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姐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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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同打工历程二

这次没有工作后我去了姥姥家,准备休息一下慢慢找工作,继父那时并不知道我妈还有一个女儿,后来慢慢知道了,我妹妹没少告密。手里还有一千多,拿了三百给姥姥,姥姥也只说帮我保管,我妈来了知道后要我把钱都给她我不肯,二话没说被我妈揪着衣领打骂,话特别刺耳:我白生你了,这么个白眼狼。我杵在那一动不动,任她打骂,以前没觉得多恨她,从小受那么多委屈都没怨她,在我心里奶妈才是妈,她从小没拉扯我怎么会亲我,她对我妹妹会这样吗?为什么要生我?给人不说给个好家庭,我受的苦妹妹可曾受过一点?心里憋屈也不说,当时脑子其实空白,想辩驳组织不了词语。从那一刻起我决定不认她,我把钱甩给她,说这辈子跟她没关系,我拿着行李就出去了,去了文瀛湖,那时候还只是条河,我真想跳下去,晚上的风很刺骨,我没有跳的勇气,哭着找电话卡给二哥打电话,二哥也是很着急要来大同给我送钱,当天只能睡网吧,也习惯了,第二天二哥打了五百块钱给我,我感动哭的稀里哗啦,从此以后只有一个家,就是奶妈家。

多年以后听姥姥说,一大家子人都批评我妈,说我只是个孩子,出去还是童工,从小没拉扯,孩子能听你的话吗?教育也的讲究方法,其实我知道我妈也在心里否定了我,就当没生过,她有自己的家庭就够了,我这个多余的负担早甩早安生。就这样我在结婚前一直没和她联系过。

大同最繁华的就是大西街了,小吃遍地,服装和各种商场一家挨一家,仿古街的网吧一家挨一家,最重要的是有个叫大世界的滑旱冰厂,能在这上班那天天有的玩了,我天天逛着找工作,这次跨行了,卖衣服,在以纯专卖店呆了两三个月,天天迎来送往,比酒店轻松,就是得站一天,就住在那条街的女子公寓,别提有多么的脏乱差了,价位不贵,一张床位一个月80,打工族都能负担起。再累那也阻止不了晚上去滑旱冰,浑身是劲,一三五旱冰厂,二四六网吧,安排的妥妥的,挣点钱全花了,我意识到不行,我得攒钱,还有帮家里,卖衣服有个好处就是不用压金,每个月工资现结,人员流动性很大,听说卖手机挣钱提成高,跳槽卖手机去,那时的手机都很吃香,不用怎么介绍,一般人们看对款式再看看拍照清晰程度就买了,这回第一个月就给自己买个手机,在熟人的推荐下去二手手机市场买了当时最火的诺基亚7200,新机子好像两三千,我用了800搞定,别提多高兴了,手机妥了还得办卡,移动好号比较贵,联通便宜,花重金300大洋买了个炸弹尾号,这号留到现在的话最起码三五千先得给二哥报个喜讯,电话里还说要给二哥也弄个二手手机,后来几个月后我兑现了承诺给他淘了个三星的翻盖手机,不管给二哥花多少钱我都愿意,二哥开心的不得了。这算安顿住了,接下来就不能乱花钱了,得存着。手机店白天工作,晚上没事干,想着再找个夜班的活干,商业街机会太多了,正好有家蓝调咖啡馆招夜班,晚上6点到12点,时间不冲突,从手机店出去步行两分钟就到了咖啡店,这是我的老本行应聘轻松通过,各种机器都能操作,真得感谢以前在那家酒店的培养,免费学了个做咖啡的手艺,踏实干吧!减少去网吧次数,主要是精力有限,下班困的碰到枕头就睡,每天都睡不醒,白天晚上匆忙的工作让时间过的很快,兜里有钱,走路带风,可是我连自己都身份证还没有不能存钱,挣点工资不知道往哪藏呀,天天回去先看看藏在床垫下的那点板正的辛苦钱还在不在,有时还会分开放,可谓是狡兔三窟,要被偷少丢点,别一起丢了因为宿舍里住着二十多个人呢。是时候解决户口的问题了,16岁了一直不在国家编制,黑人一个,我打电话给奶妈让问问我上户口得多少钱,奶妈说你问问你妈上谁的户,我果断回答我跟她断绝关系了,但我知道就算我问了她也不会让我上她的户,奶妈嘴上说我不懂事,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谁愿意辛苦拉扯大的孩子认别人当娘,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劳动力了,对家里只有付出。没几天奶妈告诉我抽空回去办理,村里上个户才50块,我请两天假回村里顺便把这几个月的工资拿回去孝敬我奶妈,她的四个孩子成家三个却从来没有好好孝敬她,只想着能从家里拿点啥,越不亲我,我越想证明我对她的爱不比她亲生的孩子少,三千块对于奶妈来说是一年的菜钱,别提对我多好,待遇蹭蹭蹭往上涨,我瞬间就成了大人了,两天顿顿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让我觉得外面再苦都值得。身份证等了一个多月,拿到手第一件事办卡,从此我就要走向守财奴的道路,因为任务还很重,听奶妈说10到12岁的抚养费和学习费我妈都没给她,我说我会给,我也做到了,给再多我也愿意,单纯的爱这个家。

又干了半年奶爹得了癌症,在医院查出来说是直肠癌,需要做手术,术后恢复得好能多活个十来年,那时候没有医保全部自费,问了大夫说手术费得三到五万,那么多钱上哪借呀,家里拿出两万,我拿给奶妈五千,剩下到都得借,我想向我妈开口,电话按出数字久久没有打出去,我是个有骨气的人,不求她,我跟朋友借遍了只借到3000但也不少了,剩下的两万多只哥哥姐姐们都没说主动给拿出来,我打电话一个个骂他们,这点钱他们还是有的,就是以各种理由推脱,我不管,对亲爹见死不救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井不钻不出油,一家五千,又凑到一万五,差不多够了,可以预约手术了,我在大同自然是我和奶妈照顾,奶妈识字不多,人生地不熟哪也找不到,我上上下下开单子交费,也转得蒙圈,鼻子底下有个嘴,见人就问,少走弯路,穿梭在各各楼层之间,一步跨三阶楼梯,像雾像雨又像风,我和老板们请了假都很理解,还跟他们预支了工资,手术很成功,把坏死的大肠切除后在右下腹自然排便,俗称粪布袋,从此腰上就戴上了塑料袋,想想都挺痛苦,不过保命要紧,钱也没花完,好像还剩五千,术后营养很重要,我知道奶爹能吃的东西很少,天天稀粥蛋汤,开始的时候天天痛苦嚎叫,瘦弱的让我感到心疼,但他们来一趟不容易,这些天也是我第一次在没有哥哥姐姐们的光环下单独相处,一家三口多么幸福!天天想着给他们买我能买的起的好吃的,哪个饭店的驴肉火烧,哪条街的点心和小吃,顿顿换着吃,为了节省公交车费,我走着去,着急就跑着去,老是跑来跑去,体力也是特别好那时候就像个超人,真对得起我的名字。

晚上我回宿舍,奶妈就在陪床,我说我晚上陪,奶妈说得接屎倒尿我做不了,再说还是小姑娘家奶爹不方便,大概换成亲生的就不存在了,整个手术前后只有二哥来看过,白天陪着二哥逛了两天大同,一起吃刀削面,必须是大碗,凉粉面皮大碗,麻辣烫米线大碗,吃到撑,其实我的钱包也快瘪了,半个月住院押金也快用完了,恢复得差不多了,按医生的嘱咐其实还得观察十天左右,奶爹妈怕花钱说不疼回家慢慢养着吧,没有多余的钱住院了,大夫也只能妥协,那个年代这样的情况太多了,出院的时候来查房在病房里把我好一顿夸,说他们可生了个好女儿,这么小这么懂事,还这么孝顺,夸他们有福气。奶爹笑的开心,奶妈却有点心不在焉,从小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我学会基本技能就是察言观色,从微表情里读出一点线索,或许是想到自己亲生的也没对他们这么好。送别的路上我哭着看着汽车远去的背影,我多想跟他们回家,可是不能,继续回到我的工作岗位坚守阵地,只有钞票才能给我安全感。

咖啡店夜班有两个人,从我去了就不喜欢我,大概是因为以前一枝独秀现在被我的专业技能比下去不开心,打个奶泡也打不好,做款式更别提,没有天赋,以专业的角度看就是个新手,没有好好学习研究,就是糊弄一下普通消费者,是咖啡味就行,没有别的要求。这人特别拽,她拽她的,我只干好我的本职工作,这个女同事特别妖艳,老是换对象,她的个人生活我管不着,因为我的目标是挣钱,对男女之事一窍不开,也不感兴趣。时刻记着我的重任,手机月月交最低套餐,安静的很,她跟我借手机用几天,我有了前车之鉴哪敢随便借手机,果断拒绝,从此就惹上她这个小人,特别会见风使舵,恶人先告状,只要老板一来立马表现的特别殷勤,抢功献媚,总感觉她想勾引老板,至于有没有关系我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这样的心计让我感觉到累,那时的我也不会和她斗,我也不会献媚,不会嘴上功夫,就是实打实的干活,按2021年的话说是绿茶婊,这段经历让我知道拒绝别人得找理由,不能实话实说,时候找机会跳槽了,多年的打工经告诉我,压那点工资经常就不要了,按程序走会被压榨死!哼,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网吧晚上也招人,那岂不是更好。又玩又挣钱。我还有点电脑基础,当个网管也不成问题,谁知网管真的是用不上我之前学过的任何知识,只要有人喊网管,多数是死机了,过去啪的一下重启,搞定,简单的很,但是这是个熬夜的工作,晚上八点到早上八点,虽然晚上可以休息一会,但总有个别吃鬼看A片中病毒死机了,最严重的一次把整个网吧电脑都传染了,真是个黑客高手,这个不在我能力范围,就得专业的人来处理了,老板说以后巡查看都玩什么,玩游戏的不说,看黄色网站就要上去提醒,搞的我看到打开网页看片的就真难为情的对着空气吼一句,不要随便上户外网站,不然会中病毒,QQ号可能会被盗,那时的QQ就像现在的微信一样重要,有的看的入迷戴着耳机根本听不见,哎,爱莫能助了,我也偷瞄一眼,好奇害死猫啊,真是入不了眼,感觉男女之间为什么要做这事,多害羞啊,看一眼晚上做梦那个画面都在延续,毕竟我也快成年了。该有的生理现象都有,男孩会遗精,女孩会做春梦,只不过这个梦里的主人我也不知道是哪位

白天晚上连轴转让我瘦弱的身体吃不消病倒了,病来如山倒,这一病躺了十天,高烧三天不退,在二铺发抖,抖的床都在动,底铺的女孩好心的给我买了药,天天给我买吃的,但我吃不下,她就天天买粥照顾我这个病号,她叫杨洋,在一家女装专卖店上班,我们平时见面也只笑一下,我的性格算是比较孤僻吧,病好后我把她当闺蜜,无话不谈,让我的生活添加了一抹色彩,她问我为什么这么拼,我说家里有好多饥荒,没办法,只有好好挣钱才能帮家里减轻负担,她说她从来没有给家里拿过一分钱,都是家里给她打钱,我笑着说情况不一样,继续逛吃,一起疯玩,一起洗澡,一起去迪厅摇头,上厕所都要手拉手,她留着非主流的齐刘海,我也得跟她一样,发型弄一样的,就像姐妹,可惜没留张合影。我留过最夸张的紫色杀马特造型也没有一张照片,相当酷,男女看不出来,基本是中性,那时的孩子都被非主流误导了。我89年基本跟90后一个审美。别人奇怪的眼光对我来说都不在意,我只和了解自己的朋友玩。

手机店老板看我病了找了个代班的,没想到人家比我卖的好,我被婉言辞退了,只靠网吧的工作也能生活,再看看别的工作,有天偶然路过一个韩式料理店三层规模挺大在招各种职务的人员,我想着去试试,经理工资2500+,多么诱人,应聘不上谁也不认识没什么好丢人的,没想到老板居然同意先试用一个月,这么好的机会说啥也得试试,只是网吧的工作时间冲突,只能选择去饭店锻炼一下。

那时在火爆的大长今韩剧影响下,在当时的大同来说是第一个主营韩式料理餐厅,副加烧烤因为老板以前干了多年的烧烤店,烧烤店至今还在,这个餐厅算是二部,我上岗都是新面孔,对彼此来说都是一张白纸,我学着以前我们经理对我们说话的口气对她们开例会,就十几个人好管理,有问题解决问题,没问题发现问题,奖罚分明,我只管前厅,后厨有大师傅管理。因为是韩式餐厅,大厅和包间都很有特色,客人是坐着盘腿吃饭的,而且是跪式服务,服务员们都不愿意,我得亲自示范啊,而且教她们不用那么正式的跪,就像日本女人那样跪坐着就行,或者单膝跪坐上菜都可以,多数顾客都被这一服务感动的一塌糊涂,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服务,哎,为了几张钞票都没办法,第一个月生意就一天比一天好,当然效益也是杠杠的,在这个城市一炮成名,以自己的特色天天爆满,预约都的提前一两天,要不然就得等翻台,在这呆着每天很累,操心的事也多,天天倒头就睡,但一切都很顺利。

这个饭店虽然只开了三年但也不赔,因为房子是老板买下来的,声明一下她是个女的,我们一直叫她老板娘,这个老板娘得好好讲一下,在她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一个1米5个子身材娇小的东北女人到大同和老公白手起家开个烧烤店,后来老公得病去世,几年后被一个小七岁的男人追到手,结婚但没有再生孩子,积蓄是有了,买了这个三层的店面开了这个二部,这位老板在别人口中就是吃软饭的,但我觉得不是,他对老板娘很好,店里哪忙他去哪,特别勤快,或许是这样他才被姐认可的吧。记得有一次烧烤店同行来砸场子,因为这个韩式生意太火爆,他们一群人五六个晚上喝到十一点不走,然后就开始故意找茬,说饭菜里吃出蟑螂了,骂服务员,又说要找经理,我上去也是笑脸相迎,说给他们打折,没想到那酒鬼居然说让我吃下去,哪受得了这气,扭头就走,给老板娘打电话汇报情况,老板娘说让老板过来,他们就住在后面的高档小区,不到十分钟就来了,老板一看他妈这不是开烧烤店那谁嘛,这个家伙这是专门的,老板亲自去说下班了,你们走吧,不用结帐了,哪知那人一个酒瓶子飞砸到老板头上,血当时酒流出来了,聪明的老板自己寡不敌众,先下一楼打电话给他在社会上的朋友,我问要不要报警,他不让,我不明白为什么,又打电话问老板娘,老板娘说报警,她也马上过来,又把后厨的值班师傅叫上,头上捂着一叠纸巾,等人过来怎么也的一会,这是要血拼的节奏啊,我哪见过这场面,真慌了,就劝老板不要上去,他气头上戴着烤串师傅上去噼里啪啦扔酒瓶,我也不敢上去,怕被误伤,一会老板娘先来了,警察还没到,只听二楼打闹声停下来,他们两人下来了,还好没伤着,二楼的人追下来继续打,他们是有备而来,几个人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光头纹身白衬衣,一看就不是好人,老板娘上去拉架,被某人踹飞,老板上去就把那人按到死命的打他的头,别人拉都拉不开,我躲在收银台不敢出去,刚一露头一堆酒瓶子盘子碗就砸过来,幸好有个可以关门的小柜子没有被砸到,我吓坏了,一直抖,那时还是太小,如果是现在我会跟着拼命,如果赌赢了得到老板娘的栽培也值,结果或许会改变人生轨迹,输了没准就残废了他们从二楼砸到一楼,连土匪都不如,这时警察来了,出警用了半个小时,制服几个醉鬼还是没问题的,铐上带走。其他人笔录。就我和服务员没有受伤,我俩都躲起来了,老板夫妻都挂彩了,老板更是一滩血也不知道从哪流出来了的。他为了保护老婆不顾一切,两人的生死场景让我想起大长今里的感人画面,做笔录时还在哭,现在回想起我成看电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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