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大同打工历程一

过了年就十四岁了，我妈说让我去大同打工，以后再学个手艺，从小对这个城市很向往，毕竟也是个地级市，灯红酒绿，玩的地方肯定多。没想过自己会怎么发展，完全没有计划，毕竟离妈近了，想想能经常去姥姥家吃好吃的，还有人照顾，自然是愿意的。

因为我是童工，工作也不好找，我妈朋友是一个酒店的厨师师傅，说是能把我弄进去，但是我得提供一个岁数大点的户口，可怜的我那时连个户口都没有，黑人一个，不在编制，没有身份😂，于是用我二姐的户口和名字进了酒店打工，按二姐的年龄比我大五岁，正好十八，符合要求，后来用二姐的名字和年龄都快忘记自己真实年龄多大了，家里人叫我本名我都得反应一会呢。

一直都没说我的名字和由来，起名的时候我妈想着大姨是一名教师，文化也算家里最高的，没成想给我起了个相当男性化的名字，相当硬气，也是希望我可以自己独挡一面，生活所迫，只能坚强。从小不喜欢的名字，以致于后来给自己起的网名小敏成了我的小名，现在周围的人都这么叫我，很少有人知道我的真名，不过那都不重要，只不过是个称呼而已。

这个酒店当时也是三星级的饭店，装修豪华，中西餐都很有特色，生意好到天天爆满，我都看傻了，真没过世面，一切都是那么陌生，而且像我这样连话都不敢说的小孩子，身高只有1米五，那时可能还不到，以为我遗传我妈的小个子了，脚一个劲长到38号就是不长个，比例极不协调，只能认命呗。领班看我啥也不会又不敢说话就先让我从传菜员开始，穿着略带跟的大荣鞋端着个托盘一次次的爬楼梯，脚被磨的泡，起了老茧才算度过最难熬的第一个月，还有几次把菜撒了，当然是在工资里面扣，一个月工资也就五百左右吧，压的更狠，我记得好像是一千，几户前三个月就白干，完全的剥削劳动人民，那时的人工也是多，传菜员就十几个，多数是像我这样的男女青少年，现在这样的苦力哪里找，不装个传菜电梯都开不了饭店。

饭店老板是军人出生，白手起家，带领着两百多员工创造着自己的品牌。在培训新人或集体开会的课程上，他慷慨激昂的演讲激励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堪比营销大师，让每个人都充满能量和对未来的希望，这种鸡血偶尔打打也挺好的，让我们感觉也可以像他一样干出一番事业，严格实施军事化管理，员工宿舍十点关门，被褥都得叠成豆腐块，宿舍之间互相检查内务，发现不整齐就会被罚款，还会影响整个宿舍的评分，评分高的有奖励，就是这样的规定形成了良好的个人习惯，早操，晨跑，列队都得标准化站姿，相当严格。饭店的员工餐厅有棋牌室，书房，按同行业的标准来说也算是配备的相当齐全了。

说回到传菜是真累，说啥也得往上爬，那就申请当服务员呗，还好从小普通化说的还行，有些同事连个普通话都说不了，还在苦苦练习，真不知道她们语文老师教什么了。这个考试经过领班和经理的同意才可以上岗，考试内容大体如下，1：普通话流利度。2：应变能力。3：记菜单酒水价格。还有别的我也忘了，得经过这些才能当个服务员，这要搁现在的00后年轻人，这老板他妈也不听话呀，事真多。

第二个月还算顺利，领班是我的老乡，长的甜美，身材一级棒，早晨领操或有集体活动就是她在组织，领导很看好她，有个兵哥哥在吃饭时候遇到她一直追了好长时间才追到，那时的狗粮可没少吃，见识到什么叫浪漫和真心，后来她一路做到大堂经理，至于她两走没走到一起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在那也就呆了不到两年。

别看个小小服务员要学的也真多，接待礼仪，餐桌礼仪，了解菜品如何搭配，新闻也的看，得能接的上顾客的话，察言观色，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总之就是一个宗旨：顾客就是上帝。开心的事也有，难过的也很多，碰上喝酒耍酒疯的人也是没闹，那时好像男人耍酒疯很正常，动不动打架斗殴，现在老也看不见了，大概是都知道现在人是最贵的，打不起😅

那时兜比脸干净，好在小卖铺可以赊账，小时候最爱吃香蕉，现在打工自己挣钱自然是吃到腻，后来喜欢上了猪蹄，一星期一个我记得是八块钱，规划的还是很好的，不浪费又解馋，要不是猪蹄把我补的，现在的个子也长不到一米六。当然饭店的伙食也是不错的，晚上经常吃零食到半夜第二天早上依然是好胃口，大概是长身体的原因，干吃不胖。

初中时候上电脑课就得轮着上，几个星期也就摸-次计算机，还不知道该干嘛，一直属于极度好奇状态。正好饭店后面院里有个新火职业学校，里面有电脑专业，美容美发，厨师，好多个科目，就和山东蓝翔差不多，就是没有挖掘机，电脑专业初级学费是三百也不贵，问题是三百也没有，只能抱着试试的态度去财务部预支一下，没想到大爷听了我的想法非常支持，二话没说就给我三百，说是他本人借的，不用预支，以后还就行，他非常喜欢好学的孩子，跟我说了他自己小时候的故事和经历，鼓励我好好学习。

学费是有了，但还想买件衣服，给我妈打电话要100块钱，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跟她要零花钱，没想到只拿给我20块，还说该上我的了，从小到大就知道要钱，骑着电动车生气的走了，从那以后我再没跟她张过口，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但也得有宠你的人，我也想撒一个可是没用。没人买单😂自立更生的性格造就了我的倔犟，从小到大别人对我所有的好都得自己偿还，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和坏，欠下的总要还，这样也好，对谁都没有亏欠，这就是我的命。

虽然初级只是学个五笔打字和简单表格，但我真是下幸苦学背字根表，每天早上七点起来洗漱完头发带着冰茬子去学校练打字，九点再去饭店点名，下午两点到四点去学一会，课程随意安排，对我这种自主学习的同学都很友好，大概一个月就打字很熟练了。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后来正好收银员这个位子缺一个人。这个工作很多人都想干，但是得需要基本电脑操作，还得形象好，我根本没想去争取，人事部这个大爷直接让我上，他鼓励我可以，不行再做回老本行。试试总没错，收银员确实比服务员舒服，但挣的少，因为没有瓶盖钱和翻台提成。开始算错好几个单子，经常赔钱，也会有合不上帐多出来的时候，一开始就上交了，后来自己明白账交正好就行，多出来下次等缺的时候补上。

就这样做收银员一直干了一年多，同事之间有处的好的姐妹，也有看着不顺眼的，其中人员挺多就不一一介绍了，跟朋友相处让我明白少说话多做事。有一个瘦瘦的总管是个大学生，算是才女，老板很欣赏，她去那里只是实习，因为她学的是酒店管理。有一次早晨起床洗漱太着急一个铁盆不小心碰到她的鼻梁，还好没断，我很内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疼她也没有怪我，只是说以后注意点。害的她贴了好久的创可贴，平时对我非常好，教我很多知识，经常跟我讲大道理，对未来的规划，一定要不断学习才能让自己更优秀，有更多可能，我虽然喜欢听，但那时也领悟不了真谛。更喜欢和爱吃的女孩在一起，没有心机，有一个领班叫张爱玲，长得那种可爱卡哇伊的脸，大大的眼睛，樱桃小嘴，但是超能吃，她快赶上两个我了，跟她在一起很舒服。基本一个星期出去搓一顿，周围的美食都快吃遍了，当然都是AA制，这样的相处方式是最好的。说到美食本饭店里的手抓饼让我至今难忘，印度甩饼都是现甩的，外面脆里面特别筋道，夹着菠萝草莓酱，别提多好吃了，想念那个味道，现在到处也找不到真正能做那种手抓饼的地方。

在这期间这家饭店把旁边租下来开了茶楼咖啡馆，装修在当时相当一流，本来中餐和火锅就已经做的特别好了，现在又增加新的项目，不得不说老板真的很有魄力。一楼小桥流水，瀑布凉亭，船泊壁画，二楼日式铁板烧，现磨咖啡冷饮屋，环境优美。这里被定为会员区，只有充值上万的才能在这消费，非会员不让进，一度成为本市最受欢迎的饭店，来这里的非富即贵。我有幸被挑选到咖啡屋做专业咖啡师，我觉得还是人事部的大爷推荐的，不然那么多员工怎么就能轮到我，人不漂亮，不爱说话，大概领导都喜欢爱学习听话的人，安排了两个学员，我俩天天跟着老师做咖啡，别的都容易，就是打奶泡需要技术还得多练，打完的奶泡一次不成材型就不能再用了，只能是被我们消灭掉，那段时间的奶子是没少喝，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体重才开始突破100斤。老板娘经常过来喝咖啡，相貌气质身材一级棒，长着一脸旺夫相，很和蔼，一点架子都没有，喝着我做的咖啡不断提意见，也使得我的技术精进。两个星期才成为合格的咖啡师，那时对咖啡研究的相当专业了，这种手艺随便在哪个咖啡店都可以月入三千以上了，我还是很感谢店里的培养，那时就想着一直待下去，员工福利也很好，可是好景不长，做了三个月有一次我和大堂经理吵架，这个经理是跟着老板的元老，特别认真，对饭店也是尽心尽力，可是私下员工都骂她，因为她过于苛刻，力求完美，稍有不顺眼就罚款，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违反规章制度，动不动就拿钱说话，被罚了好几次我就忍不住了，终于硬气了一回也干不下去了，要说她不记仇是不可能的，她是尽责，但心胸不大，只能辞职，财务大爷还劝我别走，我已经找好下家了，只等着走完流程，把押金退给我就可以了。

从第一个饭店出来就到另一个刚开业的四星级酒店应聘总台收银员，刚去培训了半个月，这半个月工资很低，每天就是军训锻炼后再打扫酒店卫生，因为每天穿着一双鞋子，换洗的都没有，鞋子都是穿一双扔一双，走哪带着一个小行李箱就可以了，所以得了很严重时脚气，或许也是在澡堂子传染的。试了各种药品时时洗脚还是不管用，整整熏了室友一个月，搞得我很自卑，自那次以后我再也没得过脚气，好像是免疫了。酒店开业一切正常运营，我也轻松掌握业务，天天两点一线，上班和宿舍离得不远也就200米，两面来回跑。日子过的还算舒心，上一天休一天，休息的时候就去外面网吧泡着，卡丁车和劲舞团相信很多80后都玩过，相当入迷，最上瘾的时候连着熬了四五天，几乎没怎么睡觉，上一天班玩一天游戏，回想起来真是年轻啊，现在熬一晚上得好几天才能缓过来，本来呆着挺舒服谁也不愿意跳槽，可是连工资也开不出来人慢慢都在流失，我见状也辞职了，只呆了三个月，答应的工资是1000加提成，第一个月开300，第二个月开500，押金1000已经扣完，第三个月迟迟开不下来，原因就是没生意，可是我也没时间等啊，这么不守承诺的单位怎么呆，辞职预支了500直接走人，因为好多人按流程辞职也没拿到押金，所以就不费那力气了。

因为走时候没规划好，还没有新的工作，只能去网吧呆着，一天一顿饭，白天找工作，晚上趴桌子上睡，行李寄存在网吧，没几天就找到了一个洗浴中心，这家店不大，生意却相当火，因为这里每晚都有演艺，唱歌跳舞，晚上还会有脱衣舞表演，一般的洗浴中心该有的足疗按摩还有特殊服务这里都很齐全，应该说是男人的天堂。当然我还是干老老本行，在这收银有贪污的机会，开始我也不敢，看到同事们个个贪我不贪反而被嫌弃，为了入群，得沆瀣一气，好处自然是大大地，除了1000多工资，一个月下来挣3000左右是轻松的。因为系统有漏洞，也没有专业的会计去核对账目，老板也是个粗人，每天流水1万起到五万左右，生意好的时候还会更高，他自己也开心的只顾着收钱，没想着后台的问题，不舍得会计的工资损失了不少，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在这又碰到一个老乡，而且他离我们村不远的村子，老是笑咪咪的，他比我大平时自然是照顾我的，给我买早点，晚上带好吃的，心里还以为他喜欢我呢，但都没有坦白，那时候还天真的想认他为干哥哥呢。没有无缘无故的好，认识不到一个月就跟我借钱，我也不多就给他借了300，没过几天又跟我说他手机坏了，借我手机出去打个电话，我想都没想就把诺基亚给他了，没想到黄鹤一去不复返，再见就是再也不见，久久等不回来，再给我的手机打电话居然是关机，问完同事才知道他早就准备辞职了，还借了室友的钱，加上我的手机和钱，被坑的最惨的就是我。什么老乡，什么友情，他让我明白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也算花钱买教训吧。

洗浴中心的做足疗按摩的妹子都是外地的，其中有一个非常漂亮，再给一个顾客做完足疗的时候准备走，没想到那后生大概是精虫上脑控制不住就要强奸她，她也死活不从，在三楼的窗户上要跳楼，因为这事把警察都惊动过来了，把那位后生拉走了，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听说是上胡的，就是耍钱场合放贷的，自那以后他还是经常来，当然没有为难那个小妹，只是把洗浴中心的小姐都睡遍了，各种套餐都享受个遍，精力是真旺盛啊，也是很无知，不怕得点病，以他的能力和智商好好找个对象那不是轻而易举，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大概也是没有爱过任何人吧，玩心比较大。夜场的跳舞女郎里有一个才15岁的女孩子，浓妆艳抹，发育挺好，老是含着颗棒棒糖，很拽，是谁说话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从小有舞蹈基础，每当她表演完毕，台下的男人就像疯了一样，各种套餐单子哗哗的下，到第二天天亮都有人在排队等待，小姐们的生意忙死了。二楼三楼都不能上去，一晚上哼哼唧唧，鬼哭狼嚎，有人销魂有人浪，堪比战场。那时的各种管理比较松懈，扫黄只是说说，并没有实质行动，有也是表面行动，老板早就安顿妥了。现在这种情况场所都很少，对男人们来说可能是一件坏事吧。

好景不长，干了三个月，我们收银员集体贪污的事被发现了，我们还纳闷怎么知道的，原来是老板偷偷安了摄像头，看到我们接班是把钱装自己兜里，这下捅了娄子了，老板要我们老实交代，赔偿损失，不然就送公安局，带头的姐私下和我们说一定要说多退少补，因为收错钱有时多了就自己拿上，少了就补进去，不能说系统贪污漏洞，四人口径一致，老板也是没辙，他果断请了会记，从此以后我们也没有任何心思了。一下走了两个收银员，连押金都不要了，她们深知申请辞职后的不公平待遇，想要拿回那点钱难呢，再说也没少挣，果断走是最明智的。留下我俩一替一天累的根本忙不过来，有一次突然停电，电脑里看不了帐，手工单刷刷的下，只能按手工单结帐，我也是没经验，应该找帮手或和老板沟通电脑里面的帐万一开机和手工单不符怎么办，忙的手忙脚乱，停了两小时电来了，手工单该结的都结了，却和电脑对不上帐，更别说会记那了，因为停电前上面下的电脑单，有的没有及时下手工单，导致好多漏结，老板让我赔偿，我也是百口莫辨，有理说不清，明知道这种情况不怨我，还让我承担，好两千的漏洞我怎么补，工资还没开呢，晚上收拾东西悄悄溜了，管他三七二十一，反正电话也么有，联系不上我，他不仁我不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至此这份工作就结束了，跳槽就成了习惯，继续睡网吧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