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我父亲对姐姐姐夫的言行很是“受用”，母亲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有不停地劝解他。

其实，姑父两口子一贯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只是我母亲被“亲情”蒙蔽了双眼，一直以为他们真的是“为了你好”而已。

我家1987~1988年在三街开五香瓜子厂前后，姑父和老四也搭伙在五通还是什么别的地方，开了一间五香瓜子厂。两个人都是钢铁公鸡，针尖对麦芒，你这样算计他，他就那样对你留一手，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

后来姑父眼见自己不是老四的对手，一个管钱一个管账也收拾不住对方，就从瓜子厂退出了他的股份。老四为此不服气，一次又一次冲到姐夫家里去骂他们两口子来消气，给四个外甥仔女留下了终身难忘的记忆。开句玩笑话说，忘记情敌容易，忘记小舅舅难！

老四长袖善舞，不知怎么样又同姑妈姑父和好了，下一步就是开口向他们借钱了。姑妈两口子紧张之下，对老四撒谎说家里“仅有的”2000元钱借给老有(我母亲）了。

为了圆这个谎，姑妈两口子揣着钱在我家堂屋里讲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恳求我母亲帮他们这个忙。不然老四找我母亲一问——大姐两口子根本就没有借钱给二姐！必定大发雷霆，不要说上门骂人，上门打人都是有可能的。他们现在骑虎难下：“妹妹，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我母亲心软，就接了这2000元钱，拿去还债了。

那时正是我家炒瓜子失败返回山里面，一面要还债，一面三个孩子读书，家里头苦得用土话讲就是“卵都跌”(形容穷困潦倒至极的样子）。

过了不久，我父母在河边破竹片，头天刚卖了竹片，第二天姑妈就下来了。她对我母亲诉苦，说是家里没钱买米了，明天要上街去买米，要不你先还几百块钱给我去买米吧？我母亲听她讲得这样苦，想也没想就把头天卖竹片的400元钱给了姑妈。

破完竹片卖了钱，母亲连家也没回就上黄沙滩去还钱，姑父姑母说他们正等着这2000元凑齐一万元去银行存定期，两口子异口同声的说：“你就还个整数2000元给我们吧。”我母亲问：“原先不是还给你们400元钱了吗？”姑父收了钱后笑着说：“那就以后再说。”过了一段时间，我母亲问起这件事情来，姑父姑妈一口咬定那400元钱是利息。

我家曾向信用社贷款，同样是2000元本金，3月份借11月底还，利息接近260元。姑妈姑父这2000元，不到三个月却收取400元的利息。早知如此，还不如向信用社贷款呢。更何况，这笔钱还是他们两口子求着我父母亲“借”的。

为了这400元的利息，我父母吵了三十多年的架！一旦我父亲做错了事或者讲错了话，他就把这笔旧账翻出来同母亲吵一架。当着女儿女婿的面也吵，当着儿子儿媳的面也吵，有时候甚至当着外人的面也吵，总共吵了也不下400次架！归根到底，都是姑妈姑父贪财过度惹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