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十年青春
青春总是美好的,原以为早随风消逝,只不过被记忆尘封。
2010年,我们大学相遇。
是她先“通知”我去见她。她是学习心理委员。估计是想认识认识我这个特殊“分子”。
我们班有13名女生,1个宿舍6人,2个宿舍恰好多出来一人。同在省内,我家离学校并不是非常远但因为报道当天,班车中途坏了、倒车等原因,到学校报道时,天已经黑了。一个学长在校门口遇到背着大包小包行李的我和我爸,热情的上前帮助、引路。到接待新生报道的咨询台登记,分配宿舍时一看,没有位置了,就把我安排到同栋楼隔壁学院大四学姐的宿舍,在二楼,我自己选择的,我们班另外12名女生在同栋楼4楼,至少可以一栋楼。
这个选择我做了两次。第一年是2楼,第二年师姐们毕业了,需要清宿舍。担任学院学生会干部的女生给我另一个选择,同一学院同一届的不同专业宿舍,在另一栋楼,我拒绝了。我搬去了6楼。6楼宿舍的一个女生转学了,空出一个床位,虽然不是同一学院,但毕竟是同一届,大家步调一致,年龄相仿。
大学四年,我与宿舍舍友之间似乎一直有隔阂,似乎总也融不进去。第一年,4个学姐或忙着考研、或忙着找工作,而我的大学生活刚刚开始,尽管她们对突然打破她们平静熟悉生活的我还算客气,甚至关心、照顾,但我心里始终跟她们有距离。第二年,在6楼,这个宿舍有个女生叫宜,我们之前在学生社团认识,活泼开朗,很喜欢她的性格,也有这个原因我来了。刚开始也多亏了宜在中间,我与宿舍其她人的氛围才逐渐柔和、熟络了。
这是后话。
坚持在一栋楼,这样,至少我不会离集体太远。刚上大学,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人需要这种归属感,安心。
葭主动联系我,让我去她们宿舍。明媚温暖的笑容,大大方方,让人安心。她一头长直发,齐腰,简单饰品的点缀更让人觉得有韵味。她的审美品味很好。淡淡的,不张扬的美。
她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我,抚慰着我的情绪。从此,我慢慢跟大家熟悉,融入集体中。那两个宿舍连在一起,是斜对门。
在我的记忆里,两个宿舍个性鲜明,415性格突出、艳丽傲娇,416实在,贴心温暖,葭在前一个宿舍,我逐渐在后一个宿舍的时间更多一些。要知道,需要有很熟悉的关系才能在陌生环境中处的自在。似乎只有在找葭的时候才会去她们宿舍。经常去416串门,逐渐与性格温和的甯走到一起,与大家一起吃饭、上课、逛街、游玩。
除了正常上课,做实验,户外课,那时候班长、班委们组织了很多活动,真心话大冒险,外出爬山、玩水,还曾一起包饺子,让大家充分接触,那个城市留下很多欢声笑语。
记忆里,葭很有主见,见识不凡,谈吐有趣,每次跟她聊天心里都觉得温暖。除了学习中,私下里,我跟葭距离不远不近,似乎大家都有很多事。学院有个老师似乎跟她有些亲戚关系,她私下叫他伯,她在他那里做些清洁整理的工作,勤工俭学。
大学三年级大家准备考研时,我才知道葭很喜欢法律,她要跨专业考法律硕士。
她是那么的喜欢法律,从刚上大学那会儿就喜欢,考上的这个专业她不喜欢,似乎一直在默默学习法律知识。
那时学校的考研氛围非常浓厚。我们所在的校区不大,只有几个学院,考研是个不错的选择。几年的磨合,葭和鹭几乎形影不离,学习、吃饭,干什么都在一起,她俩都在图书馆附近的自习室备考,那是另一专业的考研自习室。我已习惯孤家寡人,在同班的自习室占了位置后还总是跑来跑去,看别地有空位就去哪里。似乎没有熟人的地方才可以让心静下来。只有上课时大家才会见到。
那时,大家争分夺秒学习,比着看谁起得早,走得晚。争做第一个开门人和最后一个锁门人。那时,我早上6点起来背单词、背作文、背政治,晚上做题看题看到11、12点。因为睡眠不足,学习效率并不高,总是记不住记不长久。
后来考试了,我英语分数不够,没考上报考的学校,决定调剂。机缘巧合,跟416的几个姐妹包括甯,一起到郑州同一学校读研。鹭考得不错,去了BJ的学校。班长似乎一开始就准备毕业后直接工作。葭的分数不太理想,不准备调剂,她毕业了,去了嘉兴。我们开始很少联系了。
后来知道她去嘉兴不久就去了上海,似乎是在上海一家证券公司做法务相关工作。听说她毕业后一边工作一边准备司法考试,这次司法考试之前,她似乎还考过两次,一次次以失败回应。
司法考试被称为“第一考”,通过率很低,一般在10%左右,题量相当大,难度也很大。那几年,真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毕业后再次见面是在2年多后,2017年3月她来厦门找我时,应该是查过成绩考过了。也就是2016年9月考的。
后来她说,2016年备考的时候,她把工作辞了。她母亲来上海照顾她。她每天沉浸在学习里,几乎闭门不出。闷在那黑暗的小屋里,近乎是对自己的折磨。
当然,从她脸上看不出,只有一如既往的淡淡的笑脸。我们一起吹着海风,淋着雾丝小雨,在鼓浪屿的日光岩上,她张开双臂,仰头闭着眼睛,作着沉浸在空气中的姿势,一脸沉醉。她的头发没有上学时那么长、那么多,在后脑勺挽着一个发髻,戴着黑边眼镜。
她近视,几乎跟我一样度数,上学时候她一直不愿意戴眼镜。毕业后我做手术摘了眼镜,后来她工作稳定后也做了激光。为此她咨询过我几次。刚做完手术眼睛会畏光,可能会眼干,我提醒她。忘了那是什么时间。
当然,拍照时她又习惯的摘下了眼镜。黑色大衣下边是宽松柔软的浅色毛衣,袖口露出蕾丝边,黑纱裙下边是双小白鞋。那是当时流行的穿搭,森系里透着婉约。我给她拍照,心里想,这丫头怎么那么上相,品味好,姿势也好美。
淡然的,素净的模样,此刻,抑郁或许还未在她眉眼间留下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