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救
寨主醒来的时候,沈镜正在床上两眼汪汪扯着被套盖在胸前地看着他,为了就是逼真的饰演昨晚被强暴的样子。
寨主信以为真,还好声好气的安慰沈镜:“小娘子,你别哭啊,有什么委屈的?跟着我当着压寨夫人以后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只要你应了我,与我成亲。”
他说着就要用他那粗糙的手去摸沈镜的脸,干瘪的嘴凑近准备亲,沈镜别过脸去,忍着恶心躲开,装做梨花带雨,嘤嘤哭出声。
这时有个喽啰在房门外喊道:“大当家,不,不好了!兄弟们不知怎么的全都没劲,浑身瘫软,严重的还会拉肚子。”
寨主听后立即起身穿好衣服出门问:“这是怎么回事?!”
喽啰焦急道:“不知道啊,不过今早一个男的路过我们寨子,用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的草药,喝了就没事了。”
寨主惊奇道:“什么人?带我去看看。”
“好的大当家,他现在就在大堂。”喽啰说着便带他去。
寨主走后沈镜赶紧穿好衣物,把躺在旁边的若若叫醒,准备再找时机出逃,她听到大多数人都软瘫,大概没几人能对她们有威胁。
门口两个人守着,看来得想办法把那两人搞晕。
寨主到大堂的时候看见一个身穿蓝衣服饰年轻男子手中拽着包裹,连连后退,而大部分人几乎都是撑着力气弓着身捂着肚子向他索要。
“公子行行好,给我们点吧。”
寨主大声问道:“什么情况?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了!”
那些人见寨主来了有气无力地喊:“大当家,救救我们。本来昨夜兄弟们想吃顿好的庆祝大当家得美人给我们当压寨夫人,可不知咋的,半夜吐泻不止还浑身无力。”
那个二当家说:“早上这个人路过看见一个兄弟难受就给了他吃了他包里的东西,不一会儿就好了。”
寨主往堂前座椅上一坐,居高临下地看着身穿蓝衣的男人,问:“你是何人?为何来我这溯风寨啊。”
他拱手道:“在下复姓慕容,只是一位过路商人,路过此寨见小兄弟腹泻不止,略懂医术,随行包裹中带有能治这种病的药草,好心给他服下却被他拉入寨中。”
“我这些兄弟得的什么病?”寨主看向他背上的包裹:“你这是什么药这么灵?”
慕容席道:“据在下所知,此病大概是食入误食毒草的野猪从而得。”
二当家立即问一个喽啰:“你们昨日去哪打猎了?”
喽啰捂着肚子回:“就、就西边的林子。”
他们一般往东边林子打猎,随着猎物越来越少才去的西边。
慕容席接着道:“西边林子有种帛草,猪羊牛等食之无碍,人食之瘫软无力,食多者腹泻,无解者枯瘦如柴直至而亡。”
众人听后恐慌不已,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场面一度慌乱。
“在下正要去东边行商,包里正好带了与帛草相克的芯草,可芯草极为稀有,在下翻山越岭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些,正要去市场上买,若是全给各位,在下这几天的盈利就……”慕容席为难,表情惋惜。
寨主赶紧说:“好说好说,生意在这做不就行了,那本寨包下你这些芯草,你跟着二当家去拿银两。”
慕容席行了个礼:“多谢,那便麻烦当家了。”
寨主房内,沈镜正准备拿出银针对门外看守的两人刺去,开门后正撞见唐巩。
若若惊喜道:“唐巩,你怎么来了?!”
唐巩道:“我来救你们,话不多说,快随我下山!”
两人便随着唐巩出逃。
二当家带着他去拿银子的路上,忽然抽出一把刀向慕容席砍来,慕容席察觉赶紧躲开,抓住包裹离了他一段距离。
他有些吃惊:“嚯,身手还挺好的。”
二当家又向他连挥几刀,一一被他躲过去了。
慕容席面色不慌,疑惑道:“二当家这是何意?”
二当家严肃道:“你根本不是普通商人,说!你究竟是谁?!”
慕容席也不加掩饰,只是笑道:“我确实不是商人,身份恕在下无法告知,但现在最主要的是救治这些病了的人,所以二当家是否要做这笔生意呢?”
他身手了得,功夫有可能在他之上,寨里的兄弟又无法行动,莫非是这小子打的如意算盘,现在是不买也得买了。
二当家把刀收回去,心平气和道:“好,不知这批草药你打算出价多少?”
慕容席毫不犹豫:“十两银子。”
好个狮子大开口,二当家心里暗暗低骂,脸上故作镇定道:“出价果然不简单啊,跟我来。”
他把慕容席带到库房给了他十两,而慕容席把包裹递给他后道:“多谢,此药熬制成汤可解,在下告辞。”他说完快速用轻功远离了寨子。
二当家翻开包裹,看见的大部分都是稻草,只有里面包裹一小捆草药,这么点还要那么多银两。
他气愤地骂了句脏话:“妈的,上当了!”
……
树林里三人快速穿行,时不时看后面是否有追来的人。
沈镜担忧:“慕容公子也来了吗?他逃出来没?”
唐巩道:“沈小姐放心,少爷他功夫好,那些土匪根本奈何不了他,他事情解决完就跟上,我们约定在山下汇合。”
唐巩话音刚落,后面就出现了喽啰。
带头的二当家大声喊道:“给我追,一个也不能放过!”
唐巩颇有些无奈:“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吃了迷药。沈小姐,得快些了!”随后抓住稍微落后的若若往前跑。
沈镜跑的有些急,没看清前方的路不小心被块石头绊了一跤,她吃痛站起身继续跑。
跑在最前面的二当家眼见就快拉住她的衣裳了,不知从哪来的一颗石子忽然打在他的手上,慕容席现身迅速拉起沈镜往前跑。
二当家更加恼火,命令手下道:“可恶!既然如此,一个活口都不要给我留,放箭!”
喽啰们开始拿弓箭射,慕容席轻松躲过,但脚受伤的沈镜却没那么好躲了,有支箭正往沈镜的头这个方向射来,注意到的慕容席立即抱住沈镜躲开。
沈镜担心喊道:“慕容公子!”
刚才一剑最后射中慕容席发簪,幸而躲过,他长发瞬时撇下,额间汗水已成豆大,心跳如雷贯耳。
他呼吸沉重:“我没事,你的脚还能继续跑吗?”
沈镜道:“嗯,只是扭了一下,不碍事。”
“好,继续跑!”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形成一种默契,相持而跑,距离逐渐拉开,越来越远,最后成功跑到山下平地。
四人兵分两路,立即往周围躲藏,他们躲的隐蔽,二当家和那些喽啰们搜了许久都没找到,天色已晚,只好放弃回了寨子。
几人察觉没危险才出来,周边有条很窄的小溪,众人在岸边生了火,各自把干粮放在火上加热了一下。
若若边吃边道:“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啊?”
唐巩咬了块饼:“我们走后又不放心你们两个姑娘家,怕你们遇到危险,于是暗中观察你们的行踪,发现你们被绑架的时候想法子来救的你们。”
若若又问:“那你们想的什么法子?”
唐巩喝两口水继续道:“还是少爷想到他们多以猎物为食,在镇上买的迷魂药在找头野猪常吃的草撒下,野猪吃下后把晕倒的野猪运到那些喽啰去打猎的路上,让他们白捡。”
若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喽啰真是够蠢的。”
唐巩也跟着笑:“就是,他们通常不带脑子,然后他们晚上吃下猪肉发作,第二天少爷就扮成商人卖草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我乘机潜入救你们。”
沈镜听后赞道:“多谢两位公子搭救,感激不尽。”
唐巩赶紧道:“没事,要不是公子担心你们,我们偷偷跟着发现你们被抓,恐怕真没人来救你们。”
沈镜心里有所感动,看向慕容席那个方向,他独自坐在溪边,墨发散下,几缕发丝随着微风飘起,却丝毫不乱,显得他有些落寞,从刚刚几人躲过追击时他一句话也没说过,神情肉眼可见变得多有伤感,而她有些担心。
其余几人聊着聊着便睡着了,慕容席没有困意,抬头看向高高悬挂的月亮。
沈镜未眠,她走到慕容席身旁,悄悄问道:“慕容公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不妨与我说说。”
夜风潇潇,周围的树林有几声蝉鸣,流水哗哗流着,使人心神平静。
须臾,慕容席缓缓开口:“……我只是有点想我娘了。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得了重病离开了,那支发簪是我娘给我的,我从小戴到大,本来想留个念想。”
现在却断裂了。
他渐渐回忆那段模糊的记忆,母亲常常陪着他,看着他练剑,骑马,看书,玩耍……几乎大部分时刻都有母亲的身影,他本以为母亲会陪着他长大,可最后母亲还是离开了他。
沈镜低下头,自责:“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
慕容席从回忆走出,道:“不是你的错,没必要道歉。”
“可那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遗物,就这么弄丢也太可惜了……而我母亲在我出生的时候就难产死了,我甚至记不清她的样子。”她说着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慕容席缓缓转头看向沈镜,她低头看着荡漾着一缕月光的水面,伤怀又化作激励。
她与他对视,宽慰:“但,慕容公子别难过,我想我们的母亲愿我们在这世上活的快乐,所以我们也得在这人世活得称心如意才能不让在另一个世界的母亲担忧,对吗?”
慕容席想起小时候他考试没考好,父亲大发雷霆指责他一时失意错失优绩,母亲却没有生气,而是温柔地把他拉到怀里教导。
“席儿,一次考不好没关系,重要的是母亲希望你下次能开开心心地跟我说,这次进步了,即使不是最好的,母亲也为你高兴。”
慕容席轻轻“嗯”了声,沈镜安慰的话起到效果,心里的那份愧疚松了些。
此后两人良久未说话,他心中那段丧亲之痛的伤疤暂时被这微风和过去的现在的话语温柔地抚平。
翌日,慕容席闻到一股香味醒来,几人在不远处搭好了一口小锅,那是他们逃下山看见那些喽啰喝酒吃肉留下的大碗顺手拿的。
唐巩烧着火,闻了闻:“真香,还好河里有不少小鱼小虾。快熟了,你要不先尝尝?”
若若抱着双膝,时不时看向后边的树林,嘟嚷着嘴:“小姐都还没回来,我怎么能先吃,我得等她回来。”
唐巩看向树林里:“也是,沈小姐怎么这久还没回来。”
慕容席起身看见两人围着坐,唯独不见沈镜身影。
唐巩见他醒后立即起身:“少爷你醒了啊。”
“沈姑娘呢?”
若若转头回道:“小姐起床后独自一人去树林里去了,说要找什么东西,还不让我跟着。”
慕容席心跳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