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羌爻山，塞外
再次醒来时，莫度感觉浑身酸痛，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手脚被捆住，此刻，似乎在快马的马背上。
“喂，放开我。你是谁？抓我干嘛？”
回应他的只有更加迅速的急驰带来的风声，莫度感觉自己的胃中忍不住翻滚，差点吐了出来。
“喂，你告诉我，你是谁？如果缺钱，我可以给你？”
风通过细缝，只感觉寒意愈加瘆人。
“喂，你要干嘛？”
莫度有些绝望，除了绝望之外的是身体的酸痛。
无论自己怎么问，那人没有任何回音，有种错觉，就是自己似乎被扔在马背上，随意地跑着。如今，自己没有了食物，若是擅自离去，问题可能会更大。只是自己似乎未曾和人有过争斗，陆锦是个意外，国师，怎么说，好像他不会为我动手。
约莫走了一日行程后，莫度被人扔了下来，在雪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了下来。
麻袋被人粗暴解开，莫度这才直起了身子，那人扔了一个饼，莫度接着。
莫度此时才看清那人，脸上是长期在外暴晒留下的痕迹，手似乎因为长期握着缰绳，起了明显的茧子。
“不知阁下何人，为何要将我带走？”莫度再次问道，希望可以给到一些答案。
那人专心致志地吃着饼，只听见咔嚓撕咬的声音，没有任何的回话。
“我思来想去，实在不明白，若是你缺钱，我可以双倍给你，你带我去边疆吧。”
那人抬起头，看向莫度，点点头。
莫度哆哆嗦嗦从怀中取出一个矿石，递给了那人，那人咧开嘴一笑，接着吃着饼。
莫度有些怀疑，眼前人是否是一个哑巴。
晚上没有帐篷，莫度感觉异常地冷，不过终归是过去了。
第二日，莫度终于不用被麻袋套着丢在马上，而是坐在马背上。不过无论如何，总是在往边疆走去，希望，不久，可以见到洛川。
越是往南走，莫度能够感受到自己又回来了，以前的北上就像一个意外，之前的种种不过是个梦境。
快到边疆时，莫度被麻袋套了起来，莫度非常气恼，自己可以花了钱的，竟是说话不作数。最让他难受的是，即便相处多日。莫度对他还是一无所知，对于抓他的人还是一无所知。
那人见莫度一直扭捏，试图逃走，影响骑马，直接劈晕了过去。
莫度已经是有些无语，这人，怎么这样。
再次醒来时，是在塞外兵营中，为首一人见到莫度醒来，拧起莫度的脖子，坏笑道：“老大说，要好好关照关照你。”
莫度感觉脖子很痛，被一大胡子的人拧着脖子，想起之前自己被骗，很是气恼。
“你是谁？”莫度没好气地看着那人，愠怒道。
那人见到莫度如此回话，一个拳头揍了过去，莫度感觉脸颊发麻，嘴中腥甜，感觉血流了出来。
“小子，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若是听话，我自然会好好关照你。若是不听话，这战场上，刀剑无眼，可就由不得你了。”那人神情严肃，带着些许的桀骜不驯。
莫度心中烦闷，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为何会发生这等事情？
见莫度没有回话，那人大声喝道，“听见了吗？”
莫度咬着牙，瞪着那人，并未答话。
那人见到莫度如此，一拳就是落了下去，被另一人止住。
“他毕竟是我们的新伙伴”，一个嬉皮笑脸地士兵阻止道。
“又是你？你能别多管闲事吗？”大胡子士兵不耐烦地看着另一人。
另一人依旧玩笑道：“季哥，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多管闲事就是我的爱好。”
“今天这事，你最好不要管。”大胡子士兵等着挨刀另一人，恐吓道。
“太巧了，今天这事儿，我管定了。”另一人眉毛上挑，回道。
大胡子士兵握住莫度的脖子更紧了，“你，今天是和我杠上了？”
“不不不，怎么能说和季哥杠上呢？”
“喂，你们两个，在这闲着干嘛？赶紧干活去。”帐篷外，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喝道。
“是”先前那两人互相看不对眼，将莫度扔在一边，悻悻地离开。
莫度身子彻底瘫软在地上，看着粗糙的帐篷，擦了擦嘴角的血，血色在嘴角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自己会在军营中？之前的那人说好带我去边疆，为何是来这军营。
忽而想起来，洛川是否也在这军营之中。
莫度想要起身，只感觉腿脚发麻，又瘫软了下去。过了许久，才慢慢走了出去，
“你的军装，穿上。”刚一走出来，一个人将士兵的铠甲给到莫度。
莫度未曾想如此之重，差点摔倒。
“我们是要去打仗吗？”莫度接过铠甲，问道。
“对，目前在准备行军。明日启程，去羌爻关。”
此人声音浑厚，见莫度在思索，“赶紧穿上。”
“哦”，见那人要走，莫度追问道，“你知道为何我会在这军营中？”
“边关战事吃紧，不少人被送了过来。”说完话便离开了。
“可曾听过洛川？”
“没有”
莫度回到帐篷内，他可不相信会有人去极北之地，就是为了让他从军。背后，一定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自己一定要找机会找到洛川，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心中想着，莫度患上了盔甲。盔甲有些重，每一步，莫度都会觉得异常沉重。
从帐篷出来，莫度被安排进了预备部队，辅助日常行军的路线安排。莫度对此相对满意，如此看来，只要自己选择好时机，便可以逃离部队。
“喂，你在想什么？”之前帮助自己阻止大胡子的人，见莫度心思不在探路上，便是问道。
莫度这才回过神来，“没想什么，你来这里多久了？可曾有家人”
那人轻叹了一口气，“快有半年了，家中人早已离去。”
感觉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莫度安慰道，“斯人已逝，要向前看。”
那人漫不在乎，“不知兄弟你是从哪里来的？那日见你白白净净的，似乎是个公子哥儿”
莫度笑了笑，“我是从阙都来的。”
“现在抓人都抓到阙都了？”那人感叹道。
“没，我是前往易城路上被抓的。”莫度无奈答道，自是不可以说是从极北之地抓来的。”
“哦，原来如此。告诉你个事情，没事别去惹季哥，就是刚来的时候打你的那位。”
莫度苦笑，“我也没有惹他，不知为何要朝我发火？”
“季哥，一向欺软怕硬，若是你担心，尽管和我走近一些，我小马哥还是可以护住你的。”小马哥拍着胸脯，埋汰道。
“谢谢你啊，小马哥。”莫度心中有些感激，心中有想起了洛川，大漠荒芜人烟，除了驻扎的军队，以及远方若隐若现高高地城墙，再无生气。洛川，你在哪儿。
“莫度，你去那边看一下？”一小队队长见莫度二人在那里聊天，让莫度去左前方方向去查探路线。
莫度一人往左前方走去，往前走，是一处低洼地，莫度走到近处。
一只手直接拽住莫度，莫度吓了一跳。整个人掉了下去，被人用袋子蒙住头部。
接下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拳头。莫度刚开始试图反抗，抵不过人太多，只好蜷缩着身子，却是感觉一个个外力从麻袋外袭来。嘴角流出了鲜血。直到自己已经全然失去了力量，一动不动，拳头才逐渐弱了下来。
“走，老大交代的活做完了。”
莫度只感觉到全身疼痛，耳边的话却是异常清楚，究竟是谁，要这样对他，是否只有你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
将麻袋取下，莫度才看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口，自己从未被人这样对待。心中只是感觉到悲凉，莫度到衣服已经被染上了血，血腥味围绕着他，胃中翻滚，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戈壁上的沙地。
几乎是一瘸一拐，莫度来到了湖边，低头看着脸上的青紫，拳头紧握，究竟是谁，如此恶毒。
莫度脑中生出念头，不再想回营，那是一个可怕的地方。自己一定要远离这个鬼地方。
腿似乎有些受伤，莫度一个人往远方走着。不再回头。
不知道走了多久，队长出现在了莫度的前方，见到莫度这个样子，微蹙眉头，随意冷冷地说道：“战场上，不允许逃兵。”
莫度几乎是被队长拖回营地，小队的人见到莫度，纷纷投来诧异以及鄙视的目光。
莫度双眼无神地望着来人，像一个失了线的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