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童年和教育

安德烈依奇是个护林员。

他住在一间小木屋里，这个小木屋就坐落在他管辖区的最中心，三面都对着森林，另外一面朝向一片大草地。草地上有一条路直接通向邻近的村庄。

老人孑然一身，他的全部家当就是一头奶牛、一匹马、十只母鸡，还有一只老态龙钟的猎狗。猎狗名叫“库纳克”，主人如果去森林里逗留的时间比较长，就把它留下来看家，这次就是这样。

安德烈依奇到家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库纳克欢快地叫着，跑来迎接主人。

“你看看！”老人一边从肩上卸下猎物，一边说，“看我打到什么野味了！”

猎狗闻到了大山猫的气味，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愤怒地狂叫。

“怎么了，老弟，不喜欢呀？那家伙可真凶，差点儿没把我咬死。”

“还有，看，这只小的，叫‘摩尔祖克’。”

“喂，不许动！我们要住在一起，你得好好对它。”

安德烈依奇进屋之后，从床底下拿出一只小篓子，把小山猫放到里边。然后端过来一只装满牛奶的瓦罐，用手指蘸了一点儿牛奶，伸到小山猫的嘴边。

饥饿的小山猫立刻把牛奶舔得干干净净。

“想吃吗？”安德烈依奇高兴地说，“我得给你做个奶嘴。”

安德烈依奇用厚布头卷成一只管子，往里边倒了点儿牛奶，然后塞进了小山猫的嘴里。

一开始，摩尔祖克还呛了几口，之后就顺利地吸了起来。

小山猫吃了10多分钟，就已经吃得饱饱的了，它感到心满意足，于是把身体蜷成一团，躺在新床上睡熟了。

过了一个星期，小山猫学会了好多本领：它会在盘子里舔牛奶吃，而且已经学会站立了，整天在地板上高高兴兴地玩耍，和家里的小猫咪一样。

安德烈依奇特别喜欢它，经常拿它解闷儿，可是库纳克一直对它保持警惕，偶尔瞥过来的眼光也是充满怀疑的。

可是过了不久，它也喜欢上这个小家伙了。

有一次，老猎狗躺在椅子下做着美梦，摩尔祖克偷偷地溜到它的身边，趴在了它的怀里，这让老猎狗很高兴，它装作没看见这个胆大的小家伙。

打这以后，摩尔祖克和库纳克一起睡觉就成了习惯，就算是猎狗装出委屈的样子，它也不在乎。

很快它们就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甚至吃饭都在一个盘子里。“这就对了！”安德烈依奇看着它们想，狗会把好习惯教给小山猫的。

确实是这样，野猫逐渐接受了这个老朋友的习惯。它也同狗一样，忠心地对待自己的主人，服从主人的每一个命令。

摩尔祖克也做过出格的事：它曾经打破牛奶罐，吃光了牛奶；也追赶过母鸡。可是只要主人生气地吆喝一声，这个聪明的小家伙就会立刻明白自己的过错。它会扑在地上，向安德烈依奇爬过去，晃动着整个身子向主人认错。

老人一次都没舍得打过它。

安德烈依奇一辈子都没有家，他把内心深处蕴藏的浓浓爱意，无私地献给了家里养的动物。他一生中曾养过无数的野生动物，对待每一只动物都像对待亲人一样，并耐心地教导它们。最后这些动物都成为他忠实的仆人和善良的朋友。

摩尔祖克逐渐长大了，老人给它安排了工作——管理家务。

安德烈依奇用卖山猫皮的钱，买来一公一母两只山羊，那只公山羊，长着气冲冲的胡子，脾气很不好。老人得费很大劲儿才能把它赶回圈里去。

后来他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库纳克。

摩尔祖克一步不离自己的朋友，每天晚上它都帮狗把山羊找回来，虽然有时候山羊会走到森林里很远的地方。

只要年轻的大山猫一出现，山羊就会老老实实地跑回来，甚至不用驱赶就直接跑回自己的圈里。

秋天，年老的库纳克死了。

打这以后，摩尔祖克就接手了狗的工作，全部任务都落到了它的头上。

安德烈依奇把摩尔祖克带到森林里，教它打猎，追捕各种野兽，安德烈依奇自己到村子里去的时候，就把它留下来看家。摩尔祖克也乐意服从主人的全部命令。

安德烈依奇老人驯养山猫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周围的村庄，人们都大老远地赶来，观看这只野生的“家畜”。

孤单的老人很高兴，因为有这么多客人来到家里。为了让客人满意，老人经常命令摩尔祖克表演各种本领。它力气大，反应快，又很顺从，这一切都让客人们感到惊奇。

摩尔祖克会在客人面前表演爪子打断粗树枝、牙齿咬断生皮带……还会表演在草丛里追黄莺，并在空中将它逮住，然后在主人的命令下，又将它放开。

许多人建议安德烈依奇将摩尔祖克卖个大价钱，可老人每次都是坚决地摇头。他深深地爱着这只野兽，无论如何也不和它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