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反派求求你不要再向我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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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太惨了。

什么叫“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言歌这话说的,江一白更是不解了。

绿萝猛的站起身,抓着江一白的袖子往外拉:“夫人要休息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你想知道什么,问我也是可以的。”

言歌忍笑的放下茶杯,目送两人离去。她来到书案前,望着一堆礼单出神。

其中一封浅白色的贺信吸引了她的注意。可能是因为它是一堆红贺礼中,唯一的白。她随手拆开信件,上面只有两行字,是李义山的诗。

无赖夭桃面,平明露井东。春风为开了,却拟笑春风。

言歌眸色微闪,这首诗表面嘲讽桃花,实际是在嘲讽她。

春风为开了,却拟笑春风。是在说她无知猖狂,忘恩负义。

忘了自己的荣华是天子所赐,不为国尽忠却投靠国贼霍风,却为之得意。

她不自觉的看向右下角的署名:户部侍郎,张恩。

得,还是霍风棋高一着。让她这个不是霍党的人,成了霍党。

昏暗的烛火,不知几时熄灭。窗外黑夜渐渐飘散,直到地平线第一抹光出现。

言歌梳洗完毕后,与绿萝、江一白坐上轿撵。

三人前脚刚到丞相府,后脚就被管家请到别院。

大厅内两侧摆满了酒席,入座的皆是达官显贵。中央歌舞不休,丝竹不断。

主座的霍风,高举酒杯:“言家一门忠义,几代保家卫国。到了侄女这里,竟也出了个部堂来。真是将门虎女啊!”

“谁说不是。”

“言部堂在江城的所作所为,比之言老将军还要胜出不少。”

“听闻江城那边,已经把言部堂比作菩萨在世。一定是丞相为国操劳,感动了上天。上天才派言部堂这个菩萨来相助。”

众人听到这里,哄笑一团。

绿萝笑的尤为勉强,生怕言歌会一气之下,会对霍风做些什么。

江一白倒是很早预料到了这一幕,默不作声的吃着酒,时不时为绿萝添菜。

他们心底都知道,今日一过,言家与霍家绑成一条绳的消息,将传遍朝野上下。

宴会的主角,言歌感恩的拱手。她似是想到什么伤心事,吸了吸鼻子:“我不过一个下堂妇,如何担当起如此美名。当初赵家宠妾灭妻,阿寻远在边关,我一介妇人日日以泪洗面。

本以为……没想到现在他扣押我嫁妆不放。诸位也知,打南越叛军、安抚流氓、驱除瘟疫都需要钱粮,而我现在无钱无粮无人,这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真是岂有此理!”

“太过分了。”

“没想到赵御史竟是这样的人。”

绿萝木然的看向言歌,不明白这是演的是哪一出。她胳膊一痛,反应过来,忙假哭:“谁说不是。我家姐儿才八岁,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困在江城的那几天,不得不和流民抢食吃。”

“幸得皇上垂怜,召我等进京。说到这里,还要感谢丞相。若非丞相慷慨,我们连接风宴都无处吃。”江一白适时的加入表演。

百官刚开始是假意奉承,现在倒真觉得三人有些可怜。想来,言歌不过女流之辈,却能从死人堆杀出来。还不是被逼到绝境,无奈为之。

言歌用袖子假意擦了擦眼角,摆出一副有苦不能说,有痛不能言的模样。

“侄女莫伤心,我这里有五百私兵,还是当年先皇所赠。你离开京都前,一并带了去。钱粮更毋须放在心上,要多少只管开口就是。”东道主霍风,开口作保。

众人免不得再一波奉承,只是这些奉承中,言歌几人最为活跃。

尤其是听到霍风给他们钱粮后,更一发不可收拾。

言歌哽哽咽咽了半响,高举酒杯,收起所有的情绪。她看向霍风,郑重其事道:“丞相大恩,言歌难以为报。他日若有用得上言歌,言歌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侄女言重了,言重了。来,来,来,喝酒!”霍风很喜欢言歌的上道,眉眼间笑意更胜了几分。若不是尚存几分理智在,都要认下言歌这个干女儿。

江一白与绿萝面面相觑,在席下逢人就夸霍风。什么好听说什么,惹得霍党心情大好。

有了言家站队,霍家如虎添翼。从今以后,朝野上下,谁敢忤逆。

朝中的几个清流见状,不由的露出鄙夷之色。

酒过三巡,言歌以不胜酒力为借口,摇摇晃晃的离开大厅。欲寻一处凉亭醒酒,却发现亭中有人,不由放慢脚步。

丫鬟挥着团扇:“夫人,你替老爷写的贺词,老爷还不知道呢。”

“他那个呆子,不知道才好。”妇人剥着葡萄,笑着打趣。

言歌不小心踩到树枝,引得两人注意。

“谁在那里?”丫鬟高呼完,见来人是女客,怒气减了几分。她扫了眼四周,好奇道:“我家夫人是户部侍郎张恩之妻,你是何人?”

张恩?言歌觉得这个名字好生熟悉。

哦!户部侍郎张恩。听刚才两人所言,贺礼上的人是这位夫人代笔。

那么是这位夫人嘲讽她无知卑鄙,忘恩负义喽。

言歌懒散的坐上石凳,喃喃道:“春风为开了,却拟笑春风。呵呵,在下姓木,名兆。”

“春儿,你先下去。”妇人闻言,微微一怔。回过神来,责令婢女退下。

待到无人,妇人才抬头,打量起言歌来。对方一袭青色劲袍在身,墨发用玉带高束。周身虽无多饰品,却气度非凡。

清冷的眸内映着自己的倒影,微勾的唇角带着几分打趣。

是的,此人定是认出了写贺词的人是她了。

“夏清和,见过言部堂。”夏清和为言歌斟上一杯茶,微微一笑。

言歌不去接茶,反倒为夏清和斟茶,悠悠的递过去:“不知道夫人见到我这个无德无能又狂妄的卑鄙之徒,有何赐教?”

“敢问部堂,可是这样的人?若不是,那便是一首借景写景的小诗。若是,我自有一番答对。”夏清和捏着茶杯的手紧了几分,坦然的回望言歌。

温热的风吹刮着两人的眉间,却吹不灭她们心底互相试探的心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