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江湖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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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且说上回那季妮与圣女笑道:“从前惠居在他家时,我看他昼悲夜愁,时常唉声叹气的,倒是不好。”

那圣女十分惊讶,道:“你见过他?”

季妮便道:“何止见过,我与司徒步公子的缘分还远不止如此呢!”说着将缘由细细道出。

那圣女听闻司徒步没死,锤床叩首,又惊又喜,季妮忙叫她小声,又道:“你须得答应我,以后就当那醉仙虫还在你体内,千万要做出一个清心寡欲的模样来。这样不仅我少了麻烦,你也不必再被宫主苛责此事了。”

圣女自然答应,又百般央求季妮带她出宫,季妮道:“我现在哪有那种本事?你且安分,自然有你们相见的时候……”

两人正说着话,外边的人等不及了已开始嚷嚷,季妮忙答应了一声——“好了,圣女已经醒了!”又抓住圣女的手吩咐道:“你千万装作再也不知道司徒步的样子,千万,千万……”

这时众人已经推门进来了,见圣女果然醒了,纷纷上来嘘寒问暖,季妮退到一边,那花雁飞又问季妮:“你是如何让小天醒的?”

季妮早知会有此一问,心里已想好了对策,便答道:“我看圣女睡梦中并非无知无觉,所以就在她耳边说了许多开解的话,想不到圣女听了我的话,果然就愿意醒了。”

“你都说了些什么?”

“我说圣女为着一个不相干的男人,作践了自己的身子,实属不该。更何况还有一个像宫主这样的好父亲,事事为她操心,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圣女便是寻死,也该想想宫主呢。俗语说的‘养儿防老’,宫主将圣女养蚕似的精心饲养长大,好不容易到成年的时候了,也该圣女挣个出息来给宫主添添光了。圣女小时依靠着宫主存活,可若圣女成年时就去了,那往后宫主老时又该依靠谁呢?”

花雁飞听这话说的入情入理,连连夸好,梅冰林亦上来夸道:“你口舌如何这样厉害了?真是醉梦中,也被你说醒了!”一面夸一面携了季妮的手往外走。

季妮边走边道:“你素知我的,我哪有那般厉害的,不过是赶巧,撞上了圣女该醒来的时候罢了!”

梅冰林见着此时四周没人了,便道:“你快别说了,适才宫主打你的那一掌可还好不?”

季妮道:“无碍的。”

梅冰林拉了她躲进殿内一间无人的房里,掩上了门,道:“好歹让我看看,我才能安心。”说着掀开季妮的衣服看来——但见胸口那儿是一片乌紫,腰间肋下又有许多点状出血。轻轻按一下季妮就直叫疼,梅冰林道:“不好了,想来是打出内伤了。”

季妮将衣服拢上,道:“以他的掌力,没一掌将我拍死,已算好的了。也不知他吸星大法练至第几重了,想来百花宫重返中原,不过是迟早的事……”

梅冰林道:“你先随我回我府上拿药吧。”

季妮便笑说:“我师傅那儿什么药没有?倒不劳你来操这份心。”

两人出了澄灵殿,往住家去了。

到家后,那朝元见着季妮伤重倒唬了一跳,呐呐不敢言语。季妮这一伤,倒把七毒元的修炼停了下来,在床上躺了有四五天,竟全赖朝元照料起居日常。

这一日朝元正给季妮拿饼吃,走到院里远远便看见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到院门口了,一时吓得丢了饼子往屋里躲去。季妮见他慌慌忙忙的进来,问他怎么了,朝元道:“是我爹娘!他们来接我来了!”

季妮便笑他:“这不是好事吗?怎么你反倒跟耗子见着猫了似的?”

谁知朝元却反拉着季妮跪下哭道:“好姐姐,回去我一准就没命了!他们必要逼我练那七毒元,现在先生又不在,你可千万救救我!”

季妮道:“父母之命不可违,这是孝道。我可以替你劝说几句,再多的,我也无能为力了。”

那朝元皱着个脸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朝元爹妈这时候推门进来,朝元又忙往季妮身后躲了。

季妮眼瞅着那两位道:“两位就是朝元的父母吧?”

朝元他爹便答道:“是,我儿在这儿叨扰先生多时了,我来接我儿回家的。”

“先生现在不在,你们怎么偏挑这时候来接人?”

他爹便道:“先生在或不在都没大碍的,我只要接我儿回家而已。”

季妮道:“朝元的腿还没养好,若是就这么回去了,过不了两日腿伤发作了,还是得送来,我看啊,你们倒先回去,等过几日,先生在时,再来接也不迟。”说着推了朝元一把,朝元便跛着个脚,步了出来。

他爹妈见着人,忙一把拉到身前,先往背上打了两掌,朝元当时便呜咽了一声,落下泪来,他娘又道:“哭什么哭!跟我回去!”又向季妮笑道:“姑娘,哪有爹娘来接自己的孩子还得先问过别人的道理?我这就要接他回去,先生那儿啊,托您回头告诉一声也就行了。”

季妮便道:“你怎么不懂规矩?孩子既送来了这儿,是去是留,好歹告诉主人,岂有来别人家擅作主张的道理?你打量这儿是什么地方?等回头我回明了师傅,你们再有事要上门,可就不能了!”如今季妮这狐假虎威的功夫也越发纯熟了,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叫人恨得牙根痒痒。

朝元爹娘又羞又恼,到底无可说的了,便把朝元骂了一顿,说他没良心云云,季妮也随他骂去,骂过便走了,走时又说等过两日先生在时,再来接人。

朝元被他爹娘骂了一顿,委屈的不行,立在床边哭得直抽抽,季妮也不劝他,翻个身睡去了。

待睡醒时,见朝元呆呆的坐在床边发愣,季妮摸了摸饿瘪的肚子,推了推朝元道:“去,弄点吃的来给我。”

朝元听了话便出去拿了两个饼子进来,细看饼子皮还被剥掉了,季妮便骂他:“这饼子皮是不是你偷吃了?真是个饕餮转世,呸!多值钱的东西,也至于偷吃?没出息!”说着咬了一口,正嚼着又被沙子给硌了牙,季妮呸呸吐了嘴里的饼子,便道:“光吃饼子,也不知给我倒杯水么?”

朝元吐了吐舌头便去倒了水来,季妮就着苦水勉强吃下一个饼子,又听朝元唉声叹气的说:“真盼着先生晚些时候回来……”

季妮道:“你就真那么不想学这《七毒元》?”

朝元道:“我哥哥学了这门武功,现在还瘫痪在床呢!一年中少有两次能下地的。”

季妮便叹了一声,那朝元又道:“听说在中原没人练《七毒元》是吗?”

季妮道:“这可是你百花宫内的独门绝技,中原人谁练它呀?!”

“听说中原水都是甜的,地都是绿的?”

季妮笑道:“可不是吗?而且地里还能种牛,过个一年,牛成熟了就能帮忙干活了。”

“牛是什么?”

“牲畜。”

“有这种事,那中原可真是太好玩了!”朝元小小的脸上露出了无限的歆慕向往之意。

季妮见了暗暗笑得不行,又道:“还不止呢!在中原,每到下雨的时候,天上就会落下许多的种子,人只要捡了这些种子,回头放进地里,隔三差五呢,就浇上些水,这样用不了多久啊,就有粮食长出来了!”

朝元问:“都有些什么?”

季妮道:“有瓜果啦,小麦啦,稻谷啦,有好多呢。”

朝元却道:“这有什么新鲜的?拿水这么金贵的东西去浇它,长出来的东西自然也就金贵了……却没有别的新鲜事可说了吗?”

这一番话倒把季妮听愣了,细究竟也合理,季妮道:“你小子倒有几分慧根……”

那朝元扭捏问道:“那日你在澄灵殿内,没有说是我害你把忘忧草给摔了的吗?”

季妮愣了下,“当……当然没有了……”这才明白这些日子以来朝元为何对她照顾有加。不禁感慨他小小年纪,很重情义。

两人无话,是夜睡下。

不两日司徒学林从澄灵殿中回来,朝元百般央求司徒容自己多住几日,司徒道:“你既这么喜欢我这儿,那不如拜我为师,从今往后长长久久地住在这儿。”

朝元一吓,却摇头道:“不好,不好。跟随先生固然前途无量,但……但我志不在此……”

季妮在一旁便问:“这么说你倒有自己的志向咯?”

朝元呐呐无言。

司徒不禁叹了一声,“蠢材!蠢材啊!”

季妮又劝朝元,道:“俗语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看啊,你真不如拜了司徒为师,往后不论怎样,也不会比你在家里被你爹妈管着更糟了,至少,司徒他不会逼着你练《七毒元》啊。更何况,你拜了左护法为师,你爹妈面上也有光,或许也就不再对你强逼紧迫了。从此往后,你我二人就是师姐弟了,我还能教教你中原的功夫呢。有这么好的事,也就你这个傻子还往外推的……”一番话下来,果然把朝元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