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蜀四贤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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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良缘天定

少年赶忙清理着这混乱的场面,无意中捡到了一个黑绸缎捆绑的包裹,少年心知这是方才那队人马所遗落,上前提了提,非常重。想来,这里面不是重要的信物便肯定是值钱的东西,不适合打开看。就抱了些秸秆盖上,然后坐在上面等失主。

不一会儿,一骑马的人匆匆到来,果然是尔玛族族长发现重要东西不见,特意回来找的,下马就客气的问少年:“小伙子,我刚才遗落在这里一个东西,你可有看到吗?”

少年望了望尔玛族族长,赶紧将包裹递给了他:“你瞧瞧是这个么?也数数看有没有少东西?”

尔玛族族长幽幽一笑,接过包裹并再次感谢。

:“旁人拾得,我或可仔细检查一二,如若是你,我信得过,此番多谢小哥替我保管,以后必重谢。”

少年淡笑着摇了摇头:“您不必言谢,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看您一身戎马,想来就是出征商王朝的大将尔玛族族长吧!您保家卫国,忠义英勇,我甚是敬佩,能为您做些微不足道的事,也是此生幸运。”

尔玛族族长十分欣赏这少年,仅仅几个“谢”字已经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激。

:“小哥家姓什么?住在何方?可是哪个部族的?以后若有困难便到都城来找我,我无有不帮衬的。”

:“我叫坳啼,家就在附近,家族没落也不好意思提及,今儿小事一桩,您不必挂怀。”

:“距离千里,来往一趟也实在不容易,就算真的有事求,来了也怕家里人不认得。”

尔玛族族长说完便从腰间取出一枚玉髓子,交给少年做信物,然后离去。

沧罱与族母早早的在政殿外等待多时,冉族族长不大好意思,便称病不来,此次虽说是帮助周朝胜大商,但实力可想而知,沧罱十分赞赏尔玛族族长,并亲自挽着他进入内殿接风洗尘。

尔玛族族长受宠若惊,也深知名利这东西害人,所谓伴君如伴虎,便首要将军权兵符全全交了出来,还送上了那失而复得的包裹,其中便是周朝送给蜀洲的信物与当初结盟的血书,更有送来不菲金银珠宝的名册,别看这些不过是俗物,但都是两国友好的基础。

尔玛族族长将所有周朝所赠送的谢礼一一抬上了殿中,沧罱瞧了一眼便命仆子收进了祭祀殿中的国库内。

:“此番助周伐纣实在辛苦你了,既然大胜归来,我当赏赐你些什么!尔玛族长你想要什么只管说,不必扭捏。”

尔玛族族长想也没有想,脱口而出:“我想要一位医术高超的疾医。”

沧罱族母二人疑惑万分,这家伙怕不是个视金钱如粪土的人,虽品性过得去,并不代表不爱钱啊!

:“何意?”

:“秋儿在中途替我挡了一剑,虽然性命无忧,可就怕落下病根,所以才斗胆向领主讨要一位疾医过去,也好仔细照顾我家秋儿的身体。”

沧罱又惊又气:“此等要事你该早早说来才是。”说完便吩咐了十来个疾医去往尔玛族族长府中探望亓秋而去。

随后又命巫师仔细严查刺客来路以及何人指派等。还将一部分兵权又通通交付于他,尔玛族族长再三拒绝,沧罱执意,他也只好收下,毕竟妻儿老小家族族人无辜,若一点儿兵权不留,只怕容易被某些羡慕嫉妒恨的仇家欺负了去。

宴席间,沧罱与尔玛族族长正聊的尽兴,族母见如此时机,故作随口提点道:“秋儿如今也大了,心里不能总放着酉深过不去,我觉得冉族族长的幼子璇柏是极好的,不如两家就此说了亲事如何?”

尔玛族族长不悦,他自己都打心底不喜欢冉族一家的作风,怎么可能送自己的姑娘去那虎狼窝,何况这族母先前还替自己儿子说亲,怎地又突然想起冉族来,反正左右不是好事。

:“族母费心,秋儿还小,再留在我身边儿几年也无妨,纵使以后再无纳亲的心思,我养她一辈子也是养的起的。”

:“话虽如此,女儿家总不能长久留在母族里,到叫人笑话了去,尔玛族长您自己不觉得所谓,那秋儿呢!她一个女儿家不该受此舆论,况且您总归是有百年之后,难不成让她独自守着偌大的尔玛族?”

:“秋儿脾气傲,配不得冉族家的贵子,再留几年,若遇到好的了再说吧!”

沧罱当了半日吃瓜群众,见二人争的面红耳赤,各不相让,沧罱无奈,又不能佛了两方面子,便故意拿出巫师这老家伙当幌子的说道:“不如这样,咱们巫师在场,就让他算算两家合不合适,若合便当下定了亲,若不成,此事作罢!以后各自都不能再提。”

二人顿时没有了异议。

巫师的地位权利名声是蜀洲最具尊崇的存在,只要他出马,没有人不服的。

巫师领命便上祭坛设祭,沐浴更衣、带上神鬼象征的面具与众巫童起舞祝祷,以祈求上天给与解惑的指示,此时的巫师与巫童各自念着咒语,做法。

半个时辰之后,一切完毕,巫师以清水洗龟备占卜,以墨在龟壳上画图案,等烧完之后如龟裂和图案相合就是吉兆,如不合便是凶兆,或可再寻解决之法。

恰巧在这时候,占卜之后,两者吻合大吉。

禀报至沧罱,殿中宦吏各个眉开眼笑恭贺之词不绝于耳。

族母得意,沧罱则无可奈何,尔玛族族长十分为难的叹息。

:“怎么?尔玛族族长不信任巫师不成?既然亓秋与璇柏纳亲是大吉,为何您却愁眉不展?是不同意这门好婚事,还是另有原因?”

:“天意如此,我怎么敢不允,只是小女如今身体不好,恐怕此事还得推迟。”

:“不要紧,先定下再说。”

酉敏心中明白族母的意思,虽然母族落没了,但冉族还是跟族母一条绳上的,或是拉拢尔玛族或是另有目的,她酉敏可不是旁观的性子。

:“族母也忒心急了一些,如今秋儿身子不好就不要再议了吧!况且此前您还想让秋儿与沧逯纳亲,这会儿便改了主意,族母是不是也太随便了些。”

族母也不生气,更不急着辩解,只幽幽问了巫师一句:“请问巫师,您今日所算大吉是怎样的大吉?”

巫师为人品行端正,事实便是事实,只要不威胁到蜀洲安宁,他是不会参与臣子们的斗争中,更不会站队。

:“大吉自然是纳亲大喜,来年族人们衣食无忧,五谷丰登,国之安泰,风调雨顺,蜀洲繁华,族运强胜。”

巫师此话一出,一众人都连连称好,尔玛族族长酉敏更无话说。

沧罱望了望这二人,将此事说定。

尔玛族族长气的面红耳赤,饭桌前,他只能猛的酗酒来压抑自己的情绪。

第二日一早,沧罱命了两个聪明的仆子上冉族族长府上道喜,起初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忿,但想想冉族又不吃亏,还间接挟持了尔玛族。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待宣旨的仆子一离开,压抑不住气愤的璇柏却腾腾发起火来,说什么也不愿意娶亓秋,他如今眼里心里都是杳女,哪里肯同意这门婚事,家里人劝不住,又怕此事闹出去被族人耻笑被沧罱惩罚,冉族族长这才用法子将璇柏关了起来,甚至亲自将他“教育”了一番才作罢!

亓秋如今还在病中,尔玛族族长不敢将消息透露给她,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酉敏不甘心,好不容易收拢了阿幽的母族,最后的尔玛族却被冉族跟族母捷足先登了,她越想越生气,干脆称病连沧罱都不肯见。

:“敏姬夫人不必忧心,此事总还有转圜的余地。”

酉敏望着阿幽,这丫头从来就是主意最多,她既然开口说了,必然是想到了法子。

:“您忘了还有杳女这人了么?此人与璇柏相好已久,断然不会放任其娶别人的理。”

:“她区区一个酒家女,她还能抢了璇柏不成?”

:“她不行,我们可以帮衬一二。”

:“你有法子?”

:“乘着眼下冉族族长还没有发觉杳女的存在,您不如以领主的名义先将她塞进璇柏身边,不论是让其做个仆子或是室宠都能牵绊住璇柏,到时候我们再商量着法子将这桩婚姻搅浑,或许还不需要我们,杳女都能将一切迎刃而解。”

酉敏大悦,当下便马不停蹄的照办起来,此去办差的人是沧罱身边儿的心腹,冉族族长虽也有疑惑,但不能大摇大摆的拒绝,勉强收下之后,还不是随便自己如何处置。

杳女虽被冉族族长严防监视着,可她是个聪明姑娘,以自己身为璇柏室宠的身份暗里明里打听,总算有些贪财的仆子说漏了嘴,将璇柏被关的院子透露给了杳女,乘着月色偷偷从窗户爬了进去探望璇柏。

睡梦中的璇柏被杳女唤醒,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此刻别提他有多感动跟欣喜。

杳女心疼璇柏被五花大绑的打成重伤,慌忙将之解开绳索,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一切相思便都化作了泪水。

半个时辰之后,璇柏这才疑惑的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家把守的护卫多,各个都是高手,怎么可能轻易放你进来?”

:“府中的护卫严防死守,可仆子们各个不是衷心的,我多多给些钱财就打发了,如若帮我迷惑些护卫还不是小事一桩。”

璇柏欣喜,又一次将杳女拥在怀里。

对于要娶亓秋之事,他也十分自责跟愧疚。

:“本来我打算将你我之事告知父亲,可惜迟了一步,族母非要我纳了亓秋,我不愿意,更不愿意背叛我对你的承诺,誓死不从,便被父亲捆绑在了此处。”

杳女轻叹一声,故作十分哀愁跟委屈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将我忘了,我为你哭了整整几日几夜,想你想的发疯,还打算在你纳亲那日寻死算了,可是我想见你,想问问你是否还在意我,这才冒险偷摸进来的。”

璇柏心疼的吻着杳女的额头。

:“我想办法逃出去,与你远走高飞。”

:“你父亲势力庞大,怎么会轻易放你走?”

璇柏深思片刻,猛然灵机一转,说道:“家中一日三餐都有人定时送来,到时候我与你约定时辰,我先将之打晕偷换了装束,你则在后门外等我,我们一起去寻阿宝逃走。”

杳女欣喜的点了点头,二人叙旧两个时辰才舍得分开。

后来,亓秋伤势大好,而少年的双亲也去世,家境每况愈下,衣食都难以保障。少年实在没办法,自己到没有什么,可他还有个七旬祖父在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老人家饿死吧!

少年此刻想起那日尔玛族族长嘱咐的话,心中便打算去投奔他,或可能衣食温饱。

少年将家里所剩无几的银钱与吃食通通收罗了出来,放在他祖父面前。

:“孩子,你可仔细想清楚了?人家尔玛族族长什么样的人物,不要将一句戏言当真了。”

:“祖父放心,此去不会叨扰尔玛族族长,不过是去谋份差事,待安定了便来接您。”

:“你此去找他,必然会有所得。你莫贪,更不可索要,咱们穷是穷,但得有志气。”

:“祖父放心就是。”

老人仔细打量了一番玉髓子,上头嫣然刻着尔玛族族长的大名,心中莫名的升起一丝不安。

:“虽有信物在,也免不了让人多疑,如若人家忘了约定或是嫌麻烦,你就不要多打扰人家,早早回来才是。”

少年点头应是,将一切打点好之后,买了一匹快马便疾驰而去。

到了都城这日,也正是亓秋璇柏纳亲之期,当日得到消息的亓秋也哭闹了一阵,又细想自己父亲的不易,为了部族,她不得不收起眼泪,穿起嫁衣,等待冉族璇柏来接亲。

坳啼路过一个大户人家,看到张灯结彩,知道这家要办喜事,且看这大门大户以为就是尔玛族族长家,便欲进去瞧瞧是不是自己想找的人,由于是极其喜庆的大日子,仆子们见了他只会往里请,不会赶人的理,加之客人又多,忙都忙不过来。

这时冉族族长出来,无意间撞上了四处打量的坳啼,看着眼生,又不似富贵人家的子弟,瞬间便升起了嫌弃之意。

:“哪来的穷小子?还不速速赶出去。”

随从听罢!便急匆匆去赶他,可这家伙不依不饶,非得要见着尔玛族族长才罢!仆子们赶人的动作又不能太大,怕被客人瞧见,以免对冉族造成不好的影响。

正在热闹间,有仆子禀报,原来是璇柏逃跑了,此刻派仆子到处找人已是了无音讯。冉族族长气的当场将仆子扫了一巴掌,口中不停大骂,赶往柴房一看,果然不见人踪影,片刻又有仆子来禀,杳女室宠也跟着不见了,冉族族长此时才大呼不妙。

随从急问:“眼下该如何是好?尔玛族那边可怎么交代?”

:“多多派些人去找,若半个时辰再找不见人,另想办法也不迟。”

此刻府中大部分护卫通通出去寻找璇柏,园子里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冉族族长一面招呼一面打听璇柏的情况。

直到一个时辰后,老仆人急得团团转,赶紧询问冉族族长如何是好。

:“吉时已到,若是误了时辰,实在不是好事,巫师他老人家算了眼下正是纳吉好时辰,过了便是大凶,主子您看要不咱们就作罢!过几日再迎亲不迟。”

冉族族长气的咬牙切齿,他猛的将茶盅扔在地上。

:“今日纳亲若作罢!以后再想要与尔玛族交好便再无机会,况且他尔玛族本来就不愿意与我族接亲,此番作罢!还不知如了多少人的意,他们盼着我出差错,我偏偏不让。”

:“主子您的意思是?”

:“方才那个小伙子离开了没有?”

:“他不肯走,我看着像是讨饭的,便赏了他一些吃食,待他吃饱了便赶他走。”

冉族族长思量片刻,心生一计:“叫他来见我,我自有办法。”

老仆不敢慢待,赶紧将坳啼请了跟前来。

冉族族长抿了一口茶,方问道:“你多大了?”

:“已经二十有余。”

:“方才家仆给你饭吃,可有吃饱?”

坳啼腼腆一笑:“多谢您的款待,已经吃好了。”

:“我有一件事想麻烦你,不知道你愿意否?”

坳啼感恩一饭之恩,便爽快答应,又问是什么事。

冉族族长思附一会儿,说道:“我生有一子,月前与大族定亲,今日就要去迎娶。但我儿实在其貌不扬,胆子又甚小,更怕人群吵闹,想麻烦你代我儿去迎亲,回来后会厚厚谢你。”

:“您仁善肯赏饭吃已经是恩德,此等小事我自然愿意效劳。”

冉族族长听了很高兴,拿出新衣衫与他换上,然后带人前去迎亲。

到了尔玛族族长家门外,族中有些仆子跟族人认得璇柏,此番见是一个不认识的人来迎亲,当下就惹怒众人,便一直推脱不肯让进。

:“我家贵子因身体不适,不能亲自来迎亲,还请尔玛族给与方便,以后我们冉族必然重谢。”

:“我们尔玛族可不缺你这点儿谢礼,可也别当我们是傻子,既然贵子不能亲自来,那就今日大吉作罢!过几日再商讨迎亲之事吧!”

说完尔玛族就要关门谢客,冉族自然不肯,百般阻挠,两方正僵持不下,尔玛族族长听闻此事,急忙来解决,可还未到跟前,便远远瞧见了坳啼这小子,尔玛族族长以为自己眼花,还特意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果然是这小子,虽然不明白这小子怎么掺和进来的,但总好过嫁给璇柏吧!赶紧命人去通知族人们不许为难,让其进门迎亲,众人不解,却也不敢多问。

可就要上车马时,忽然有人来报:“河水涨了,已经达到数尺深,回不去了。”

原来途中要经过弱池,山水突发,阻断了回程。

尔玛族族长大悦,如同天助我也的架势,便说道:“今天就是好日子,不能耽搁,就在我尔玛族族里入洞房也是一样的!”

来接亲的人自然不愿意,与之争辩了几句,但也没办法,只好暗地警告坳啼。

到了夜里,坳啼规规矩矩的穿着外衣端坐了一夜,早上一早又偷偷往外面住下,第二晚也是如此。

尔玛族族长在门外偷听的有些着急,他就等着二人生米煮成熟饭,就不用嫁给冉族那个虎狼窝,谁曾想这小子就是个憨憨,规矩的像个木头。

亓秋这样端坐了一晚又一晚,每每团扇遮脸,又不好意思偷瞄新郎,互相都无法照面的情况下,亓秋反而对这个冒牌新郎起了好奇心。

:“你是有心事吗?怎的一句话也不说,总这么端坐着不累么?”

坳啼老实而羞怯的不答。

:“还是嫌弃我丑?”

坳啼慌乱挥舞着双手,赶紧解释道:“不不不,贵女很漂亮,不管谁娶你为妻都很幸运。实话和你说,我不是你的良人。”

亓秋噗呲一笑:“你都未曾见过我,怎的就知道我漂亮了?我早知你不是,就是好奇你为何替人迎亲?”

:“他家贵子身体不适不能来迎亲,所以才让我代劳。”

:“你是冉族人?叫什么名字?”

:“我叫坳啼,同是鱼凫氏族人,不分族落,此来寻一位贵人谋一份差事养活自己,偶然遇上来纳亲的大族,赏了一口饭,才因恩德来替之。”

亓秋觉得他是个老实憨厚的人,便再没有了警惕心,她缓缓取下百鸟羽毛做的面扇,坳啼无意间一撇,这可不得了,当场便把坳啼迷傻了,从小到大,他那里见过这样天仙般的美人儿,一时间居然回不过神来。

亓秋被他痴看的有些羞怯,便别过脸去,不理他。

好在窗户被风吹的作响,这才让坳啼回过神来,他赶紧慌乱的行礼道歉。

:“无碍,太晚了,便各自休息了吧!”

:“……好……。”

尔玛族族长在窗外偷听到这憨憨迟不迟不洞房,心中又急又气,故作生气的命仆子叫来坳啼堂上训话。

坳啼猛然瞧见尔玛族族长,既惊讶又激动,忍不住的兴高采烈起来,随后才反应过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安。

:“你说说你,笨的跟个啥样,你是不是不愿意做我女婿?让我宝贝女儿独守空闺几日几夜,你什么意思?”

坳啼十分惊讶又慌张,便赶忙解释一番。

尔玛族族长才不管什么代替新郎什么不是有意为之,反而为了坳啼过于老实本分而生气。

:“笨死了,如今是你跟我女儿纳了亲,又不是他璇柏,不要死守这些烂规矩,你们夫妻该干嘛还干嘛!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反正是你跟我女儿纳了亲,我只认你这么一个贤婿。”

坳啼又惊又喜,况且刚刚已经见过新娘,自己也对她怦然心动,只是碍于冉族那边儿无法交代,和道德束缚,不敢逾越,坳啼无法就详细叙述了事情的经过。并且直言只是来投靠尔玛族族长,某份差事过活而已,别的不敢奢望更不敢越了规矩。

尔玛族族长不悦,甚至严格命令的语气呵斥道:“你同我说这些没用,我也不管你愿不愿意,敢不敢,这是天意你违逆不得,你既然和我女儿纳了亲进了洞房,就是我女婿了,若冉族有异议,我便与他纠缠到底。”

坳啼无法,与之争辩,反而被尔玛族族长耍无赖的给怼了回去。想要拒绝尔玛族族长的好意,但仍旧被尔玛族族长和仆子们推进了新房。

坳啼不自在的尴尬傻笑,亓秋则羞的双颊通红,虽然少年体格五大三粗,好在容貌还过得去,相比璇柏,她更愿意选择眼前这个老实人。

:“你紧张什么?我父亲可有为难你了?”

坳啼憨憨附和的点了点头:“他老人家只认我,我怎么解释都不听,说不生七八个娃,他老人家就去跳河。”

亓秋羞的噗呲一笑。

:“你——你还笑,若是他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我咋赔得起。”

亓秋望着急的踱来踱去的坳啼,心中莫名的觉得有趣起来。

坳啼既然不愿意,亓秋也不强迫,与他闲话了几句便各自安寝。

半月来,坳啼迟迟不归,璇柏又找不到人影,如今洪水已退,冉族派人几次相请接回亓秋这个特殊的儿媳,但每每都被尔玛族族长言辞犀利的拒绝了回去。

冉族族长大怒,于是派了人马大举抢人,如今尔玛族族长是有功之臣,又得民心,况且还得了沧罱大部分兵力,区区冉族人马来攻也是不怕的。

两方一边打的不可开交,一边有仆子通知沧罱这边的处境。

沧罱自然生气,一国之君都怕臣子之间不睦,何况都还是有实力的大族,闹大了遭殃的还不是百姓嘛!

:“这尔玛族族长也太不像话了,好好的一桩婚事居然便宜了外人,把领主的命令放在何处?”

沧罱怒瞪了一眼族母,本来就有气的他,反而被族母的一句话给激怒了。

:“还好意思编排别人,此桩婚事还不是你从中作梗的杰作,怎么?还想把过错推给尔玛族长了?”

族母委屈的落下泪来:“我原本就是为了两族和睦着想,谁知道尔玛族长如此糊涂,会将女儿私下里与外男纳亲,这种事也不能是我插得上手的。”

沧罱不愿与她计较,没好气的瞪了族母一眼,随即便吩咐巫师前去说和。

如今两方打的正热火朝天,巫师手无缚鸡之力,身边儿也就四五个随从,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听他的住手。

巫师又气又无奈,在几个随从的互送下平安进入正堂,他吩咐几个随从拿起桌子凳子椅子就往园子里砸,这时候两方注意到巫师的行为时,才停了手。

尔玛族族长与冉族族长恭恭敬敬向他欠礼,如今巫师亲自前来,怕是领主也已然知晓,俩大男人加起来都一百来岁的人了,这时候才尴尬的无地自容起来。

:“眼下院子外的族人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看笑话的人多不胜数,反正丢的也是你们二位的脸面,我却也无所谓,大不了收了你们的兵权,领主新立有识之士也可。”

巫师被气的够呛,说出的气话也在所难免。

二人同时开口认错:“巫师息怒。”

:“我等都是气急了才会如此。”

巫师冷冷一哼!:“这样说来,你们自己私下里是解决不了此等事情了。”

二人各自思量片刻,可偏偏谁都不服谁,谁也不愿意退步,各说各有理,既然争辩不过,只能央求巫师公断。

:“我的身份只怕说了二位也是心里不平衡,不如各自都去与领主相见吧!到时候会给你们一个道理。”

二人无话可说,尔玛族族长吩咐了几人收拾局面,自己与冉族族长匆匆赶往政殿。

亓秋怕父亲吃亏,却又不好出面,自己若强出头,只怕反而让父亲蒙羞,坳啼虽愿意出门解释或劝阻,但都被亓秋拦住,二人就这样在屋中急的团团转,直到各方人马都走了之后,亓秋才与坳啼出来收拾残局。

二人见了沧罱恭敬行礼,见他如此烦恼,又都不敢先喊冤叫屈。

沧罱早已被气的吐血,又见两个德高望重的老头儿打完架狼狈的样子,却又好笑又好气,尤其是族母,差点儿没忍住,要不是心腹嬷嬷在旁边提醒着,恐怕她都能笑晕过去。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二人张口就来,又一次吵的不可开交,政殿之上被俩老头的声音震的都出现了回声,此刻闹腾的一句话也听不清楚。

沧罱无奈,他冷静的掏了掏被惊着的耳朵,随即吩咐巫师镇压。

巫师高喊一声“放肆”,又用丝竹敲击了偏殿的玉编钟,此声响亮传来,二人这才惶恐的安静下来,赶忙向沧罱谢罪。

沧罱无奈叹息一声!摆了摆手,指着尔玛族族长说道:“你先说。”

:“领主明鉴。前几日本来就是我们两族的大好日子,我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千般爱护万般疼爱着长大,本想纳给冉族这样的大族,我多少是欣慰的,冉族是好人家,我尔玛族也不差,可是偏偏冉族这老家伙,侮辱我在先,不但不让冉族长辈们来接亲,连同璇柏的面儿我都没见着,还派遣了一个毛头小子来迎亲,我本来想着他家贵子可能是万不得已而为之,没曾想,他冉族老儿居然乘我不注意,让那毛头小子欺负我家秋儿,眼下已经有夫妻之实,您叫我这老脸如何丢的起?我以为冉族会派个懂事的孩子来,没曾想却是冉族族长教坏了的。”

尔玛族族长说完便故作委屈的嘤嘤哭了起来,就这演技,当场就让所有人感受到了他的绝望与无奈。

冉族族长脾气大,直性子,根本不会这做作的妇人模样,气的欲解释之时,沧罱冷冷一哼!冉族族长又被给唬的不敢回话。

:“冉族族长,你说,可有此事?欺辱秋儿的那小子是不是你指派教唆了的?”

此时还不待冉族族长回话,尔玛族族长乘胜追击的跪倒在沧罱面前,眼泪瞬间淹没所有人的思绪,哽咽的喊冤:“领主在上,您为我评评理,我家秋儿这么一个好姑娘,如若冉族不想纳我儿,直说便是,何苦用这种阴法害我秋儿没有颜面见人,我儿身子娇弱,哪里受得住那小子欺辱,眼下都还卧病在床,今儿冉族来要人,不由分说就喊打喊杀,我老了,哪里经得起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沧罱眉头紧皱,心知尔玛族族长故意扮委屈,却也是冉族的过错最大,不过就是戏有点儿过了头。

冉族族长几次想要辩解,都被沧罱给搪塞了过去,此时有话不吐不快的气愤,他冉族族长算是也尝到了。

沧罱又问:“尔玛族长,现在你想把女儿纳给谁家?”

:“眼下哪里还能有选择的余地,自然是坳啼那小子,现在已经十多天未回冉族,不能再回冉族了呀!姑娘已成夫人,回去岂不是丢了我尔玛族的脸,也丢了冉族的脸面。”

沧罱转过来问冉族族长,冉族族长不能吃哑巴亏,坚决不同意,并誓死也要亓秋做自己的儿媳妇,就算身子不洁了,也可以接受,甚至言辞犀利的不容反驳。

沧罱深思片刻,仍旧提醒的说道:“尔玛族长的贵女已经和别人入了洞房,如果再判给你家,两失其美,不如你家再另娶,璇柏少年才俊什么样的姑娘不好找,门当户对的也多。”

冉族族长依旧不同意,被尔玛族族长突然摆了一道,想想都生气,怎么能轻易放手让他人高兴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