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追溯“在”这个词的语法和语源
如果我们觉得在只还是一个空洞的词并且只还有一种摇晃的含义,那么我们必须来试一下,至少还把此一套关涉中所剩残余完全摸清楚。因此我们首先问:
1.“在”——按照此词的字形看来——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词?
2.关于此词的原始含义的语言的知识告诉我们什么?
为要经过吸取教训而把这回事表达出来:我们追问“在” [1] 这个词的1.语法,2.语源。
词的语法并不只是而且并不首先是研究这些词的字面形态与语音形态。词的语法把在此出现的形式因素作为指点引向词语的可能含义之一定方向与方向差别,从而也引向已勾画出来的可能进入一个命题,进入一个更深远的谈说结构的一定方向与方向差别。这些词:他去,我们会去,他们已经去过了,去!正去着,去——都是同一个词按照一定的含义方向的变化。我们从语言学的名称知道这些词是:直陈现在式-虚拟过去式-完成式-命令式-分词-不定式。但是这些东西老早就只还是指示人们去机械地剖析语言和订立规章的技术手段罢了。恰恰在人们冒出来对语言有了原始的关涉之处,人们就感到只不过是些机械结构的语法形式中的死东西。语言和语言思考都已陷入这些僵死的形式中就像陷入一架钢网中一样。语法中的那些形式概念和名称已经在学校中的毫无精神内容而枯燥的语言学中使我们觉得是一些空洞、完全未被理解与不可理解的框框套套了。
如果学生们不学这些而是从他们的老师学到一些日耳曼的古老与早期历史,这无疑是对的。但是要为学校把精神世界从内心方面来从根本上加以改造,这就是说,要给学校创造一个精神的而非一个科学的气氛,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么这一切立即陷入一片荒漠中。而在此的第一件事是对语言的关系的现实的革命。但要做到这一点,我们就必须使教师们革命化,为此大学又必须自我改造并理解自己的任务,而不是靠一些无关宏要的事情来自我夸耀。我们已经根本不再想到,所有我们大家老早就知道够了的东西可能是另一回事,那些语法形式不是自从开天辟地就如一个绝对者把语言剖析成这个样子并规范着语言,那些形式倒是从希腊拉丁语言的一套完全一定的规划里产生出来的。这一切又是由于下述情况而出现的,即由于语言也是一点儿在者,它亦如别的在者可以一定的方式被弄到手并被划定界限。在这样做的时候,显然在其执行并取得效果的做法中,一切都取决于在此起主导作用的对在的基本看法。
对语言的本质的规定,连对语言的本质的追问都已经总是按照关于在者的本质以及关于掌握本质的已变成占统治地位的先入之见来调整自身的。但是本质和在都在语言中说话。指出此联系现在很重要,因为我们为“在”这个词进行捉摸。如果我们在此从语法上标出这个词时是用流传下来的语法及其形式,——这暂时是无法避免的——那么恰恰在此一情况中就不能不有原则性的保留,即这些语法形式对我们所追求的事情是不够用的。怎么会是这样,将在我们就一个根本的语法形式来进行考察时得到证实。
此一证明却随即就突破这个假象,仿佛事情还是关乎改善语法似的。事情却是关乎从根本上摆明在的本质,而且是从其就本质说来是和语言的本质纠缠在一起的情况看来摆明的。此事将在下文加以思考,以期我们不至于把语言的与语法的考察误解成一片荒漠与旁逸斜出的游戏。我们追问“在”这个词的1.语法,2.语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