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因我不再计较任何结果
陈万里大笑不已:“不放心?”
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把钱递了过来。
肯定不是给孟浩的,是给他的侄外甥陈迪的。
“现在就去,买个最新最贵的手机,直接让孟经理拿走!”陈万里以绝不允许片刻迟疑的语气,对陈迪大喝。
本来还未考虑好的孟浩,连连推辞。
陈迪已经迅速地,像是犯罪分子躲避警察抓捕那样,抢出门外。
倍感难为情的孟浩倒也没太难受多久,陈迪拎着一个小纸盒就回来了。
孟浩脸上通红,赶紧站起来说:“那好,等我那边辞职了,过来时再说吧。”
“哈哈哈,我们做事就讲痛快!拿走,必须拿走!辞了职,拿着新手机过来,谈业务也方便!辞不了职,手机拿回来不拿回来无所谓!”陈万里豪爽地说。
大几千元的手机啊。
看着瘦小的陈万里,孟浩真不敢相信这样豪阔的话,是从那样一个小身躯里说出来的。
从此,孟浩对于豪阔之气除了尽量模仿之外,只有倍加钦赞,尤其是小个子的男人发出来的。
回到温馨的“小窝”,孟浩在吃过晚饭之后,仔细地把桌子擦干净。
曾经听一个留学RB的商场经理说过,RB餐厅里的伙计,老板但凡说每天擦三遍桌子,绝不擦两遍,当然也绝不擦四遍。
孟浩就是这样,像是面对最严苛的资本家,仔仔细细地把桌子擦了三遍,连桌面带桌脚:锃亮。
桌子腿,都可以清晰地照见人影——本来也是那种不锈钢桌腿的折叠桌。
再以庄严无比的神情,请罗霞坐稳后,孟浩用满眼的痴情及悲情,看着她说:“罗霞,我要跟你说:我,要从丽吾宜妙辞职了。”
罗霞浑身一震,眼圈立刻红了,眼泪立刻就要落下来了。
孟浩简直以为这心爱的女人,与他真的有心灵感应——好像猜到了他有好事一样,这么激动。
罗霞颤抖着嘴唇说:“什,什么?”
“我真的要辞职了。”孟浩叹气一声,严肃地说。
罗霞的泪水,立刻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心里顿时难忍伤痛,孟浩不敢再说笑。
他立即以闪电般的速度从沙发下面,掏出了新手机盒及一张承诺书。
然后,他再以比变脸大王还要麻利的动作。倒也根本就不用做什么动作,因为还是他自己的脸。
只不过,他现在的脸上没有了沮丧,都是得意忘形之色:“一家新公司挖我跳槽。喏,新手机和月薪四千及提成的承诺书!”
罗霞仔细看了,眼泪止不住地流。
“不要太激动。这算什么,以后的好日子还长啊。”孟浩揽着她,安慰着。
“你刚才的表情吓死我了。”罗霞抹着眼泪笑看着他。
“哎,这么胆小。世事变幻,要是真被开除了呢?”孟浩笑着说。
“那也不怕,还有我呢。”罗霞擦掉眼泪,笑着说,“你真有本事,我们主任也拿不到这工资。”
孟浩轻声说:“真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还有我们的宝贝,你是要老实一点。”罗霞哭着,笑看着他说。
孟浩终于醒悟过来,激动得难以自抑:“真的怀孕了?”
罗霞点点头,脸上的笑容,绝对超过古今中外任何一个女王的神采,闪动着泪光。
孟浩毫不犹豫地,为女王献吻。
女王欣慰地笑着接受了,带着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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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的事,你哭什么啊?”虞越一边抽泣着,一边反过来安慰吴萍。
孟谅站在门口,以孟浩那样担心的眼神,盯着吴萍。
吴萍一瞥之下,更觉伤心:“小虞,我也和你差不多。”
两个女人头抵着头,又是哀哭许久。
“真是懊悔不已。我们自己本来可以用这招的,但却着了别人的道。”吴萍哭着说。
如果没有残存的一点点理智,如果不是面对同样悲泣的虞越,吴萍肯定会痛骂自己。
虞越听了,不禁气得笑了:“我听你的,明天就把孟浩灌醉喽!”
吴萍听了立即止住悲声,紧盯着她说:“这,这样不好吧?”
“你看,还是胆小不是?只能做受气包!”虞越笑骂着,“您现在一定还是受气呢吧?!”
吴萍哀叹一声,抹去泪水,泪水又重新涌了出来:“哎,我活该受气吗?”
虞越看看一边有些疲倦的谅谅,急着说:“您等一下啊,我先把谅谅放床上去,让他边玩边睡了就得了。您别着急走啊,就喜欢跟您聊。”
“平时想和孟浩聊也不搭理,那个王德柱不想搭理他,幸好这礼拜他都是地下室值夜班。”说着,她抱起谅谅走去对面的小屋。
谅谅本就是玩得疲惫,再加上两个女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估计也被吓坏了。
没过多久,虞越抹着眼泪走了回来。
“越想越伤心,您刚才说到哪儿了?”虞越认真地问。
吴萍叹口气,不想再说了:“哦,我本来就是想咨询点小事,也就不打扰你了。”
“别啊,别走。是不是怕天黑啊,”虞越拦阻着说,“别怕,等会儿我送您回去,我胆子大。”
吴萍笑了:“那就再聊一会儿也行。”
“对了,您说‘活该受气’?”虞越小心地问。
“那个人……”吴萍哀叹一声,眼泪又流了下来。
“啊?真对不起。”虞越连忙致歉。
吴萍苦笑一下:“没关系。”
“你们当初的感情好不好?”虞越小心地问。
“好?不能说没有吧,只是很少。”吴萍说着,眼泪不止。
吴萍肯定不能向这个女孩子说出真实姓名;虞越也只是听着吴萍的叙说,一边落泪,一边跟着她的话展开悲伤的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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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觉倍受侮辱,以及痛失孟浩,吴萍悲愤之余,只想报复曾晓利。
连续悲哭之后,吴萍收拾起心情,接受了曾晓利赠送的手机后,就不再与他见面。
吴萍不是骗财,她是要以她以为适合的方式,让那个混蛋尝到被羞辱的痛苦。
每逢在迪厅、酒吧狂欢,吴萍就会主动拨打曾晓利的电话,与他戏谑着有意说些旖旎的情话。
藉此,她让让他知道,她在做令自以为是、狂妄无比的他认为倍觉羞耻的事。
甚至有一次,吴萍与几个醉酒男女从迪厅出来,去寻找安乐窝时,正巧被赶来寻找的曾晓利撞见。
难割旧情的曾晓利冲上来劝阻,立即被打得满脸是血,瘫倒在地。
吴萍哈哈大笑着,从他身边流泪走过。
越是不能得到,越要得到,这是曾晓利的人生信条。
绝不承认失败!是成功人士的必备要素,也是曾晓利的信仰。
不能以这样忏悔地态度,去对待一个娇弱可怜、哀伤万分的女人,别说不配做成功人士,就连人也不是了。
越是焦虑痛苦,曾晓利越是斗志昂扬地,在这座城的夜色中,寻访吴萍。他要把亲手毁灭的,再重新塑造出来……。
吴萍的状态,也引发了她父母的焦虑、狂躁。
虽然他们略知内情后也给予不断劝慰,但吴萍并未接受。
她只是任性乱为,他们又怎么管得了,她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她父母除了唉声叹气、恨恼不已,甚至徒增他们自己的身心疾患之外,又能做些什么?
吴萍已不想再作乖巧的寻常女孩,只想宣泄满心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