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大龙首
“我是青龙会大龙首，也是祁云峰的义父……”
大龙首伸手探向苏羽的头，轻轻抚过，速度快到出现残影，苏羽完全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伸手的，不由得浑身一僵。
“孩子，你应该叫我一声爷爷……”
大龙首冷漠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笑意，从椅子站了起来，一挥衣袖，摊开双手。
“跟爷爷回青龙会，你就是下一任大龙首！
荣华富贵，权势力量，一切都唾手可得！”
苏羽来到永宁镇三个多月了，也零零碎碎的从说书人那里了解过一些江湖常识。
青龙会大龙首，好大的名头！
苏羽是从来都没想过阿牛居然隐藏着如此厉害的身份，他的初衷只不过是想在永宁镇安稳度过一年罢了。
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一念之差，造就了今天这副局面，苏羽已经陷的太深太深……
但他现在又重新有了一次选择的机会，那就是接受大龙首抛来的橄榄枝，成为青龙会的少龙首。
望了眼身前气魄不凡的大龙首，面无表情的苏羽喊了声，“爷爷。”
大龙首缓缓收回镶着金边的玄色衣袖，朝苏羽颔首。
随后忽然一个闪身来到苏羽身后，将匀称的大手放在了他肩上。
苏羽心中一惊，就想挣脱开来，却发现大龙首的那只手重若千钧，自己使出吃奶的劲也无法动弹半分。
“不要乱动。”
大龙首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放在苏羽肩上的手掌涌出庞礴的先天内气，极其霸道的贯彻周身。
不过很快，大龙首惊讶的发现苏羽体内潜藏着一股与内气迥异的奇特力量，而且苏羽的肉体强度也相当惊人！
大龙首灌入的先天内气在苏羽体内横冲直撞，很快就刺激到梦幻魔力，两股力量激烈的发生碰撞。
为了避免伤到苏羽，大龙首撤回了先天内气，松开了放在肩上的大手。
“孩子，你……有练过什么古怪的内功？”
大龙首对于魔力这种能量一无所知，他这么多年形成的世界观强行将其归类到内气一列。
苏羽神色微变，摇了摇头：
“我从未学过内功，只知道自己从小力气很大。”
大龙首听完后陷入沉思。
苏羽心中惴惴不安，他不知道大龙首会不会对魔力感兴趣，这要是感兴趣自己该如何应对……
毕竟这个世界没有魔力因子，就算苏羽愿意教大龙首冥想法，他也绝对不可能拥有魔力。
大龙首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看向苏羽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狂热。
“孩子，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什么意思？”
苏羽对命运这两个已经有心理阴影了，望着变得神神叨叨的大龙首，又让他回忆起绝望之笼的经历。
大龙首来到桌前坐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凉透了的茶，反问道：
“你觉得我今年岁几何？”
苏羽不明所以，看了看大龙首面容，想到大龙首不是阿牛的亲生父亲，便瞎猜为四十多岁。
谁知大龙首抿了一口凉透了的茶，笑了笑：
“具体年岁我也不记得，只知世间幽幽过去一百载。”
苏羽第一反应不信，不过没有反驳。
大龙首眼神很敏锐，发现了苏羽眼中的不信任，解释了一句，“武道先天添寿一甲子。”
“武道先天？一流高手之上？”
苏羽虽然从江湖说书人哪儿知道修炼武功的人大致划分为一流、二流之类的，却第一次听说武道先天。
大龙首没有给苏羽科普什么是武道先天，而是把玩着手中茶杯，苦笑道：
“一百年匆匆而过，我如今的寿命所剩无几……”
苏羽默然，纵有再大的权势，再多的富贵，再强的武功又能怎样，百年之后终会化为一坡黄土。
犹豫下，苏羽开口道：
“人终有一死，只是早晚罢了。”
大龙首狂笑出声：
“你以为我是怕死？
不，我早就活够了！
可我不甘心！我被困在武道先天整整一百年！一百年都没有半分进步！！”
大龙首望着茶杯中倒影出来的模样，目光深邃而沧桑：
“我唯一的追求就是一览先天之后的境界，可我寿命不多了……
你可以帮我达成这个愿望吗？”
苏羽茫然的指了指自己，“我？”
大龙首拿出一把带着剑鞘的短剑，递给苏羽，缓缓道：
“二十年后的你……我只能给你二十年的时间……”
苏羽接过短剑，将其抽出一半，雪亮的刀身映照出他那幼嫩的脸。
“二十年后的我怎么可以能帮你突破先天？”
大龙首将空空如也的茶杯放在桌上，盯着苏羽，认真道：
“我需要一个对手，一个能威胁到我的对手。
本来我之前选的是祁云峰，可他辜负了我的期望，不过好在命运让我又遇到了你，一个比祁云峰更优秀的武学奇才！”
屋外有些阴沉，大风一阵又一阵的吹刮，树叶、枯枝在空中胡乱的打着旋儿，勉强补上破洞的木屋四面漏风，屋内门窗和小型家具砰砰作响。
坐在桌子旁的大龙首提起茶壶又到了一杯冰凉的茶水，在嘴间抿了抿。
门外忽然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苏羽甚至还听到了绣娘惊慌失措的叫声。
是阿牛和绣娘听到镇子里有江湖人到来后，匆忙赶了回来。
大龙首对于自己手下的惨死无动于衷，冷淡的对苏羽道：
“想要成为我的对手，你还得先完成一个小小的考验……
现在藏好你手中的短剑，等祁云峰进来后，拔剑杀死他。”
苏羽目光闪烁，缓缓将短剑藏在了衣袖当中。
和阿牛、绣娘三个月的相处，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阿牛心中只有绣娘，而绣娘心中只有阿牛。
他们对苏羽的各种照顾和感情多是出于同情，苏羽敏感的心能察觉到。
他们三人就像是在玩一家三口的模拟生活游戏，时间久了或许可能真正生出感情，可短短三个月说是能融入夫妻俩，那是鬼扯。
苏羽内心渴望亲情，却绝对不会相信，因为已经浸泡在绝望中二十余年的心，早已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