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谁是棋手还不一定呢。
太监们皆一身冷汗,跪在地上听霍风笑的畅快,诚惶诚恐的不知所以。
绿萝与江一白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看向言歌。
霍风如此胆大妄为,怕是早有了不臣之心。现在召他们进京,是何打算?
“走吧。”言歌看到这里,收起目光,绕路而行。
太监小跑到几人面前,哀声连连:“哎呦,我的老天爷。大人们可让奴才一顿好找。皇上现召大人们过去呢,大人们快随奴才来。”
江一白歉意的笑了笑:“抱歉,一时迷了路。劳请公公前面带路。”
太监道了句“您客气了”,抬脚往养心殿方向去。按规矩通报完,引三人至殿内。
压抑的气氛,让人不适。尤其是小皇帝旁边着一品官服的男人,正漫不经心看过来。
“参见皇上。”江一白、绿萝随言歌跪在地上,齐声道。
小皇帝穿着龙袍,坐在软榻上。瞪大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余光却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霍风。他猛然想到什么,抬了抬下巴:“起来吧。”
霍风看了眼最前方的言歌,并不觉得有何特别。也就仪表不凡,稳重了些。
江城的反贼,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收拾了他们,并不能说明什么。
但……言寻却实实在在握有兵权。这点,让他不得不把言家放在心上。
“宣谕旨。南越为我大夏重中之地,眼下却叛军四起。近两年来,成为大夏的心头之患。言歌等人剿匪有功,为朝廷解此危机,故一一奖赏。
言将军之女言歌,经文纬武,谋勇双全,封为南越总督兼巡抚。
绿萝、江一白辅助有功,封南越左、右佥都御史。
望爱卿尽早安定南越,安朕的心,安百姓的心。”
“谢皇上。”言歌携两人躬身,拱手谢恩。
霍风听到手下的人说,长公主率先一步见过言歌。他的目光重新落向言歌,笑着试探:“皇上对你们给予厚望,你们可别让皇上失望才是。
如今叛军四起,朝中流言亦不少。几位切莫受此影响,忘了大事。”
“是。”言歌几人领命道。
霍风见三人乖顺,不欲再言。太监收到霍风的眼神,抬手将几人请出大殿。
轿撵停到驿站前,等了言歌几人进了驿站才离开。
明明没说几句话,绿萝却觉得筋疲力尽。她揉了揉发酸的肩,吐槽:“终于应付过去。”
“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江一白穿过甬路,笑着提醒。
朝局的事,他们本就是外行。今日摸到边角,就已经吓得如履薄冰。今后,还不定如何。
默然的言歌抬脚往厢房而去,正欲歇息却被一人拦住去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前夫,赵斌是也。
江一白想要阻拦,却被绿萝拉住。两人相视一眼,默契的躲在假山后,偷听着墙角。
“你想做什么?!”赵斌握着言歌的手腕,注视着言歌的眼眸。声虽压的极低,但仍能听出几分怒意来。
本以为和离后,言歌回凤阳老家,或是找个尼姑庵修行。没曾想,她竟跑到江城参军,赶走叛军后,得了皇上的封赏。
若非长公主提点,他不知要蒙在鼓里多久。
一个女人如此折腾,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吸引他的注意吗。
赵斌思及此处,凑近言歌的耳畔,蹙眉道:“别告诉我,你做这些都是为了报复我。”
言歌随手推开赵斌,低头理了理袖口,暗讽道:“赵大人莫不是话本看多,臆想成病。”
报复?呵,区区一个赵斌,也值得她费脑。
笑声从假山传来,惹得言歌秀眉一蹙。不用猜,也知道是绿萝、江一白两人。
言歌双手负后,徐徐往前:“若无别的事,我先走一步。”
“过去的事,你不愿提就不提。但宫里让你回来的目的,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赵斌快步追上言歌的步伐,颇为郁闷。
偏见言歌不搭话,复而又道:“南越早被叛军占领,遍地流民,瘟疫横行,你如何赴职?真去了,怕是连命也丢了。听我一句,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管赵斌心思如何,但他口中的南越,的确如此。
言歌推开厢房的门,接过婢女递来的茶,俯身坐下。霍风没那么好心,她是知道的。
可赵斌自己呢?
“你好歹想一想喻儿,她才那么小。”赵斌观察着言歌的脸色,适时的把杀手锏拿出。
似是打定主意,言歌会因为女儿收敛。毕竟,这是天底下所有母亲的软肋。
言歌拿起茶杯,低头嗅了嗅茶香,淡笑道:“你我自和离之日便桥归桥,路归路。喻儿与你,更无干系。若是看在以往的情面,特来规劝。这份心意,我领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斌如何不懂。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太后的事,还是要办。
赵斌见言歌半响不开口,姿态放软,轻声细语:“朝中的急递已经送往边关,用不了多久阿寻便会回来。在他回来之前,你在京都好好呆着。
喻儿……对了,喻儿呢?”
赵斌见言歌默不作声,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走到言歌身前,转移话题:“你要闹到什么时候?等阿寻看我们笑话吗?”
言歌抬眸静静的看向赵斌,不明白赵斌为什么执着的以为自己是在闹脾气?
从赵斌的话里不难看出赵斌与长公主的心思。他们盘算着,让言寻早日回京坐镇。
难道在这些人的眼里,她言家都是任人操控的木偶?
言歌眸色渐深,脑海里闪过很多种可能。她握住赵斌的手腕,冷笑道:“赵斌,你就不怕言寻成为下一个霍风?还是你有了不臣之心,想做国舅爷了。
当今皇帝年幼,长公主、太后再只手遮天,也不过是小猫挠痒,成不了什么气候。
你不想想,他们连霍风都扳不倒,又如何能左右兵权在握的言寻?”
赵斌怔了怔,倒是没想到这种可能。他忽视言歌眼里的讥讽,纠结的垂下头:“言家满门忠烈,阿寻怎会做出让遭天下人唾骂的事。”
“霍风从前不也有‘为百姓宵衣旰食’的美名。现在如何了?”言歌眼看说不通,便不愿再浪费口舌。
她知道此次对话,早晚会落入他耳,还是补上一句:“为了我言家的身后名,也为了不殃及你赵家,劝你还是早放弃言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