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到县城
晚上的县城街道上冷冷清清,张士铭避开大街,专挑七拐八拐的小巷走,在夜色中穿梭一阵之后,来到了城南的一家名叫路路通的商行。
他蹲在墙角躲了一会儿,确定四周没有人之后翻墙从后院进了。
这个商行就是他之前用来测试褚学信的那个,这儿的老板叫董倩,女强人一个。她和张士铭的关系只能用不清不楚来形容,两人在一起过,后来分开没有反目,反而成为好友,不然张士铭也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来找她。
张士铭透过门缝看见董倩屋里没人,她正穿着单衣往香炉里添香料,看到董倩时,张士铭不知为何就莫名开心起来,身上的伤有些痛,但他还是咧嘴笑着推开了门。
“今天可把我累死了。有没有吃的,给我拿点。”
张士铭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董倩被张士铭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手中用来点香的长香也掉在了地上。
“你脑子被驴踢了,不声不响进来,会吓死…”董倩后面的话还没出来,转身看到狼狈不堪的张士铭,赶紧边上前把他搀扶到椅子上,一边问他怎么了。
张士铭摆摆手,往椅子上一摊,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看来一路上都是靠意志力撑过来,实际上身体已经到了可以承受的极限。
“金疮药拿过来,还有高度白酒拿一瓶,再给我整点吃的。痛死了。”
此时的张士铭卸下了防备,后背的枪伤痛的他龇牙咧嘴。董倩听完之后跑出去张罗,张士铭右手摸了摸伤口的位置,湿漉漉的一片,手伸到眼前一看全是血,看来是路上来的时候伤口裂开了。
没一会儿董倩就提着一个篮子进来了,她把里面的事物端出来放在桌上,然后来到张士铭身边,一脸心疼的看着他。
“你这是怎么了?和别人打架了吗?”
董倩嘴里这么说着,但是把包扎好的布揭开的时候,后背的伤势还是吓到她,同时她也意识到这不可能是打架造成的伤口。
“被枪打的,酒呢?”张士铭说完接过递过来的酒瓶,抬手喝了几口,抿抿嘴之后又还给董倩,“把伤口清洗一下,再把金疮药上上。”
董倩全程皱着眉头,不难看出她对张士铭的担心。
换好药,张士铭又吃了些东西,休息一会之后终于缓过神来。董倩也从他口中知道了伤是怎么来的,只是为了保密张士铭省去了很多东西,即便是面对董倩这个红颜知己,他也不愿将案情相关的东西告诉她太多,既是怕她担心,也是怕她会不小心走漏些内容。
等一切忙完,两人各自占据屋子的一个角落,呆呆地坐着谁也没有说话。董倩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想起两人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和刚才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董倩心里有些挣扎,她能够明显感觉到两人的情缘未尽,但她同时又有种预感,两人无法长久。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张士铭忽然叫了董倩的名字,把她从沉思中拉回到现实。张士铭走近她,告诉了她一个地址,让他把一个叫褚学信的叫过来。
董倩听完之后,双手叉在胸前,一脸无语的盯着他。张士铭被看的后背发凉,不知道董倩什么意思,只好小声问出来。
“怎…怎么了?”
“你是不是脑袋被子弹给震坏了,现在大晚上的,你让我,一个弱女子跑那么远给你去传话,你就不担心吗?”
董倩顿时为刚才担心张士铭而感到后悔,自己处处想着他,这人倒好,一点没有关心自己。
张士铭看了看窗外,也反应过来,连忙向董倩道歉,并让董倩明早再去也不迟。
两人又打了回“嘴仗”,董倩将张士铭“赶”到隔壁的客房,一晚上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张士铭还在睡梦中,就听见董倩在敲门。没等他起来开门,董倩推门而入,跟在她后头的正是褚学信,张士铭从床上爬起来给褚学信问了声好,心里想着董倩还是挺好的,这么一大早就把人给叫过来。看看屋子里的光线,出了煤油灯发出的光就没有其它可以照亮屋子的光源,拿起桌子上的手表看过之后才知道,现在才早上五点多。
董倩出去后没多久又回到房间,手上拿着一壶热茶,给两人倒上后再次出去了。
张士铭看着褚学信,一时不知该从哪说起。倒是褚学信头脑机灵,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给他,张士铭看了一眼他,急忙接过信拆开看起来。
士铭兄:
近来可好?听送信的褚兄弟提起,你现在遭遇棘手的案子,不能在你身边分忧,我内心十分过意不去。几日已经过去,不知案件进展如何?
村民的病情差不多已经痊愈,李之孝的案子再没有新的证据出现,凶手也没有再犯案,我现在呆在村里倒成了闲人一个。不如我先暂且回城里,和你一起调查新的案子,将正阳村一案列为悬案,等到城里的案子结束,或者有新的灵感、证据再来村里,不知可否?
不论同意与否,托褚兄弟来告诉我一声。
弟旻
看完信,张士铭觉得仇旻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城里发生的这些事错综复杂,他的确缺少一个得力的助手。褚学信为人尚摸不透,许多重要的事还是不便托付。
“你明日去正阳村时和仇旻一道回来吧!”
张士铭对褚学信说道,对方没有任何疑问点头应允了,出乎意料,但张士铭就喜欢这样的,吩咐下去的做就是了,不问为什么,不然又得神神叨叨的解释半天。
“我让你门去查的事怎么样了?”
张士铭在离开的时候吩咐巡捕们到处去走访,一件事是关于鞭炮作坊的,他让巡捕扩大排查的范围,一定要弄清楚炸药的来源。另一件事就是县长夫人的老家具体的位置,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显示县长的死与她有关,但张士铭的直觉告诉他,县长夫人隐瞒了什么东西。
还有就是城里各处旅店的住客情况,上一次时间紧,只是大概排除了一下,收获不大,所以张士铭让手下扩大排查范围,不管旅店大小,都要仔细对入住的客人筛选排查,重点放在非本县城人员,且多人同行的那一类。
褚学信好像早有准备,又从怀里拿出一摞纸,上面密密麻麻的记载着收集到的信息。张士铭接过来一页页仔细看着,不错过任何一个字。
从调查的接过来看,县长夫人的确如她所说是临县户籍,具体地址是一个叫胡家泉村的地方,但这一点似乎和案件扯不上什么关系。
鞭炮作坊的排查同样一无所获,将范围扩大到了临县,可还是没有任何一家出现过原材料丢失或者是有客人购买大量鞭炮的情况。
倒是旅客的排查中有一点引起了张士铭的注意,旅客名单没有任何问题,但这只是表面的。因为不是每个旅客都会如实告知店家自己的真实姓名和籍贯,所以基本上的不出什么东西。
但是有一名巡捕记录到这么一个情况:县长被害前几日,有几名旅客入住县里如云旅店,其中有一名旅客操临县口音,且偏胡家泉村那一块的方言。正好旅店老板也是胡家泉村人,来到本县开店做生意,听到熟悉的乡音十分亲切,便上前攀谈。对方的反应却让老板颇为尴尬,不仅拒绝了老板请他吃饭的好意,还和同行的人一起对老板谩骂,导致老板心情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