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故
徐老夫人不由吃惊:“此事在何处发生?”
侍从道:“少城主在青楼突然晕倒,在下赶到时他已咽气。”
周围侍从表情难过,老夫人脸上虽无表情,但心情愉悦,之后悄悄给另一个年老的管事眼神,她接收到后行礼退后退几步。
带头侍从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其中几人上前向慕容席走去,唐巩立即护卫:“你们要干什么?”
侍从道:“我们怀疑少城主的死与两位有关,还请两位跟我们走一趟。”
唐巩斥道:“放肆!我们少爷做事光明磊落,何必会杀一个不相干之人。”
带头侍从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让几个手下继续,唐巩持剑几拳打倒了几个人,其他几人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也不敢靠近。
“废物。”
带头侍从欲拿刀准备动手。
慕容席放下茶杯:“够了,我们跟你们走。”
沈老夫人和唐巩都吃了一惊。
唐巩疑惑不解,“少爷……我们没有做此事,为何?”
慕容席向他悄声道:“正因如此才要查清楚。”
唐巩抿声,他知道主子有他的打算。
慕容席向徐老夫人拱手,她点头回礼,侍从正要擒住两人,唐巩用剑柄挡住了,侍卫只好带头让他跟着走。
带头侍从离开也向徐老夫人礼貌行了个礼,有个侍从在他耳边悄悄说道:“老大,我们得到的情报说是他们有四个人啊。”
带头侍卫一惊,才想起来,怀疑地眼神锁定慕容席,语气凛冽:“和你们一起的那两个女人呢?”
“来徐府后便分开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在何处。”
慕容席从容淡定,他确实不知道,方才与徐老夫人交换眼神,看在他的面子上应会找到护着她们,只愿她们不被抓的才好。
带头侍从也没法从他那里撬出情报,只好吩咐其他侍从:“给我找。”
——
在一处作坊里,沈镜还在跟工匠谈论价格。
工匠是丝毫不让:“姑娘,不是我说,这簪子的原材料一看就是用上好的玉石,此等玉石一般只有仲城才有,要花人力去那边运送,都得花一大笔。”
仲城是东傲国的国都,皇帝大臣都在那边安居,是最繁华的都城。
沈镜有些为难,但如果不用与这个簪子一样的玉石,而这个簪子就与原来的不一样,慕容公子娘亲给他的念想也就不一样。
不行,不能更改!
可是她身上所有加起来的钱和刚才挣的钱都不够,若若和徐笠看出她难处,纷纷把钱递给沈镜。
“小姐,这是若若所有的钱了,你拿去吧。”
若若拿出荷包。
徐笠也从身上摸了摸:“我身上暂时只带这么多,姐姐也拿去吧。”
“不,这是我自己的事,不能要你们的。”沈镜用手挡住他们递过来的钱,然后对工匠说:“师傅,您看我可不可以……先佘一份在您这里,我可以立下字据,等我挣到钱就立刻还您。”
工匠有些为难:“这……”
徐笠开口道:“李大伯,我替这位姐姐做担保,她一挣钱就立刻还您,若有反悔,我替她给您。”
李工匠松了口气:“行,既然徐小公子做担保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了,不过要有日期,逾期得加利息,不是我贪财,是最近生意不好做啊。”
沈镜松了口气,把身上刚挣的银两全交给李工匠,并写好字据。
“少爷,老夫人让我给你们带话。”
他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那个徐家的女管事,若若和沈镜被吓了一跳。
徐笠早已习惯,听闻转身:“阮姨您说。”
阮管事道:“府上来了群人来抓您和这两位姑娘,夫人的意思是想让你们躲好,晚上回府再议。”
徐笠道:“好,我知道了。”
阮管事恭敬行了一礼,然后退去。沈镜意识到慕容席还在府中,心里不由担心。
三人渐渐躲避到夜晚,在徐笠的带领下几人安全回到府中,徐老夫人看见徐笠赶紧让几人来到中堂关好门窗。
沈镜寻找慕容席的身影,未果。
徐老夫人缓缓道:“姑娘不必找了,慕容……慕容少爷他们被官府的人抓去了。”
沈镜问道:“徐老夫人,您可知发生了何事?”
徐老夫人道:“说是少城主死了,你们被当做嫌疑人。”
“我们没有杀他,凶手一定另有其人。”沈镜心中不平,拽拳道:“我想去调查清楚。”
徐老夫人摇摇头,“现在你们被上了通缉令,如何调查,怕是自身难保。”
沈镜沉吟,想到什么:“我们刚入城中,许多人怕是还不认识我们,如有画像也不会画的清楚。”她转头对上若若眼睛:“我们可男扮女装。”
若若愁眉的脸捋平了些,从前她常和沈镜扮男装,对此已大有经验,应很难看穿破绽。
徐笠点头:“如此良计可行,不过两位姐姐要如何查起?”
沈镜道:“他死亡地点。”
徐老夫人赞道:“两位姑娘在这种情况不想办法躲避抓捕,而是想法子洗清自己的嫌疑,着实英勇。”
沈镜向她行了一礼:“抱歉老夫人,我们给您添麻烦了。”
徐老夫人扶起了沈镜的手,拍了拍:“不妨事,二位是慕容少爷的朋友,老身理应照顾。”
听到慕容席的名字,沈镜不由愁容,徐老夫人安抚道:“放心,慕容少爷他不会有事的。”
沈镜愁容暂缓,颔首。
次日,二人早起穿好阮管事为她们准备的男装出了徐府。
大街上巡逻的依然严谨,沈镜和若若尽量避开他们的视察,坦然自若的来到案发地。
青楼涟艳,事发后还有官府的人把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还在热情迎客。
若若再遇到这么热情的漂亮姐姐,也招架不住,直往沈镜身旁躲。
沈镜以前也如若若这般害羞,不过因为找她那爱玩的表哥总免不了进这种地方,所以已渐渐习惯。
老板娘笑嘻嘻地问道:“两位公子想要挑哪位姑娘伺候啊?”
沈镜赶紧调整声线,略低沉道:“老板娘不用麻烦了,在下是来调查的。”
她随即从兜里拿出像征徐府的令牌。她们今早将走之际,阮管事给了沈镜一块令牌,说老夫人让给的,有了徐府身份象征事情要好办些。
老板娘略微惊讶,随后笑道:“原来两位是徐府的人。”
沈镜悄声道:“请不要太过张扬,我们这次保密办事。”
老板娘拿着扇子扇道:“好,公子要问什么?”
“少城主事发地点在哪处厢房?”
老板娘用扇子指了指二楼左边,“喏,现在还有官府大爷把守,当时少城主在红莹房里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
沈镜问道:“当时伺候的是红莹姑娘?”
老板娘点头:“红莹是我这涟艳楼的花魁,少城主每次来都点她作陪。”
沈镜正想找红莹询问一些事情,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哄闹。
一个身着华丽肥头大耳的贵公子跑去楼中心的舞台对表演的女子拉拉扯扯,女子不愿,奋力推辞。
“本少爷今天就是来找你红莹作乐,你竟不领情?”
红莹情绪低落:“刘少爷实在抱歉,奴家今天身体不适,还是请公子改日前来,奴家定当奉陪。”
“少废话,你今天不从也得从了我!”
刘少爷欲强求她,拉扯她的衣襟。
台下有些看表演的公子哥坐不住了,纷纷起身欲给刘少爷说理,最后无济于事。
老板娘赶紧跑到刘少爷面前把红莹护在身后:“哎呦喂,我说刘少爷,红莹今天确实身子不太舒服,要不让彩杏,绿筃来陪您?”
她使眼色,那两位姑娘会意立即上前贴着刘少爷,“是呀,何必扫兴呢,我们去房里好好聊……”
她们走的斜了一眼红莹,然后被消了气的刘少爷搂着上楼去了厢房。
红莹委身谢老板娘:“谢谢方婆婆。”
老板娘向她道:“行了,把身体养好才是对我的谢礼,先去房间休息吧。”
“且慢,我有一事想问。”沈镜急忙上前。
老板娘有点不高兴了:“我说这位公子,都说了红莹心情不好,有什么事等她好好休养好了再说行吗?”
沈镜犹豫了片刻,最后拿出一锭银子,这是她临走的时候徐老夫人给她的,说是查案需要贿赂什么的,正好拿出来派上用场了。
对徐老妇人相助沈镜抱有感激,心里又忽叹气,她欠的的钱也不知要卖多少艺才能还了。
老板娘见钱眼开,还没等沈镜开口立马:“行行行,问吧。”
沈镜把银子递给她,老板娘接过笑嘻嘻留下红莹一个人,若若和红莹都被老板娘这操作整的猝不及防。
沈镜道:“鉴于红莹姑娘身体不适,在下长话短说。”
红莹点点头。
“你当日和少城主在房里可有遇到什么人?”
红莹回道:“当日大概是戌时五刻,奴家伺候少城主正要歇息,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位黑衣人拿刀指着我们。”
沈镜道:“可看清黑衣人面貌?”
红莹摇头道:“他蒙着全身,辨不清。黑衣人当时直挥刀往我们这边袭来,少城主躲过了没有被那黑衣人伤到,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少城主直接倒了下去,奴家当时特别害怕躲在一旁,黑衣人没有杀奴家,反而去探了少城主的鼻息,然后他大笑离去,后来才知道少城主他……死了。”
她抬起手袖子掩面嘤嘤哭,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按照红莹的口供,黑衣人没有伤到施遐,但是为什么施遐会忽然倒下是个疑点。
沈镜让红莹去休息,悄悄和若若商量一会儿,若若听后点点头,然后她向门口走去寻找一个目标。
若若跟那姑娘搭讪,同时也悄悄说了点什么,争论开始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涟艳楼的姑娘手不干净,居然偷了本公子的银两还不承认?都来评评理啊!!!”
若若这一大吼,楼里贵公子都齐刷刷看向这边,在楼上守着的两个官差目光也随之而来。
被指正的姑娘委屈哭道:“小杉真的没有偷公子的钱。”
本来在点账的老板娘听到动静也跑出来调解,但若若不听固执认为一定是小杉偷的。
“让官府的人评评理!”若若朝着楼上守着房门的两个官差喊道:“那两位官大爷能下来评理吗?”
其他人觉得若若说的有道理也喊道:“是啊,你们下去评评理呗。”
那两个官差埃不过众人,下楼参与调解,沈镜见时机正好,偷偷溜入房间寻找线索。
房间整洁干净,她仔细观察床沿桌子,没有打斗痕迹,看来红莹并未说谎,但也不排除施遐受到暗器毒药所害。
沈镜又不放过其他蛛丝马迹,到处都小心翼翼翻了翻看了看,可疑物只有一个小荷包,这荷包掉落地点比较隐秘,在最里面嵌着,极不容易拿到。
她费力拿出仔细翻看,荷包样式普通,绣工不是很好,她拿到鼻子边闻了闻,只感到一股说不上来清香。
女孩子的物什,大概是红莹姑娘的,沈镜收起准备待会儿问问。
这时她注意到本该关的严实的门口却忽开出一条缝,警惕心来临。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