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文化与旅游：保护与传承之路

东巴文化的保护与玉水寨景区的旅游发展有着密切关系，且在不同阶段呈现出不同的关系，从文化的角度来说实现了从“东巴村”到“东巴圣地”到“东巴教圣地”并成为一个“典范”，同时也成为一个有名的旅游品牌。

在旅游创业期，景区的旅游主题和旅游形象不明确，对东巴文化的定位也还不确定；在旅游快速增长期，东巴文化的主题性和旅游品牌逐渐得到凸显，并围绕着东巴文化对景区的景观进行了大力打造，不仅获取了较大的经济利益，同时还有社会效益和特定的文化资本；在旅游发展的稳定增长期：旅游的发展逐渐反哺文化，文化与旅游的关系也在不断地得以稳定，有良性的互动发展态势。当然，也采取了很多措施进行管理与保护尤其是对东巴文化进行了有效的保护与传承。

（一）景区的品牌管理

玉水寨的游景区管理大概包括品牌管理、制度管理和服务管理等多方面的内容，通过各种管理措施大大推动了玉水寨旅游景区的旅游发展并稳固了旅游品牌的社会影响。

1999年，公司建成具有纳西古代民居特色的东巴村，把它作为东巴的生活居住地和开展东巴文化传承与展示的活动场所，大东巴在东巴村诵经，讲经以及培养东巴传人。同年，丽江首届国际东巴文化艺术节在玉水寨设祭祀分会场，吸引了大批国内外游客，验证了东巴文化的旅游价值。玉水寨还聘请了老东巴杨文吉担任东巴导师、东巴文化研究专家和力民为常年顾问，招来跟东巴文化有各种渊源的年轻东巴到玉水寨专门从事东巴文化的传承与展示工作。从此，玉水寨便走上了一条以东巴文化为特色的旅游景区的发展道路。[30]

2001年开始，玉水寨恢复东巴法会。同年6月，玉水寨被评为国家AA级旅游风景区，初步确立了文化旅游品牌的形象。特别是在中央台做了“东巴圣地，丽水之源”的旅游宣传片，使得玉水寨不仅吸引了大批游客的到来，在丽江旅游市场中也逐渐占据了重要地位。“过去，这里是以餐饮为主的地方，从国家 AA，到 AAAA 级景区，东巴只有4—5个，主要就跳东巴舞，给游客求平安符。近几年来，（东巴文化）传承院的发展很大。开始的时候，是不让学的。就是上班时不准学，要为游客服务。游客进店拜了可照相，想拜拜，拜了可照相，拜香后点三个头，2元敲一次”。在最初的阶段，由于受旅游业的影响，在旅游旺季的时候经常要花上很多时间为游客服务，为游客东巴文写平安符或进行一些东巴舞的展示。

2006年，玉水寨生态文化旅游公司决定再度提升景区的文化内涵，将景区做成生态与文化旅游的精品，并按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的标准展开全面建设完成升级改造和申报工作。生态与文化的整合是景区的一大特色，景区也成为宣传纳西文化的活载体。

2010年10月，玉水寨风景区又被列为丽江市旅游标准化试点以来，景区把标准化创建工作作为景区的重点工作，设立标准化工作独立账户和专项资金，完善工作机制、强化监督检查机制。根据《关于加快发展旅游业的意见》（国发 〔2009〕 41号）《全国旅游标准化发展规划（2009—2015）》《关于全面推进旅游标准化试点工作实施细则》《丽江市旅游标准化发展规划2011—2015）》《丽江市旅游标准化试点工作实施方案》，玉水寨景区也制定了《玉水寨旅游标准化发管理办法》《玉水寨旅游标准化监督检查制度》《玉水寨旅游标准化体系表》等，对于进一步提高景区旅游产品和服务质量，全面提升旅游服务、旅游管理水平，提高景区的核心竞争力起到了积极作用[31]。

玉水寨景区还从餐饮服务、导游服务、购物服务等各个方面提升景区的服务质量。在景区入口处专门设有旅游纪念品的购物服务项目，专门经营玉水寨景区的专利产品如东巴文字钥匙扣、自然神纪念盘、世界记忆遗产纪念盘、自然神平安符等，还有民族工艺品、土特产品、民族音乐光碟、书籍等。东巴文化旅游产品形式多样、品种丰富，极富地方民族特色，目的就是让游客把丽江和丽江文化“带回家”。尤其在2015年，玉水寨风景区引进了“智能语音导览系统”项目，强化解说服务系统，增加景区服务的科技含量，满足游客个性化需求，提升景区服务品质。

2011年，玉水寨景区被农业部、国家旅游局认定为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示范点。2012年，玉水寨景区被评为全国休闲农业与乡村旅游五星级示范创建企业（园区）。玉水寨不仅是“文化与自然融合发展的典范”，也是东巴文化保护传承与旅游结合的典范。[32]

（二）文化组织管理与文化保护传承

玉水寨景区的文化保护与传承主要依托东巴文化传承协会、东巴文化传承学校等相关团体展开文化活动并建立了自我管理的保护机制。

2003年12月，丽江市纳西东巴文化传承协会（简称东巴协会）的成立。东巴协会是经丽江市文化局审批，丽江市民政局注册登记，丽江市唯一一家专业从事纳西族东巴教文化传承事业的民间社会组织。由纳西族著名的优秀企业家和长红发起，召集纳西族东巴、专家和学者组建而成。东巴协会现有会员100余人，包括了丽江境内主要从事东巴文化传承、研究的人员，其核心成员是以玉水寨培训的学员为主。协会的运作主要靠玉水寨支撑，其注册资金、活动组织、活动经费都是由丽江玉水寨生态文化旅游有限公司提供。从1998年开始东巴传承人培养工作以来，经过半年以上培训的累计已达40多名，其中有10多名现仍在玉水寨学习、工作。后来，东巴协会又具体分三个部门：东巴文化传承院，东巴文化传承学校和东巴画廊。目前，大概有4人在东巴文化传承院，3人在东巴文化传承学校，3人在画廊，有1人后来去了三多阁（见表3-4）。

2009年年底，由东巴协会牵头，丽江玉水寨生态文化旅游有限公司资助设立了“玉水寨东巴传承学校”，办学地点临时设在北岳庙。第一期东巴传人培训班于2010年1月开学，学习期限5年，学员8名，年龄在10—14周岁，均系东巴世家的孙辈或后裔。东巴学校的培养目标是把这批人培养成为全面掌握东巴教文化兼具汉语文基础知识、品学兼优的东巴文化传人。所设的教学科目有：东巴象形文字，东巴经文，东巴教祭祀礼仪，与祭仪相关的音乐、舞蹈、绘画、雕刻、捏塑、编扎制作等手工艺，纳西拼音文及俗语，反映纳西族地区自然地理历史的本土知识、汉语文、体育、思想品德、劳动等。2015年，第一期已培训结束正招收新一批学员。在毕业的学生中，有4人留在学校，2人留在了画廊，另外2 人回家了。

此外，东巴协会还有以下分支机构：曙明原生态纳西东巴文化保护区、丽江市纳西东巴文化传承协会新主分会、玉水寨东巴文化传承基地。

曙明片区有6个村民小组，170多户，800余人口。由于相对封闭的自然环境，至今仍保存着相对完整的以原生态东巴法事礼仪为核心的文化形态。丽江市纳西东巴传承协会和玉水寨公司在这里设立原生态东巴文化保护区并开展了一些工作，建立保护区管理机构，出资开展各项传承活动，并组织引导鼓励广大群众参与传承活动，这一系列措施似乎已经形成了一套完善的传承机制。

鲁甸乡新主村[33]位于玉龙纳西族自治县西北部，新主东巴文化传承学校于2005年建校，学校自建成以来，和桂生、和盛典等东巴祭师在学校开办了六期培训班，培养了民间传承保护骨干20多人。2008年春节，学校在该村举行了已停滞50年的纳西传统民俗祭天仪式，一直延续至今[34]。2010年，在新主东巴文化传承学校挂起了丽江市纳西东巴文化传承协会新主分会的牌子。丽江市东巴文化传承协会捐款修缮了东巴什罗殿，捐赠铜铸东巴什罗像，并进行了隆重的开光仪式。同年，“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纳西族东巴画传承基地”挂牌暨培训班开班，现已成为功能齐全的民间文化传承基地。

2014年，白沙新善村东巴文化生态保护区已成功申报为丽江市东巴文化生态保护区。新善村是纳西族最早在丽江盆地的居住地，建村历史悠久，是东巴氏族“东氏”族源所在地，至今活跃着众多传统民族文化传承人、民间文艺社团、民间艺人，仍保持着古老的传统习俗。玉水寨的东巴学校就设在新善村，“旅游+文化+乡村”的方式同时也促进了乡村经济社会发展的和谐关系。

在此过程中，玉水寨的文化保护与传承机制也相应建立。一是对东巴仪式的重视，而且通过各种仪式加强玉水寨东巴与民间的联系；二是重视东巴自身的学习和传承，主要表现为东巴学位等级的评定工作，对活态保护产生了积极的效应，并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传承在民间”的意义。

从2011年开始，玉水寨景区规定了在每年每月的农历初五这天要举行一个仪式，详见表3-5。

其中，农历六月初五的顶灾，是根据现实中这个月份是多灾的月份而定。九月农忙时节，祭祀活动很少，在确定此活动时而选定了祭山寨神，以保佑村村寨寨之意（见附录2-1：2012年丽江玉水寨东巴文化传承院的顶灾仪式调查笔记）。2008年《关于东巴外出法事活动的规定》还规定，在可能的情况下玉水寨东巴要尽可能地进行外出祭祀活动，为乡间服务，见表3-6。据了解，这项工作至今仍在持续进行中，与民间建立了良好的社会关系。

2012年，经政府批准对东巴进行了等级评定，积极扶持其开展东巴文化的传承保护工作。2013年4月，在东巴法会上颁布了《关于设立东巴传承补助金的决定》，规定了具体的考核内容：坚持个人的日常信仰活动；固定拜师一人或带徒弟一人，并开展传习活动；年内在本地主持或参加祭天、祭胜利神、祭自然神、开展各种祭仪至少五次，玉龙县、古城区东巴年内到玉水寨祭拜东巴什罗、祭自然神两次，其他县一次，按时参加年度东巴法会等，并按不同学位等级和传承实绩予以补助。2015年5月，经云南省民政厅审核批准成立了云南省东巴文化保护与传承协会。2015年7月，召开了云南省东巴文化保护与传承协会第一次会员大会，产生了协会的领导机构，10月在丽江举行了云南省东巴文化保护与传承协会挂牌仪式。协会于2015年8月，2016年1月前往白地、俄亚、泸沽湖地区（包括达祖）对东巴、达巴进行了相应的考核工作，之后将颁发印有云南省东巴文化保护协会、迪庆州文化局、玉龙县政府红章的等级证书。不仅扩大了丽江玉水寨的影响，更重要的是极大地推动了滇川地区东巴文化的交流。2015年，玉水寨被列为国家藏羌彝文化产业重点项目，成为重要的“中国纳西文化传承基地”。

旅游景区的管理除了对资源进行开发、对景区进行生态管理外，特色性景区还需强调对“文化”的管理，尤其对东巴、东巴仪式、东巴文化的管理，不仅可以提升旅游景区的主体形象，也进一步推动了文化与旅游的融合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