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研究方法及其创新与不足

一 研究方法

本书主要分析方法是案例分析法。案例分析法是对一个能代表某种更宏观现象的单元的深度研究，[75]在研究过程中它有机地结合典型个案进行分析、综合，由具体到抽象得出概念、范畴和理论的研究式方法。格雷厄姆·阿利森、菲利普·泽利科所著《决策的本质——解释古巴导弹危机》一书中的古巴导弹危机就是国际关系史上的经典案例。

本书在考察民主稳定的合法性要件中，利用军工复合体作为案例分析命题——民主稳定有赖于一国国内冲突与共识的适度平衡。本书剖析军工复合体作为冷战产物和国内民主体制产物对美国民主秩序构成了哪些挑战，又有哪些积极因素，试图利用军工复合体全面认识美国民主秩序。在军工复合体政治关系中选取了冷战期间八个较为典型的军工企业作为案例进行分析。通过这八个军工企业与政府关系的分析，全面揭示军工复合体的政府关系网络、运行机理和对美国现行民主政治体制产生的影响和结果。在外交领域分析中，笔者也试图利用美国一些军工企业与中东地区冲突作为案例分析这些军工复合体在美国外交上的作用、影响及后果。

二 创新点及不足

创新主要体现在以下几点：

第一，军工复合体不仅给美国民主秩序提出了挑战，成为破坏民主秩序的重要力量之一，它还是民主秩序的主要维护者，是民主秩序的产物，努力延续民主秩序，构成了帝国的支柱。从体系层面来看，它以维护国家安全的名义在全球范围内同民主秩序的反对力量斗争，维护民主秩序在美国乃至全球的意识形态地位。从实践的次体系层面来看，军工复合体在美国基本政治框架下参与政治，维护民主秩序的合法性和共识性，同时维护民主秩序稳定的基本条件。

第二，国际因素也影响一个国家民主秩序稳定与否。一个国家民主秩序的稳定依赖于经济发展和政权的合法性，当然还有其他国内因素，但国际因素也不可小觑。在美国看来，意识形态上的争夺关乎美国自由主义世界体系的生死存亡，为此必须动用各种力量维护“自由世界”，军工复合体正是这种博弈的产物。然而，这种努力的结果有点适得其反，本身是维护民主秩序主要力量的军工复合体在发展中却逐渐成为民主秩序的挑战者，这反映出民主体制自身的不足和局限，使我们认识到历史上任何成熟的制度都不是完美无缺的，它同样需要演进和发展。

第三，使我们充分认识到美国民主秩序的局限性，破除对其盲目崇拜。从军工复合体给美国民主带来的挑战看出，美国民主制度内部存在诸多不足和局限性，这种民主制度的维护需要很多条件，现阶段只有美国具备，且不一定适用于其他国家。正如托克维尔所说：“美国的联邦宪法，好像能工巧匠创造的一件只能使发明人成名发财，而落到他人之手就变成一无用处的美丽艺术品。”[76]

同时本书还存在诸多不足：首先，资料来源不足，多是二手资料，没有获得最新的解密的材料。这里既有现实原因，也有美国军工企业和政府不公布的原因。其次，鉴于笔者的理论水平有限，对美国民主的认识还有待于进一步深化，尤其是从军工复合体分析中体现出对美国民主秩序内部的缺陷和矛盾之处认识还不全面。最后，本书缺乏横向比较，没有运用比较法分析经济利益集团等其他利益集团与军工复合体这个利益集团对美国民主政治产生影响的相异之处，这是笔者的一大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