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有口难辩

凌煊双手捂着脸摩挲了一下，刚刚脸上的泪痕干了，皮肤感觉非常不舒服。

他振作了一下，提醒自己必须把雪灵当成一个陌生人，而不是那个令自己魂牵梦绕心动不已的女人。

他用手指按着两侧太阳穴，有些沮丧，客观地说，如果他是叶问恐怕现在就把自己排除在外了。

但除非叶问真的赶他走，不然他硬着头皮也要弄清楚真相，他不能把雪灵的未来交给别人。

这个想法一出现，他愣住了，忙压抑下这种念头，他不能预先设定心理预期，那样会影响他的判断。

雪灵的手势在告诉他，她没有伤害焦宇辰，她知道在场除了方锦书之外，也许只有他相信她。

问题是，他现在不能相信她，他需要分析每一种可能的状况。

另外，雪灵曾向叶问喊：“抓住他！”

可当他问她抓谁的时候，她又说不出话来，当时她看到了谁？

方锦书！

她说让他们抓的这个人显然与方锦书有关系，这与之前他们共享的信息是一致的，“影子”与方锦书是有关系的，如果雪灵说的是真的，今天的第三者就是“影子”，也就是说，焦宇辰不是“影子”，相反正是“影子”刺杀了焦宇辰嫁祸给雪灵。

他走过去问了一下技术人员，他们告诉他现场只取到了两个人的鞋印和指纹，目前没发现第三个人存在的痕迹。

他像坐在一条即将沉没的小船上。

叶问走过来沉声问：“你还坚持有第三者吗？”

“坚持！”

凌煊说完从第一现场客厅走了出去，开始查看其他的房间，其他房间都没有闯入痕迹，三层楼走完，他又走到地下室。

地下室里自带的灯忽明忽暗，被警员关掉，用他们带来的灯照得通明。

凌煊看到地下室角落里一面墙边的地上有一个防潮垫，上面放着一个草编蒲团垫，他眼前出现雪灵抱着膝坐在那里的影像。

这么一所偏僻阴森小楼的地下室里，空旷又压抑，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想着什么？思考着怎么抓住“影子”？感受着他阴暗的心理？

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从叶问的描述来说，他认为雪灵来这个房子是很高调的，她知道“影子”、警方、方锦书都会知道这个地方，她故意让大家知道这个地方。这里是一个过于明显的陷阱，她凭什么认为“影子”会被骗到这里来？

谁都不是傻子。

可正因为谁都不是傻子，才更有可能中招，就像游戏中PK的刺激感一样令人着迷。

雪灵布置了一个陷阱，等着“影子”来跳，因为她知道他最终会去的。

“影子”今天就来到这里，他还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让雪灵带来了替罪羊。

如果没有第三者存在的痕迹，而焦宇辰又死了的话，那么就成了雪灵为了杀死“影子”把他带到这里来，成功杀死了他。

如果搜一下焦宇辰住的地方可能有更多的证据证明他是“影子”，那么“影子”可以成功从所有事件中全身而退。

“影子”真的想让雪灵难以脱身吗？凌煊越来越觉得不对，即使焦宇辰死了，雪灵也不会坐以待毙，她会想办法替自己脱罪，她有这个能力。

那结局就成了“影子”、方锦书和雪灵三个人都相安无事，只有焦宇辰成了替罪羊……

假如他是“影子”就会这么做，现在雪灵也必然会想到了“影子”的意图，如果之前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到这里，那么就根本没有准备让“影子”逃掉，但是焦宇辰被刺伤让她方寸大乱，她明明可以再拖住“影子”几分钟警方就到了，结果成了这样。

现在她有口难辨，如果找不到第三者存在的证据，她刺伤焦宇辰的罪名至少表面上看是板上钉钉了。

地下室有很大的潮湿土腥味，凌煊觉得有些奇怪，他走到那个蒲团边看看与入口相对那面墙上冲着外面小路的长条状的透气窗，他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蒲团的位置不当不正，显得不合理。

他扯住防潮垫把它移开，下面现出一个拉门来，拉手镶嵌在里面，周围警员看到了都走过来。

凌煊将拉手抠出来一拉，门掀开了，下面出现一个洞口，他们拿手电筒向下面一照，似乎是个地窖。

有警员拿来打火机在洞口试了一下，还好没有沼气，说明安全。

凌煊拿着一个手电筒沿着垂向下边的金属梯向下走去，后面跟着其他取证的警员。

下到底部，他们看到地窖里有很多盖着盖的空腌菜缸，落满了灰尘，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架子，旧箱子。他们搜索了一遍没什么发现。

即将出去的时候，凌煊最后一回头，发现一个架子似乎被挪动过，地面有摩擦的痕迹，他马上返回那里将架子挪开，结果发现后面有不到一米高的暗门，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

他推开那扇小门，钻出去是一口干枯的通风天井，他试了试，在里面可以将挪开的架子拉过来挡住小门，再关好。

当他沿着井壁上的金属梯向上爬到井口的时候看到已经来到房子后边的外面了。

他重新往回爬，同时注意用手电筒检查井壁里面的所有地方，一丝线索都不放过。

可惜检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只能说“影子”太谨慎了。

当他回去的时候，一位技术人员说有发现，他们在架子边缘凸起的一个小毛刺处取到一丝衣物的布料纤维！是新近刮上去的，不是陈旧的！

凌煊压在心口的一块大石总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