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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我打开一位有名的教授 [12] 的笔记本,读到这样的话:“无神论者们,我同意你们所说的运动是物质所固有的;从这里你们得出什么结论呢?……是说世界是原子的偶然投掷所造成的结果吗?我也同样宁愿你们告诉我说,荷马的‘依利亚德’或伏尔泰的‘亨利亚德’是许多字的偶然投掷所造成的结果。”我要留心把这个推论说给一个无神论者听去:这个比喻会给他一个很重的打击。他会告诉我说,根据分析掷骰子的规律,如果一件事是可能的,对它的发生我就不应该感到惊奇,至于这件事的难于发生,将从投掷的次数得到补偿。同时以十万颗骰子,要掷出十万个六来,我是有很多次数可以赢的。人家提议让我用来偶然产生“依利亚德”的字母,不论是怎样一个有限的数目,也总有这样一个数目的投掷次数,可以使这一提议对我有利的;要是约定的投掷次数是无限的话,我的好处甚至也是无限的。他又将继续说:你愿跟我同意,物质是永恒存在的,而运动是为它本性固有的。为了报答你这好意,我将跟你假定世界是没有界限的;原子之多是无限的,而这使你惊讶的秩序是毫无悖谬之处的:而从这彼此的同意中,不能得出别的结论,只能是偶然产生这宇宙的可能性是很小的,但投掷次数的量是无限的,这就是说,事情的困难,是绰有余裕地为投掷次数之多所补偿了。那么,如果说有什么当为理性所不能接受的话,就是这样的假定,就是说物质既然是永恒运动的,并且在无数次的可能的组合中,既然也许有无数令人赞叹的安排,而在它连续地出现的无限多次的安排中,竟不会碰到一次这种令人赞叹的安排。因此,心灵与其对于这宇宙的实在产生感到惊奇,倒不如更应该对这种假设的混沌之持久感到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