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条光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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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改痴心

第54章不改痴心

三牛住省中医治疗,天天盼着陶红的出现,可陶红一直没出现。问薛护士长、苗医生都说情况不详,后来又说他父亲把她从省中医调到本县人民医院去了,不会再来省中医上班了,让他安心养好病以后再回去找她就是。翁方格也多次过来看望过他,并安稳他放宽心,好好休养,还说:“别看今天他们往死里打你,等你们成了亲,生了孩子,拿你比儿子都好,年轻,受了点屈,理解了就行了,等身体恢复好了,回家去上他们眼前里一站,照样是他女婿。”姚广大爷和王玉珍大娘几乎天天在这里侍候三牛,他们非常生气陶见春做得太绝太狠。不该对他这少爹无娘的孩子下此毒手,也就是三牛这孩子老实,要摊上那的孩子,定会到法庭上告他们,一告,准会把他们抓到监狱里去。二位老人,劝告三牛:“吃亏长见识,吃亏是福,吃了这次亏,好了伤之后,可要作为教训,躲那家人家远远的。他那闺女!就是个天仙也不能再近了!让他们找个皇亲囯戚去吧!咱出院着找个庄庄户户,实实诚诚的女人过日子。让他那闺女!放家里当老闺女吧!就是臭了,烂了,长了红毛绿毛也别再去问一问了啊!“

田三牛什么也没说,只是盼望着早日康复,一下子来到陶红身边,就是打死他,死,他也要死在陶红的身边。他在想像分析着,陶红的父母一定是躲在暗处看好了,他和陶红已住进了那个处所,才一气之下带人堵了他和陶红的窝子。把他往死里揍了一顿,把陶红带回了家,安排在父母身边去了,目的还是一个,不让女儿和他三牛来往。狠狠地打了他那顿,目的是让他田三牛长长记性,别再近他的闺女,是的,事情是再明白不过的了,就是这个理。

沂蒙三牛饺子铺被砸,田老板被打,这件事传了大半个泉城,各种板本的传闻都有,有说田老板和有夫之妇通奸的;有说田老板争风吃醋的;还有说猖妓与人合伙谋财的。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仲书和令缓缓离这个地方虽然较远,却也听说了这种种的传闻。这些传闻他们听了有些半信半疑,这沂蒙三牛饺子楼,开业不久没有多少钱财,再说他们几次接触田三牛、陶红他们,了解他俩的情谊是非常深厚,是一对有情有爱的好夫妻,只是前不久遭遇陶红父母的阻挠干扰。怎么会有这些故事发生呢?

这日两个人带着这样的疑问,也处于对他这个执爱朋友的关心,驱车来到了省中医沿街楼一一一一三牛饺子楼。两人停下车,下来看了看,店门上了锁,门前落叶纸屑满地,一片荒凉景象。从室外楼梯,上到三楼宿舍,门窗都挂着帘子锁的好好的,没有什么异样,只是那扇铝合金门换了新的。他们下了楼,来到省中医苗医生处一问,才知道了事情的真实情况,并告诉了他俩,陶红看到自已心爱的人躺倒在血泊中,认为三牛已是死了,也寻死觅活地非要和三牛一块去死。头硬是上墻上撞。叫他爹死拖硬拽地拽车上拉走了。工作关系也早被他父亲弄回去了。苗医生认识也知道钟书与令媛媛是三牛和陶红的好朋友,他们在三牛饺子楼庆典时一起喝过酒,彼此都很了解,因此,苗医生、薛护士长才把这些真实的情况告诉了他俩。仲书、令媛媛听了,各人都感叹不已。说:“这双夫妻真是太痴情了,当今之世真是少有的呀!”

苗医生也感叹地说:“这陶护士看到三牛那个样子,实认为三牛必死无疑了。殊不知这打人者很有分寸,根本就没有伤及致命处,皮肉筋骨倒是伤的不算轻,很明显是给他一个残酷的教训。可怜这田三牛当时就被打昏在地,陶红这寻死觅活的做法他全然不知,一切都还蒙在鼓里,也很偏执,醒来睁眼就去找陶红,直到现在天天都在念叨陶红。发着牙恨,就是死也要和陶红死上块。”

仲书、令媛长长地叹了口气说:“这么说来,陶红的这些寻死觅活的做法,他田三牛一点儿也不知道。”苗医生说:“我们为了他早日康复一直保着密,谁都没告诉,连翁部、和常来司候他的姚大爷、姚大娘都没告诉他们,怕人老了把不住门,一但透给了三牛,就会影响三牛的康复。因此我们只和三牛说了陶红让她父亲调回本县人民医院去了。听了这话,他很高兴,说,那太好了,正好他也很想回老家县城开个水饺店。你们看,多执着实在,”

仲书、令媛笑笑说道:“我们就冲着他这点,才相认相识的,小陶恐怕是也冲着他这点儿。如今这世上,朝令夕改,朝秦暮楚的不乏其人,能有这么点精神的人,那可真是少之又少了。”苗医生、薛护士长微笑道:“那算找上块了,陶护士也是执着实在的狠,认倒的事,任何人别想给改过来。”仲书、令媛连连点头说:“对!对!对!什么人就爱找什么人!他现在住什么地方?我们两个过去看看他去。”

苗医生、薛护士长挥手向前一指,急忙说道:“就在前面,你们二位过去啦呱啦呱吧!但,千万记住别把陶红寻死觅活的消息透了出来,以免出差错。仲书、令媛点了点头,就朝着三牛住的病房走去。

三牛头上、肋间、腿上都还缠着纱布,他拄着拐,站在床前里笑嘻嘻地在仔细认真地端相着陶红的照片。陶红扎着两条又粗又黑的短辫子垂到了双肩上,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儿,瞪得饱成,白净面皮、樱桃小嘴、眉清目秀,怎么看都很漂亮。他端祥了会子,指着照片鬼说话,你笑啥呢?是不是又在笑话你的这大傻男人呢!告诉你,我现在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田三牛了。我有学问了,又有大学学历了,还能当老板了,不赖吧!放心吧!我的小陶红,我不会让你丢脸,更不会让你吃屈的,我会把一切幸福都献给你。正傻笑自语着,仲书、令媛慢步走来了,他忙将照片轻轻放在床头上,拄着拐杖一瘸一蹈地出来迎接他这双最知心的好朋友!

仲书急三步跑过去扶住他,关切地说:“哎呀!我的好兄弟,你怎么正好好地遭了这一下子呢!太不应该太冤枉了!”

三牛不以为然地笑笑说:“都是为了爱情嘛!为了获得真挚的爱情,皮肉受点屈值得。爱情价更高吗!你说对吧!大官人!”

仲书、令媛媛,赞许的眼光望着他,微笑着鼓励道:“不错的,挺乐观的,男子汉大丈夫就得有那么点气概。泰山压顶不弯腰嘛!”

三牛笑道:“说起泰山来,我就想起咱俩那两首祝愿诗,你看!你们眼看就实现了,令媛都怀上龙和凤了。就差龙凤呈祥上九重了。我和小陶都还盼着喝你们的喜酒呢!快了吧!令媛媛摸了摸突兀的大肚子,笑道:“到年底了。”仲书笑说道,“牛兄弟!你这记性真是不错的,这么长时间了,就随便一说的诗句,你都还想着,你哥我早忘九宵云外了。”

三牛欣慰地点点头,怅然说道:“那是我今生难忘的日子,也是我最美好时刻,那情,那景,还有咱们的两首祝愿诗,都深深地刻在我的记忆里了!接着他无限深情地诵道:“泰山顶上雾缭绕,玉皇峰顶九重宵。⋯⋯⋯喜结良缘情义交。⋯⋯⋯一胎生二龙凤枭。东岳岱宗喜相逢,一杯薄酒情义浓。⋯⋯⋯令媛怀上凤和龙⋯⋯⋯龙凤呈祥上九重。”

三牛手扶拐杖坐在了床沿上,情深意切地背诵完他俩泰山顶上相互祝愿的诗句,将温和的目光,投向窗外淸冷的阳光。仲书、令媛把买来的香蕉、桔子放在床头上的小柜子上,然后来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面对着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伤病员似的田三牛,啦起了温情的呱。仲书疑惑地问道:“老弟!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把你这健壮的身子骨伤成这个样子。”三牛收回目光,沉思一会儿说道:“刚才我不是和你们说来吗!都是为了爱情,为了获得真挚的爱情。可从根本上说来,怨咱没有地位,没本事,咱要是林子浩的儿子,或者是县长,巿长的儿子,就不会挨这顿冤枉揍了。真不好意思向外人说起,这要是叫外人知道为一个女人挨了打,那是多丢人的事啊!不过事到如今了,也就不管那些了,为了争得爱情的自由,为真挚的爱情。我和陶红都豁出去了,我们是棒打不散,雷打不动。陶红叫他父亲弄回了家,上了人民医院。我确信现在还被软禁着,我出院后马上去找他,我们一起远走高飞,到贵州去,支援西部大开发去,那个地方我曾去过,虽然还较为贫困,但那里山青水秀,是个好去处,据说这几年国家投去了大量人力、物力,使其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二人本想在济南发展,发展好了来赢得岳父母的认可。然后再登记结婚。不想,还不是那么回事,陶红的父母太偏执了,换句话说,门第观念太强了。这样我们只得抛开济南,抛开家乡,私奔贵州了。”

仲书、令媛媛听了三牛的慷慨陈词,心里都为他们的痴情而叹息。多么好的一对,多么坚贞纯真的爱情,只可惜他们现在,已天隔一方,若是两人,有一人寻情而去了的话,该是个什么样子呢!难道还能真地像他们发那牙恨,死也要死上块吗!那不就成了当今的梁山伯与祝英台了吗!这样的痴情人,那也很难说怎么样。不行,不能让他们作那无谓的牺牲,最其码不能让田三牛这么做了,都什么年代了,脑筋还那么陈旧固执,太不值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单单在那一棵树上吊死不可吗!作为他的挚友,我要鼓励他与之抗争,走出迷谷,奔向光明的生活。仲书这样略有所思的想了会子,对三牛说道:“这样说来,陶红的父母还是在那里作祟!”

三牛的情绪有点儿激动,红着脸愤怒地说:“他们的做法其止用作祟能说透的。简直是拿着刀枪把你一下消灭而后快。”他眼里蓄满了泪珠儿,用手指了指自己周身的创伤又含悲说道:“自己这个样无所谓,陶红被软禁着,还不知怎么样了呢!我特别担忧她的那份痴情,那份对我的惦念。当时我听说,我是血肉糢糊,昏死在她的面前了啊!我多么想打个电话告诉她,我好好的,马上就去找她。可我的话机已丢,她的话机也已关闭没了回音。你想想这能让我不担忧惦挂吗!”

仲书、低头沉吟了一会,说道:“兄弟!依我之见你也别太仁慈、太痴迷了,根据你的伤势情况,你应该上法院告他一状,打人是犯法的,干扰阻挠婚姻自由也是犯法的。我就不信在一个法治比较健全的囯度里,能让那些违法乱纪者横行肆虐下去。兄弟走法律程序,你去告他,民不告,官不理。

三牛急忙阻止说:“仲哥!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条路子我连考虑都不去考虑,你想想!我和陶红的事是钉子锲入了木头,她就是我的老婆,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怎么能把最爱最亲的人的父母诉诸于法律呢!别看他们今天这样,等我们出去几年回来,他们仍然非常心疼我们,仍然是我们可敬的父母亲。他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于情、于仁、于德、都不好解释。至于我受这点点皮肉之苦,苗医生、薛护士长说那话来,没伤致命处,年轻力壮的很快就好了。仲哥!仲嫂!你想想我能告吗!我也不会告,永远不告。屈死,冤死我也不告。”说完这些,他把湿漉漉的目光投过去,认真地审视着坐在他面前的这两个知心的好朋友。

仲书、令媛媛相互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后仲书嘻笑道:“我看你们真的像一对鸳鸯,一个走了,另一个就会不吃不喝,鸣叫不止,一直到死。”令媛媛对着仲书挤弄了一下杏眼嘻嘻笑骂道,死书盂子,净说不吉利的瞎话,人怎么能和鸟比呢!仲书反讥道:“说着玩呢!你又当真。

三牛愣着神,极为认真地说:“人怎么不能和鸟比呢,唐明皇和杨贵妃都说;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人还能比作蝴蝶呢,山伯与英台不就是化作了一双蝴蝶吗!我们在泰山神庙曾许过双愿呢!”说到这里他一下打住了,嘿嘿了两声,赔补道:“哥、嫂对不住了。这许愿不到时间,是不能说的,说了就泄露了天机,愿就难已实现了。除非就像你们似的,愿望提前应颜了。说了才不怕了呢!我和陶红曾说过还愿的时候咱们要相约一块?再去游览一下泰山古迹文化,再看一下日出奇观。

仲书坐在那里低着头,肚子里早就打好了腹稿,劝他放弃桃红,别回家乡、上贵州的了。在济南好好发展,一定是好样的。有钱了,在济南说个什么样的老婆都有。现在看,这腹稿得赶紧收藏起来。小兄弟爱陶红爱得若痴若狂,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看来陶红也一定是到了若痴若狂的地步,否则也不会挣着就要去殉情,如此以来,后果是个什么,很难预料。如是,仲书扬起头只得放弃肚中腹稿,符合三牛说:“对对对!我们一定会一块去的。去烧香还愿,再去住玉皇顶宾馆,早起观看日出奇观。

最后,仲书握住三牛黑瘦的大手,语重深长地嘱咐道:“牛老弟,哥就要回去了,但还想嘱咐你两句。现在你首要的是:安心养好伤,早日康复,早点出院,在今后的岁月里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问题,都要象你今天这样,把心放得宽宽的。把眼光放得长长的。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要敢于面对,乐观地生活。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老弟我就要回去了,还望你好自为之,多多保重!

令媛媛挺着大肚子,也深沉地说道:牛兄弟!你多多保重了!我们回去了!

三牛两眼湿润,痴痴地站在那儿,仔细看着这两个好友,感激得一时语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仲书过来挽着令媛媛的胳膊,一步步朝外走去。到了楼梯口站住,又回头深情看了一眼他们这个执拗耿直可爱的好兄弟,一阵热血沸腾,眼里充满了晶莹的泪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