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列宁国家治理思想的形成
第一节 列宁国家治理思想形成的理论渊源
人类的任何一种思想的形成，都是奠基在前人思想的基础之上，列宁国家治理思想也是如此。列宁是最早将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运用于实践的先驱，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国家学说是列宁国家治理思想的主要渊源，同时列宁也学习、借鉴了西方国家治理思想和俄国前人及同时代人的一些思想观点，从而形成了自己的国家治理思想。
一 马克思、恩格斯的历史唯物主义国家观
马克思、恩格斯有着较为系统的国家学说，对资本主义的国家治理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对未来社会的生产、管理和分配进行了科学的预想，加上巴黎公社的经验教训，共同为列宁国家治理思想的形成提供了充足的养分。
1.对马恩唯物主义国家观及其实践经验的继承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国家是经济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恩格斯提出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是将相互敌对的阶级之间的冲突维系在一定范围内的力量。从这个意义上讲，国家是阶级对立的产物，也承担着维护社会秩序的管理职能。也就是说，国家是统治阶级维护其阶级地位的重要工具，是统治阶级开展社会管理的总机关。但是，不同的国家性质、不同的统治阶级进行国家治理的目的迥异，剥削阶级占统治地位的国家是为了维护少数人的利益，社会主义国家的国家治理是为了维护最广大人民的利益，具有鲜明的阶级立场。1871年成立的巴黎公社，是无产阶级在反抗资产阶级的基础上建设无产阶级政权的尝试，为无产阶级专政提供了经验和教训，马克思、恩格斯在《法兰西内战》中对其经验教训进行了总结，其中就蕴含着大量的国家治理思想。首先，在政治治理方面。巴黎公社在政权组织形式上采取的是权力机关同时监督立法、行政机关，而非议会制；对公社的工作人员，他们领取的薪水只相当于工人的工资，人民群众可以随时罢免不合格的工作人员，强化了人民群众对公职人员的监督；在处理阶级关系的问题上，巴黎公社着眼于消灭一切阶级和阶级统治，但不否认阶级斗争，而是采取人道、合理的方式让阶级斗争逐步引导到它需要经历的历史阶段。其次，在社会治理方面。巴黎公社真正做到了让人民群众作为社会的主人去管理社会、开展社会治理，将所有的社会事务全部交给人民来治理；公社注重解放劳动，促进人的全面解放，让所有工作人员都按照工人的工资水平领取待遇，取缔让资本家榨取人民血汗以获得高额财富的制度；巴黎公社消灭了社会财富的资产阶级私有制，改变了人民群众受奴役的现实，将资本主义的劳动工具、生产资料全部转变为集体所有，真正让人民群众享有生产生活资料的所有权；公社建立了人民群众联合起来的合作社，制订了社会生产的总体计划，建立组织全国生产的管理机构，优化了社会生产的管理；公社将教会与国家相分离，教会不得干预国家政权，从而取缔了教会的精神压迫，合理处理了国家与宗教的关系；健全和完善司法体制，要求法官对人民负责，同其他公职人员一样，由人民选举产生，人民随时可以罢免和撤换法官；巴黎公社将所有学校对人民开放，大力发展社会教育，让人民群众能够接受先进的思想，让科学真正成为科学，规定教会不得干涉社会教育。列宁继承了这些有积极意义的重要措施，融入到自己的国家治理思想之中。对这些思想和措施的继承，使列宁国家治理思想坚持了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有效协调了各类关系，保证了其国家治理思想的科学性。
2.对马恩对资本主义社会分析批判思想的继承
列宁国家治理思想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就是马克思、恩格斯对资本主义国家治理的分析和批判。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就指出资产阶级是通过资本主义国家机构管理资产阶级事务，这种国家治理完全是代表资产阶级的统治利益，表明了资本主义国家的国家治理具有鲜明的资产阶级性质。另外，恩格斯进一步指出，虽然资本主义国家的国家治理履行了一定的社会职能，但这些社会职能本质上是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的统治。资产阶级进行国家治理的主要目的就是将国家作为压迫工人阶级的工具。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强调，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工人阶级从事的劳动是不依赖于工人自身，而是存在于工人之外、与工人自身相异的力量。工人只有找到工作才能生存，但是“只有当他们的劳动为资本增值的时候他们才能找到工作”[1]，这种情况下工人是受他人支配的，不是自由自觉活动的人，他们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唯一的目的就是维持生存，工作的目标就是获取生活资料，生存只是资本增值的工具，没有其他的意义。工人虽然有选择到这个资本家那里或到那个资本家那里工作的自由，但无法摆脱资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马克思、恩格斯认为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违背了社会化大生产的要求，资本主义的社会矛盾在生产领域的突出表现就是“个别生产单位的有秩序和整个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之间的对立”[2]。这种生产是按照资本家意愿开展的生产，不是按照全人类需要进行的生产，必将导致生产的无序，无法推动生产力持续向前发展。列宁继承了马克思、恩格斯的这些思想，认为生产力的发展必将摧毁这种生产方式，摧毁这种生产方式下的国家治理方式。
3.对马恩关于未来国家和社会治理构想的继承
马克思、恩格斯对未来社会的国家治理提出了基本的设想，一方面要摆脱国家治理的资本属性，但另一方面要扬弃它的社会管理属性，让社会主义的国家治理真正为无产阶级服务、为人民大众服务。未来社会的国家治理不再是奴役人、压迫人的工具，以对物的管理取代对人的管理，使国家治理成为促进生产力、促进人的全面发展的工具。恩格斯在《共产主义原理》中提出，在共产主义社会没有国家和阶级，但社会管理、社会组织依然存在，人民群众掌握了这些社会组织，按照自己的意愿有效管理社会事务。未来社会的生产管理，“社会生产的全部机构将在全体社会成员的共同参与下进行管理和生产”[3]。生产资料将由整个社会共同占有，人民群众根据实际需要有计划、有步骤地组织生产，产生的利润同样归属全体人民所有。在未来社会，教育的目标就是培养能够通晓所有生产环节、管理环节知识的人，而不是那种过分强调分工而成为片面性的人，通过全面的教育体系建设，将人教育成全面发展的人。在生活资料的分配上，按照按劳分配的原则进行资源分配，这样就可以彻底摆脱人对人的奴役、生活资料和劳动的奴役。通过摆脱被迫服从分工，打破脑力劳动和体力劳动直接的对立，使劳动不再仅仅是谋生的手段，而是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劳动成为生活的需要。列宁将马克思、恩格斯对未来社会的国家治理理念融入到自己的思想体系中，成为其国家治理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 列宁对俄国国情和国家发展道路的认识
1.对俄国经济状况和经济结构的分析
早在19世纪60年代俄国就开始进行农奴制改革，俄国资本主义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发展，并且俄国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进入了垄断资本主义阶段。但是，与欧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相比，在苏维埃政权建立前，俄国一直都是小农经济占主导地位，而且是一个经济文化比较落后的国家。首先，全国人口中无产阶级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都是农民。从1914年的数据来看，当时城市人口只占全国人口总数的17.9%，远远低于农村人口；其中工人1789万人，占全国人口总数的11%；即便如此，其中完全与土地脱钩的工人只有50%多。列宁在新经济政策实施前的十大上提出，俄国是一个农民国家，这是俄国国情的最主要的特点。他指出，“在我国，第一个特点就是我国的无产阶级不但是少数，而且是极少数，占大多数的是农民”[4]。这是列宁制定国家治理政策的首要出发点。其次，小农经济在全国经济结构中比例最大。虽然俄国进行了农奴制改革，资本主义有了较大的发展，但宗法制经济、农民小商品生产广泛存在于广大农村。1914年，农业在国民经济固定资产中的占比为53.7%，其他的工业、商业、事业、交通等的总和只占46.3%；农业在国民收入中的占比为53.6%，其他行业占46.4%。因此，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提出将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治理上来的时候，首先分析了俄国经济的总体结构，他认为当时俄国经济总体上包含五种成分：社会主义、宗法制经济、小商品生产、私人资本主义和国家资本主义。列宁进一步指出，“俄国自农民获得解放后的半个世纪内，铁的消费增加了4倍，但是俄国依然是一个难以置信的空前落后的国家，是一个贫穷和半开化的国家，它所装备的现代生产工具比英国少3/4，比德国少4/5，比美国少9/10”[5]。在这种态势下，列宁通过与资本主义国家的比较，正确认识了俄国的经济发展水平，特别强调俄国经济落后，小生产在国民经济的占比过高。应当说，列宁对俄国经济形势的认识是准确的、清醒的、深刻的。
2.对俄国政治状况和政治形势的分析
列宁领导的无产阶级革命和建设向来注重处理好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之间的关系，高度重视建立和巩固工农联盟。在革命时期，列宁针对俄国是农民国家、农民占全国人口的绝大多数、工人阶级数量有限的现实，提出俄国的农民受到沙皇、地主和资产阶级多重剥削，农民具有强烈的革命意识，只有广泛联合农民，俄国的无产阶级革命才能取得胜利。列宁在《论无产阶级在这次革命中的任务》中进一步指出，布尔什维克要建立的民主共和国，绝不实行议会制，“而要从下到上遍及全国的工人、雇农和农民代表苏维埃的共和国”[6]。其实质就是要建立工人阶级和农民阶级相联合，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新型政权。列宁非常重视农民土地问题的解决，为了加强工农联盟，他要求将没收的土地全部交给贫雇农经营，受到了农民的广泛欢迎。列宁非常注重处理好苏维埃机关和人民群众的关系问题，他强调新生的苏维埃政权是工农联盟的政权，也是代表一切受剥削人民利益的政权。他在《论无产阶级在这次革命中的任务》中提出，苏维埃机关的所有工作人员都需要由人民选举产生，人民有权随时罢免和替换公职人员，另外，列宁还要求强化对苏维埃政府的舆论监督，从而保障人民群众对苏维埃机关的选举权、监督权、罢免权。列宁要求苏维埃机关的大门要对人民开放，广泛听取人民群众的意见，确保苏维埃机关真正代表广大人民的利益。他在《关于苏维埃机关管理工作的规定草案》中作出了细致的安排，要求所有苏维埃机关发布公告，告知人民群众可以来访的时间和地点；要求每个国家部门都要设立问事处，也要把问事处开放的时间和地点予以公示；人民群众可以在问事处自由出入，不得收取费用，也不需要出入证件，而且相关部门“必须对劳动群众的咨询给予答复”。[7]通过这些有效措施，苏维埃机关和人民群众之间的联系就更加密切了，从而保证了苏维埃机关作出的决策、制定的政策能够代表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
3.对俄国文化状况和文化传统的分析
十月革命胜利初期，俄国教育水平和居民文化素质水平都比较低，文化发展水平远低于西欧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俄国废除农奴制以来，统治阶级曾经重视过教育事业，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革，但到了19世纪七八十年代，沙皇政府为了镇压蓬勃兴起的工人运动，实施了反动的教育政策和措施，颁布了一系列限制工人子弟受教育权利的教育法令，全力维护贵族子弟的受教育权，从而使俄国的教育发展受到了阻碍。到十月革命前，俄国文盲在全国成年人口中占比达到75%，教育水平与西欧资本主义国家相比十分落后。十月革命胜利后，新生的苏维埃政府为了巩固政权、应对战争、恢复经济，无法进行系统的文化治理，导致没能及时改变俄国文化落后的面貌。在《日记摘要》中，列宁罗列了从1897年至1920年俄国居民识字的情况，并表达了对文化建设的迫切心情。到1920年，俄国每千人中只有不到32%的人识字，其中每千名男子中只有40%的人识字，每千名妇女中只有不到25%的人识字，而且不识字的人大都是农民。[8]即便是苏维埃政权建立后，有了先进的无产阶级领导，但也无法在短期内摒弃落后的传统文化观念，传统的小农思想、党政机关中的官僚主义、资产阶级利己观等落后思想观念仍然比较有影响。对这些问题，列宁多次进行论述并提出要改变这种状况。十月革命后，在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内部沙皇时代的官僚主义依然存在，主要是因为在国内战争时期，因为缺乏管理人员而起用了许多原来沙皇政府的旧职员。这些旧职员在沙皇时代形成的办事效率低下、责任心不强、追求官员特权、思想脱离实际等官僚主义作风带进了苏维埃新政府，使官僚主义的作风在新生政权中继续蔓延。列宁认为文化的落后性是俄国的顽疾，直到他逝世前依然认为俄国“还没有摆脱半亚洲式的不文明状态”，而且认为文化水平的提升要比其他领域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赶上并超越西欧资本主义国家，“还要做多少非做不可的粗活，才能达到西欧一个普通文明国家的水平”[9]。
三 对前人及同时代人研究成果的批判继承
列宁还借鉴了俄国国内外的前人和同时代人的一些研究成果，这些研究成果对列宁国家治理思想的形成产生了不可忽视的重要影响。这里重点介绍列宁对俄国革命先驱赫尔岑、车尔尼雪夫斯基以及对西方管理思想的批判和继承。
1.对赫尔岑村社社会主义思想的批判继承
赫尔岑认为当时俄国的全部问题集中在农奴制度上，对沙皇的专制统治和封建农奴制度进行了彻底的批判，他认为农奴制度是阻碍俄国经济发展，使俄国落后于欧洲其他国家的主要原因。赫尔岑受到了空想社会主义者相关思想的影响，加上他通过实地考察，亲身经历了1848年的欧洲革命，对资本主义制度的弊端有了深入的了解，因此，他不仅反对沙皇专制和农奴制度，而且对资本主义制度也进行了无情的批判。俄国应当走什么样的发展道路？这个问题在俄国产生了广泛争论，争论的一个关键焦点就是当时俄国还存在着农村公社，而且直到18世纪80年代，俄国是欧洲唯一的在全国范围内依然保留着村社的国家。因此，赫尔岑就提出，“村社组织虽然已经受到强烈的震动，但仍在对抗着官方的干预。它总算平安地存在到了社会主义在欧洲的发展时期”[10]。他认为村社是俄国特有的现象，那么就可以将“村社”这种古老的社会组织作为载体，探索社会主义道路的特殊路径。他以“村社”为依据指出俄国具有走上社会主义的特殊条件：一是村社可以成为未来社会主义制度的基础，因为村社具有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因素；二是村社农民具有革命的热情，可以成为俄国实现社会主义的根本力量。赫尔岑进一步指出，由于沙皇的专制统治，俄国资本主义无法得到充分发展，无产阶级力量薄弱，难以完成革命任务，这种特殊性的存在就决定了俄国实现社会主义道路的艰巨历史任务只能靠农民完成，况且俄国农民长期的村社生活，使他们向往和信仰社会主义。列宁研究了赫尔岑的思想后，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赫尔岑是俄国社会主义的创始人，认为他为俄国革命的准备作出了巨大贡献。但是，在进一步深入研究赫尔岑的社会主义思想后，列宁发现他的思想其实是错误的。列宁认为，赫尔岑所谓的社会主义思想“没有一点社会主义气味”[11]，“是一种表示俄国的资产阶级农民民主派的革命性的温情的词句和善良的愿望”[12]。虽然这样，但赫尔岑能够从俄国的特殊国情出发，不拘一格地探索社会主义革命和发展道路，对于列宁此后立足俄国国情探索无产阶级革命和社会主义国家治理道路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2.对车尔尼雪夫斯基相关思想的批判继承
车尔尼雪夫斯基通过对资本主义制度的研究，认为农民问题是俄国革命和建设的核心问题，资本主义制度不能解决俄国的问题，只会带来危机。他反对俄国走西欧国家的发展道路，提出俄国要结合国情走出一条社会主义道路。他对人类发展史进行了研究和概括，认为人类社会“从共产主义开始，所以也应该走向共产主义”[13]。他对俄国现存的农村公社进行了分析，认为这些公社具有共有制性质，这正是未来俄国社会发展道路的基础。他认为，原始社会和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都是公有制的社会，中间的距离是可长可短的，也就是说，各国私有制社会存在的时间是有所差别的，甚至可以在历史上等于零，这种历史假设是符合逻辑的。由于俄国有农村公社这种公有制的存在形式，可以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社会。在这种理论逻辑下，车尔尼雪夫斯基提出，可以通过社会主义劳动组织改造和大工业成果，将俄国相对落后的公社制度发展成社会主义制度。车尔尼雪夫斯基对列宁具有很大的影响，其中不少合理因素被列宁吸收进其国家治理思想。车尔尼雪夫斯基是俄国历史上十分重要的思想家，是19世纪中叶俄国革命民主主义的杰出代表，对列宁的个人成长和思想发展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列宁曾经说过，车尔尼雪夫斯基对他实现自己的目标、成为一名革命者有着极大的启发，是他在接触马克思、恩格斯、普列汉诺夫的学说前，对他影响最大的人物。列宁对车尔尼雪夫斯基予以高度评价，认为他是难得的站在农民立场探索革命道路的革命领袖，他对自己所处的时代有着非常深刻的洞察和理解，对俄国后来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发挥了重要的引导作用。当然，车尔尼雪夫斯基的思想也有着很大的历史局限性，诚如列宁所说，“车尔尼雪夫斯基是空想社会主义者，他幻想通过旧的、半封建的农民村社向社会主义过渡，他没有认识到而且也不可能在上世纪的60年代认识到：只有资本主义和无产阶级的发展，才能为社会主义的实现创造物质条件和社会力量”[14]。但是他能立足俄国国情，关注俄国村社、关心俄国农民，并在此基础上探索国家未来出路，这对列宁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列宁正是在正确分析俄国基本国情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国家治理思想的。
3.对西方国家建设和管理思想的批判继承
列宁既继承了马克思、恩格斯关于国家治理的思想、俄国前人和同时代人的相关思想，也注重学习其他国家相关思想特别是西方资产阶级的国家治理思想。十月革命胜利后，列宁就着手推进国家治理的实践，但是，由于俄国小农经济是经济结构的主体，资本主义发展不够充分，向社会主义过渡的条件还不完全具备。在这样的背景下，列宁提出要大力推进工业化、电气化，克服自身能力不足的短板，注重向西方资本主义学习，学习国家治理的本领，切实提升劳动生产率和经济发展水平。早在1918年4月，列宁在《苏维埃的当前任务》中就提出，泰罗制是资本主义国家在推动经济发展方面的最新制度探索，虽然是资产阶级剥削和压迫工人阶级的工具，但它在促进生产力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苏维埃俄国就应当开展泰罗制的研究，并把它运用到生产发展中去。列宁辩证分析西方国家建设和治理思想，提出要摒弃其中剥削和奴役人的成分，同时要吸收和利用好其中能够促进劳动生产率提高和生产力发展的因素。这就表明列宁对西方的国家治理思想持有正确的态度，愿意吸收和利用一切有益于社会主义建设的文明成果。为了更好地推进苏维埃国家治理，列宁提出，“要合理推行泰罗制以及美国促进生产发展的有益措施并将这些管理方式用来节省劳动时间”[15]，这样就会有利于人民群众力量的发挥。直到晚年，列宁依然十分注重向西方学习国家治理经验，在《宁肯少些，但要好些》中，他提出要派人到西方国家去学习经验、调查研究、收集资料，这样就可以编写出更多关于劳动组织和管理方面的教科书。由此可见，列宁国家治理思想中也包含对西方治理思想的批判和继承，他非常重视学习西方的先进知识、技术和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