革命后期,钢铁工业、机器制造业等均达到一定的水平,同时,工业革命的发展又使得原材料和产品的输送问题亟待解决。铁路运输所带来的高效与便捷已显现。

短短数年内,铁路就支撑起了英国的长途运输业,能够以比公路或运河更快的速度和更低廉的成本运送旅客和货物。1831年,英国运输总收入高达50万英镑,获利颇丰。1832年,英国已拥有了24条商用铁路,最兴旺的一条铁路,年运载旅客35万人次以及70万吨货物。1836年,英国铁路已将主要工业区连为一体,形成了世界上最早的铁路网。

1838年,英国已拥有2400公里铁路。1850年,铁路延长到1万公里。到1870年,英国铁路达到2.4万公里。铁路极大地推动了英国商业贸易和钢铁、机械、建筑工程、地产等行业的发展,极大地降低了物流成本,成为真正的“经济大动脉”。

在铁路修建前,伦敦和布莱顿之间每天有48班客运马车往返,每个马车班次需要4.5小时,1公里约支付2便士。从曼彻斯特到黑池64公里,需要一整天。从伦敦到爱丁堡的旅行时间,过去马车需要两个星期,火车开通后,一下子缩短到了两天。

1830年5月24日,美国第一条铁路——全长21公里的巴尔的摩至俄亥俄铁路建成通车。此后,一发不可收,到50年代后期达到高潮。这个时期,无数来自中国和爱尔兰的新移民,为了美国的钢铁车轮葬身于北美荒原。美国作家梭罗曾评价道:每一根枕木都是一个中国人的冤魂。

火车改变了这个世界。

到1850年,世界上有19个国家建成铁路并开始营业。

1866年至1870年间,德国社会投资的70%被用来修建铁路,总里程达到2443公里。铁路工程带动了德国钢铁、机械、商业金融发展,帮助德国迅速从农业国转变为欧洲工业强国。

到1900年底,世界上60多个国家和地区建成铁路并开始营业。在这个时期,工业先进的国家的铁路已渐具规模,俄国修建的西伯利亚铁路和美国开发西部修建的铁路都长达数千公里。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的1913年,美、英、法、德、意、比、西等国,先后建成了覆盖本国的全国性铁路网,世界铁路总里程达到了110万公里。尤其是当时的世界第一工业大国——美国,当年铁路总里程达到惊人的40.2万公里,冠居全球。铁路运输几乎垄断了陆上运输,承担的运输量高达80%以上。铁路的快速发展奠定了发达国家的工业化基础,对欧美工业化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德国老火车站

蒸汽机车成为自由与文明的战车,推动着人类的进步。

更有重大意义的是,火车将人们从马车包厢里解放出来,消除了隔阂和封闭。社会上各等级的人一起旅行,不同财富、地位、性格、习俗、着装风格的人聚集在同一生活场景中,火车戏剧性地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工业革命之前,英国的人口流动受地理条件限制。在18世纪初,居住地点发生改变的人,其迁移范围很少有超过方圆十英里(约16公里)的。工业革命后,随着交通运输的发展,大量的农村人口开始涌入城市。1750年,英国城市人口仅占人口总数的25%,1851年则上升到50.2%,英国便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实现了城市化的国家。

1851年5月1日,第一届世界博览会在英国召开。数百万观众坐着火车从英国各地来到首都伦敦,从多个不同的车站下车。这些车站都是英国早期铁路混乱而快速发展的缩影。早期的英国各铁路公司都会共用一些线路,但在首都却有各自的终点站以显示其存在,因此,形成了多个“伦敦火车站”。

这次世界博览会成为英国工业崛起和炫耀铁路技术的最佳舞台。英国大西方公司参展的“外岛勋爵号”蒸汽机车,重达35吨,功率1000马力,能拉动120吨货物以最高100公里的时速前进,被誉为“铁路沙皇”。

在其后的20年内,英国西部铁路火车的运行时速达到了96公里,人们乘坐快速火车旅行,安然自得,十分愉悦。这使得当时的一个预言不攻自破:要是哪个人坐上了比奔驰的骏马的速度还要快的火车的话,会给这个人的健康带来可怕的后果。

当时的《季度周刊》刊发文章说:“蒸汽机瞬间把大西洋变浅了一半,我们与印度之间的交通运输也同样受惠。印度洋变小了,印度的铁路如劈开红海般的神奇,地中海离我们只有一个星期的路程,在我们看来像一个湖泊。”

蒸汽机车问世的90年后,即1904年5月,英国GWR 3700 Class 3440型蒸汽机车达到时速164公里。1938年7月3日,英国马拉多号(Mallard)蒸汽机车,在格兰达—毕业帕拉铁路,创造了时速202.7公里的世界新纪录。

火车越跑越快,它坦然自若地奔跑在世界上,并快速地改变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