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幺夭之福
妊风见幺夭晚归,独自怀抱孩子的他有些不悦,自从这女人开了药铺就忙的不得了,甚至还会莫名其妙的吃起药铺跟病患的醋来。
:“今日你回来的太晚了,孩子整日里哭闹,你倒好,天天躲在药铺里不回家,蜀洲疾医多的很,又不缺你一个。”
幺夭赶紧将孩子接入怀中,哄了好一阵才让孩子安然入睡。
妊风虽口中说着对幺夭的不满,心中却是很在乎跟心疼他这个媳妇儿,乘孩子乖觉,自己则亲自将饭菜热好了端来喂幺夭食用。
:“近日真是辛苦领主了,只是那次求雨之后,病患便越来越多,我实在不忍心。”
:“那日什术士离开前说过,如若与太阳神座下神龙结仇,指不定会受惩罚,既然此事蹊跷,莫不是他找寻不到什术士而来蜀洲警醒族人?”
:“您有所不知,我这几日接待的病患病理十分罕见,如若再这样下去,我怕我都无能为力了。”
妊风不忍幺夭操心,便劝慰道:“你如今该好好休息才是,这种事还是交由我来办,一会儿用完饭,便早点儿安寝,以免伤身。”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便作罢了!
第二日一早,巫师便来求见,妊风的心思正与他想到了一处,想来这是与什术士有关。
:“巫师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巫师摇了摇头:“昨日我去过弱池,本欲施法询问天机,可无论我试了几次,都无疾而终。”
:“这可如何是好?”
巫师思来想去,无奈说道:“此番都与什术士有关,想来是冲着他来的,但他是为我蜀洲而不得不如此,我们便不能为求安宁而牺牲他的理,倒不如我按照什术士那日的方式做法,好问一问上天是个什么意思?再做打算不迟。”
妊风无法,只好依巫师的意思,自己便赶忙着手准备起来。
而妊薇与蛟虽不受妊风宠爱,但都一直安分守己,没有一丝过错,由于二人闲时无聊,便起舞酗酒,也好打发这没日没夜的空虚与落寞,这次妊薇酒醉后挥舞长剑,并决意要给蛟舞一段剑舞,兴许是两人的醉意,妊薇则不意刺伤了蛟室宠的面颊,流出了血,蛟室宠娇声叹惜疼痛不已。
这时候的仆子与妊薇才反应过来,赶紧将之带往幺夭药铺为其看诊。
幺夭见二人均有醉意,心中便明白了个七八分,但又不好询问缘由。
:“幺夭妹妹,蛟的伤势如何?”
幺夭望着焦急的妊薇,她的性子是不会故意伤害蛟的,也就没有责怪她。
:“小伤而已,不过会留疤,如若处理不当,可能使其疤痕更显眼。”
蛟听了幺夭如此说来,既伤心又惊恐,几次激动的拽着幺夭表示自己不想毁容,不想被人唾弃等等,妊薇自责万分,见蛟如此痛苦,妊薇便向幺夭跪于地,恳切的说道:“还请妹妹务必想法子救一救蛟,就算你拿我的脸去弥补她的伤处,我也是愿意的,只要能让蛟恢复容貌。”
幺夭不忍,赶紧扶起妊薇来,她幽幽叹息一声:“也不是没有法子拯救,只是需要的东西十分珍贵要紧,怕是不好弄。”
妊薇与蛟激动万分,赶紧询问需要何物?
:“须用白獭骨髓、杂玉和琥珀粉末调配,方可除掉疤痕。”
妊薇大笑,连连称好,便半刻钟都等不了,往门外奔去寻去了。
:“其实我并不怪她,她却自责成这样。”
:“妊薇姐姐是个感性直爽之人,别说自责而着急上火,只怕你眼下要她的命,她都愿意给你。”
蛟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幺夭怕她过于伤心,而没有再多费口舌。
妊薇用一百两黄金买来白獭,杂玉和琥珀则十分好得,家族中也常有,便命仆子赶忙磨了粉,于是幺夭配制药膏。
妊薇按照幺夭吩咐的药量每日为其敷完,但因蛟太急于恢复,便偷偷瞒着妊薇,自己又加了琥珀粉等敷于脸上,到伤愈时,蛟左颊疤疮没有完全去掉,脸上留下一颗象痣一样的红点。
妊薇见之,以为是自己的过失,便使命抽自己的巴掌,口中不停责怪自己的粗心。
蛟比之更自责,赶紧相拦,并笑着劝说道:“你这人啊!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这事怪我,是我自己背着你瞎多抹了些,这才留下这红点子,你且放心。”
妊薇不可置信的望着蛟,她怕是蛟故意安慰自己而哄骗自己,便再三询问,蛟笑了笑,耐心的劝导妊薇,这才将此事过罢!
而巫师这边,做法不到一个时辰,便引起天色骤变,巫师一口鲜血而出重伤在地。
妊风大惊,赶紧将巫师扶回古旧祭祀殿中。
待到巫师苏醒已是一天一夜之后,妊风命人送来茶水跟吃食,直到巫师用尽,妊风才问道:“如何?”
:“蜀洲地旱是天意定律,而什术士此举就是妄断天机有为天意,在他施法过程中,惊扰了太阳神座下神龙,使其神思恍惚险些将其他几洲淹没在洪水里,死伤近百人,太阳神大怒,使其寻找什术士下落给予惩罚,但此人躲藏的无隐无踪,便只好向蜀洲警醒迫使什术士现身受罚。”
:“看来蜀洲必定会诸多波折了。”
:“领主决定不交出什术士而让蜀洲陷于危难?”
:“他为我族驱赶地旱,我不能做这种忘恩负义之事。”
巫师本欲再劝,但妊风执意不肯,并与巫师约定日日在早晨于祭祀殿中祭拜祖宗忏悔,每每黄昏在弱池跪拜认罚三个时辰受雷刑,他身为一族领主,虽然英勇,却将身份与族人性命置于何地?巫师劝不住他,只好作罢!
此举得到更多的族人支持跟爱戴之后,巫师也不在唉声叹气!而是与妊风一同照做,以祈求上天怜悯。
幺夭见妊风如此!自己也为妊风的作为而感动而心疼,此番不但不会陷恩人于不义,自己揽罪还受族人尊崇,虽然自己帮不到他什么,只好每日为其诊治被雷刑的伤处,在药铺尽心尽力照拂病患们,好在她的医术过硬,倒没有任何一人在她手里丢命。
:“现在病患越来越多,以前夜里还能休息几个时辰,眼下到大晚上还要坐诊,可怜我家姑娘的孩子,整日整夜见不到母亲父亲,还在襁褓中的孩儿,多可怜。”
左摞匆匆走了进来,还按妊风的吩咐送来许多吃食,听红芬口中委屈的嘟哝,左摞也不得不插嘴说道:“瞧你这丫头这般不满,要知道咱们领主可是为了族人好,此等大仁大义,你可做得出来,如若真心疼你家姑娘,就赶紧帮忙,不要废话。”
红芬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看见我在忙吗?看看我的双手都起茧子了,红肿的跟个什么似得。”
左摞一见还真是,当下便不好意思的再训诫她了,只好规规矩矩的放下饭菜要走。
红芬拦在他身前,:“既然你没事,闲得慌,不如随我一起在此帮忙如何?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厉害,只会训人不会做事。”
左摞拉不下面子,更不好意思拒绝被红芬小看了去,便当场一口应下。
红芬也有故意整他的意思,什么脏活累活小事大事都交给他一人来做,幺夭与她的徒弟们对于红芬的做法一开始都只睁一只眼闭只眼,后来红芬变本加厉之后,便忍不住为其搭把手,甚至有训斥红芬行为的意思,幺夭见之赶紧劝慰左摞去往妊风身边照顾他去,以免他有吩咐却找不见人。
左摞累的早已想要逃离红芬的魔掌,不过是碍于大男子主义的面子才坚持到现在,见幺夭来解围,左摞赶紧道谢告辞风似的跑的无隐无踪,众人无奈一笑。
今日也巧,来了个一岁小娃娃在药铺门口徘徊,身旁的母亲身患疾病顾不了她,只好任其到处乱跑。
幺夭见这小丫头长的十分水灵又聪明,当下便喜爱的不得了,时时与这孩子逗趣。
待到忙完了之后,才将小丫头抱起玩闹,并向她母亲问了些孩子的姓氏跟家族等。
二人聊的兴起,便跟着孩子的母亲做起亲事来。
:“我家那孩子叫元允,今日有缘,我又甚是喜爱这个丫头,不如咱们今儿就定了这门亲事如何?”
妇人不敢高攀,百般推迟不下只好答应着。
几月后,经过妊风巫师等虔心祭拜之下,上天有好生之德,便放过了蜀洲,也放过了柏灌氏部族的族人,所以疾病全部莫名消失,幺夭接待的病患也越来越少,蜀洲又再一次进入了正轨。
时间匆匆二十载过去,元允已经长成了一位英俊少年,按照当初幺夭与那妇人做的亲事,与妊风商议后便打算向人家姑娘迎亲。
妊风做好一切事宜,就在他叮嘱着自己的宝贝儿子时,突见出山的什术士,妊风又惊又喜,赶忙下马与什术士相见,什术士面对如此恩待自己的妊风,忍不住就要下跪向妊风谢恩。
妊风赶紧将之扶起,见他此番前来以为是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欣喜万分。
:“以为此生都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曾想还是你惦记我,先来了。”
什术士认认真真打量着妊风,二人彼时相见,各个都苍老许多青春不在,反而比以前更感性了。
妊风笑道:“老了,都二十年过去了,只是人越来越懒怠了?”
:“平安就好。”
:“想来,你也是听说了我儿纳亲才冒险来探望的吧!你不必挂怀,如若有难事,不用冒险前来。”
什术士摇了摇头,十分无奈的握着妊风手叹道:“此番前来,一是感念领主对我的信任,到绝境都未曾将我供出来,第二,我是来报您的恩德,元允有一劫数,我需要亲自来相告才能放心。”
妊风一惊,急切询问。
:“您的儿子路途有灾难,我能相救,只是暂时需要不与别人交际应酬,因此我希望能有一个清静的环境。”
妊风答应了他,什术士一路跟随只是来回都另居别处。
过了好长时间,什术士才过来对妊风说:“元允的灾难已经过去,但是他所骑的马死了,跟随的仆人也死了一个,他身上出了一点血,其余没有大的损失。”
妊风对此半信半疑,就派左摞到儿媳家方向查探而去,沿路探听查访验证。
左摞得到确实的消息后,回报说:“中途过大桥,桥突然坏了,元允骑的马摔死了,跟随的奴仆也死了一个,元允的面颊和下巴之间被横木划破,稍微出了点血,不久就痊愈了。”
妊风对此惊叹异常,万分感谢什术士的救命之恩,二人从此便以好友自称,相处下来相谈甚欢。
后来什术士忽然向妊风辞别而来。
:“我比领主年长许多,又曾得罪过神龙,想来,我将要到死亡的期限了,长时间在你这里做门客,心里非常舍不得。”
妊风不舍又不解的说道:“怎么忽然至于这样?”
什术士无奈:“运数如此,只能顺从。”
:“那你能不能再少留一段时间?我也老了,看不得身边儿的人一个个去了。”
:“也好。”
时光很快,纵使二人寸步不离的相见谈论古今或研习博学,一个多月的光景便匆匆来临,什术士不得不说要离开,妊风不信命运,又不肯撒手放知己走,便又想留他半个月。
什术士只得坚持说道:“这次决然是不行的了,必须得走了。”
妊风无法,便只好在这日一早起来,带领着所有家眷来相送他,多说无益只能含泪与什术士辞别。
什术士临别说道:“我有点小事,要告诉给元允。”
妊风虽不解,但仍旧遵从他的意思,唤来元允与他说话。
:“叔父有何事,请说无妨。”
什术士幽幽一笑:“我有个内侄,才四五岁的年纪,因他从小天赋异于常人,怕他惹出祸端,我便将之放在弱池那处的婶婶家,十年后你再去寻他,只要看见人家少年脸颊有个小疤痕的,那就是我的内侄儿,之所以将他引荐给你,只希望未来他能帮助你许多要紧事宜。”
什术士说完不由元允缓过神来他就走了,以后也不知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第二年,还同是那一天的那个时候。是夜——或是由于妊风实在舍不得他,半夜便梦见了那什术士来向自己道别,直到他笑着消失在夜幕中,妊风才从梦中惊醒。
幺夭听他叫着什术士的名字,想来多半是为梦见了此人。
:“这一年没有什术士的消息,想来是隐居了。”
妊风叹息摇了摇头,眼中泪水不由得开始打转。
:“他是来与我辞别的,想必这会儿他已经下葬了,我此生便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是个好地方,你不必伤心。”
:“听闻他为咱们儿子留了一位有识之士,真想此刻就去见见。”
幺夭幽幽一笑:“你且等着吧!这样着急,也不怕枉费了什术士一片苦心。”
二人说笑一番,便各自安寝。
十年后,元允按什术士的意思,将远在弱池的少年接了回来。
如今的妊风与幺夭等人早已是老骥伏枥,望见这少年的容颜,妊风不由得感叹万分,这孩子与什术士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不免让妊风哽咽起来。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领主,我叫什若。”
:“好好好,什若这个名字好,甚好。”
元允怕自己父亲过于伤神,便劝慰道:“父亲,如今什若回来了,就当什术士还在也是一样的,您不要再伤怀。”
幺夭经过元允这么一提醒,便赶紧为其把脉,劝说道:“您啊!就是这么喜欢多愁善感,也不想想你如今的身子骨。”
:“不碍事的。”
就在众人闲聊间,便有仆子来报,原来是蜀洲边境兴起了一支庞大的部族——鱼凫氏,常常因为一点儿冲突便向柏灌氏部族开战,妊风听罢!大怒,便命令左摞率领大军讨伐。
鱼凫氏部族虽兴起不多久,但势力实在强悍,双方开战次次都是平局收场,谁也奈何不了谁。
两族交战千百回,斗了足足五百年之久。
时至今日的柏灌氏部族自然没有了当年妊风在位时的雄风跟国力,反而越发的衰退跟薄弱。
可当初的什若后嗣还在,传承共五百余年,要在蜀洲这样国力摇摇欲坠的情况下与鱼凫氏部族打个平手,实属人才。
如今的柏灌氏部族的领主才三十一岁而已,且正妻又是族里有权有势的尔玛族的贵女,二十九岁。
可偏偏在两族交战的时候,听官员们的劝告去往弱池祭拜天神,以祈求太阳神的护佑,也是在两方不相上下的时候,领主却因为日子乏味,常常让身旁的心腹扮演着自己,随后便偷偷摸摸的去往弱池四处瞎逛,以前他怕妻子的威势不敢慢待,如今脱离了他口中的“母老虎”还不得翻天了,任凭仆子如何劝告,领主就是不肯回头,还威胁所有跟随者不许外传,众人无法只好任由他去,不过短短三五日,便将弱池附近人户的良家姑娘给糟蹋了一遍,族人们有苦说不出,又没地儿可告状,还随时被领主威胁着。
领主恶行三个月后,遇一老一少躲灾来到弱池,期间不免被族人唾弃,毕竟是外族人,怎能不让人提防跟践踏呢!领主起初见之不管,毕竟他本身就是干坏事的领导者,这种事在他眼里都习以为常,只是那少女绊倒之时掉了面纱,漏出了那绝世容颜,领主又惊又喜,便不听仆子们如何阻拦劝告都无用,执意将之纳了小妾,并且非常宠爱。
有了这样妩媚妖娆的小妾,自然将祭拜神灵之事抛之脑后,到最后装都懒得装一下了,也因此和妻子不同房已经五年。
身为族母的正妻,怎能容忍自己夫君如此羞辱自己,便变着法的挑领主的毛病,夫妻二人不是打就是骂,族母每每受了委屈,便都是她身后部族的老者来训诫他一番,搞得双方都挺没有面子。
就在今年的一个春天,柏灌氏部族因与鱼凫氏部族战败不得不交付城池与金钱交换片刻平安,领主也被迫去往弱池忏悔自己的过错,要不是他的玩世不恭,苛待百姓,对族人做出畜生般的恶事,今日之罚也不至于落到他的头上。
但俗话说本性难移,虽然生活起居族母不在给他安逸,甚至还严令仆子们不必事事都容忍他,领主日渐觉得委屈。
虽然也有小妾和几个仆子随从还愿意跟随到了那里过苦日子,但总觉得十分乏味。
经过小妾一再蛊惑,更为了方便自己的“游玩”,他不得不四处寻一个合适的人来假扮自己。
可选来选去人都不够机灵,片刻就会被人发现的,就在他愁眉不展之时,那小妾的老父亲便推荐了一个叫奎子的少年,是本族人。
领主不放心,非要见一见这少年才肯放心,那知这奎子年少英俊,有风度,注重穿着。很快便与之上岗假扮起自己来,领主见他机灵又懂事,十分的高兴跟夸赞。
领主贪玩儿也不知道去哪里疯玩儿了,唯独留下小妾看管奎子,以免族母来了没有人帮忙推脱。
十几天后,二人朝夕相处渐渐发生了“感情”。
待到领主知道后,想要收拾二人已然来不及了,族母正巧前来探望领主。
:“族母来的真巧,领主若要处置我,那您的这半月“政绩”我就不得不说给族母听了。”
领主被威胁的不敢发作,又气又好笑的暂时不计较。
族母来了大殿,见领主老实了许多,只是神情很是惆怅跟郁结,族母欲关心询问之时,突然从帷幔处跑来一个少年,此人就是奎子,他恭恭敬敬的向族母行礼问安,领主十分不解的望着小妾与奎子二人。
族母见他长的十分英俊潇洒,又伶俐的说了一口拍马屁的话,族母很是喜欢。
:“今后便跟着我做事吧!这样好的人物,可不能放在领主这儿白白浪费了。”
就在领主欲拒绝之时,那小妾赶紧上前附和,哄的族母是高兴的忘乎所以,如若领主敢插话,族母一个眼神足以让他魂不附体,只好忍气吞声,眼睁睁看着小妾与奎子二人眼神交流的被族母带走了。
族母这边一走,他便想拿小妾出气,那小妾老父亲赶紧来劝阻。
领主气结,一把将老人推搡倒了地上,并呵斥道:“你也不是好东西,人是你推荐给我的,今儿变脸倒变的挺快。”
小妾却幽幽一笑,似乎与往常听话乖觉的小鸟依人判若两人:“领主有闲情与我们父女俩闹,倒不如早点回都城看着族母一些,您瞧今儿族母看奎子的眼神,指不定二人会惹出什么丑事呢!”
领主听她这样说来,心情即刻变得十分复杂,可眼下不处置了这父女二人心又不甘,就在领主欲动杀心之时,老人突然从袖中取来一把短匕,其锋利无比,领主气结,唤来所有仆子击杀二人,只见二人展露出绝世武功,三下五除二便轻轻松松解决了所有人,也故意放走了领主这个胆小怕事之人。
小妾顾问道:“何不当场解决了他,免得以后麻烦。”
:“你心急什么,如若眼下你我收拾了他,族母必然警惕,那我们鱼凫部族的计划就会泡汤,倒不如让他们自相残杀来的好,我们部族也好乘虚而入。”
:“我们领主也忒小胆了,当初击败柏灌部族之时就该一打到底,就区区城池跟金银财宝就同意结盟言和了,实在麻烦。”
:“你这丫头懂什么!两族交战就怕耗,且得浪费多少兵力跟米粮。”
小妾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妇人之见本来就是糊涂的,她也懒得再管这些,在老人的提醒下,很快便回了鱼凫氏部族。
狼狈回到都城的领主果然发现族母与奎子的隐秘,可族母的威势,和她身后的部族的强大,使得族母三言两语便将他给唬住了。
领主在这样身心压抑下,郁闷成疾,索性搬到外边住去了。
他还有个六岁的儿子,常常回到别院去探望他,这使得领主还有片刻欣慰。虽然孩子是正妻所生,但更心疼他这个做父亲的多一些,以至于与亲娘反而不大亲近。
族母为了能与奎子见面相处更方便一些,便让儿子拜奎子为义父。定在下月中旬那天摆酒举行拜义父的仪式。
这日一早,族母兴致匆匆的来探望领主,并且笑意殷殷的说道:“下月那日举行仪式,你能起来喝一杯吗?如若那样,咱们孩子也会高兴些。”
领主不回答,眼里只是充满了对她的厌弃,根本都不愿意同她说一句话,族母只是冷冷一笑便作罢!高高兴兴的出门走了。
随后的几日里,领主的病情加重。
次日清晨,族母又来探视,非常殷勤,还劝领主多多用饭。
大家都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好已经五年,族母突然这么关心,所有的人都很疑惑。当天,族母来慰问了八九次,到了黄昏又端来粥让领主喝。
领主以为族母转性改过自新,便不忍心拒绝,喝下粥半夜就死了。死时七窍流血,舌头发黑。
疾医用银针探他的喉咙,针变成黑绿色,族人们都知道领主是中毒而死。
仆子禀告给族母,她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一丝欣喜,依旧与奎子谈论风生。也不知道族母用了什么手段,连同不与她亲近的儿子都倚着奎子的膝盖玩耍。
不知何故,往而复返的小妾听说后,便兴致匆匆来到尸体旁假意大哭,更是亲自擦拭血迹,安排入殓。
当然那天的认义父典礼也没能如期举行,整个操办此事的人都很气愤,便把奎子骗到弱池边痛打一顿,逼着他写下罪状,交代通奸的经过。
那小妾见时机成熟,赶紧将族母德行之事奔走相告,不过半日功夫,所有蜀洲人都得知了这等腌臜事情,一瞬间反抗的人越来越多,任凭尔玛族族人再强势厉害,也拦不住所有族人的围攻,尔玛族族人拼死抵抗仍旧死伤大半。
族母被逼迫在后殿城楼脚下,她欲哭无门,四处寻找奎子的踪影,到这时候还盼望着他能来救自己。
直到族人们逼迫到了面前,族母这才坦然接受事情的溃败。
此时的族母突然苦笑起来。
:“蜀洲没了,柏灌氏没了,你们这般破城,最后得意的不是商王朝便是鱼凫氏部族,今日就算我死了,你们也活不了多久。”
眼下唯一势力便是什若一脉,他听闻族母如此嘲笑,便呵斥道:“纵使我柏灌部族没了,也总比生活在你这种人统治下来的好。”
此刻那小妾不知从何处而来,见这些人废话而迟迟不动手,便没好气的现身,一箭将族母射死。
众人惊呼,直到现在大伙才明白这小妾与奎子是蜀洲的奸细,鱼凫氏部族的族人。
:“天意如此,实在难为,我柏灌区区五百年,终究抵不过岁月变迁。”
那小妾呵呵笑了笑,望着一众族人说道:“鱼凫部族即将打入蜀洲,你们若安生跟随,我族必然不会为难,甚至还会保所有族人平安。”
什若无奈,既然事已至此,再反抗已经无用,心里早已经有了动摇之心,可是身旁族人各个不从,宁死也不做外族俘虏,小妾气结,眼下蜀洲已经乱做一团。
随后奎子赶来,只见他举着鱼凫氏图腾旗帜,口中不停高喊鱼凫氏部族战胜而来,众族人安静异常,根本不相信拥有五百余年根基的蜀洲会就这样没了。
眼下还有一丝骨气的便是尔玛族族人,既然救不了族母,那便只有拼死抵抗鱼凫氏的攻击了,族人们望着英勇的尔玛族族人们,也不由得热血沸腾起来,既然都不愿意背叛柏灌氏部族,那么只有拼死一战,死也要死的光荣,便一拥而上与鱼凫氏部族打的水声火热。
而呆愣在一旁待着的什若后嗣一个二个的呆若木鸡,他们会文不会武,论打架,他们帮不上忙,其实眼睁睁看着族人们一个个倒入血泊之中,也是一种折磨。
小妾与奎子自不必动手,胜败已然显现,可偏偏被激怒的什若后嗣在这一刻爆发,通通往二人面前攻击而去,小妾与奎子武功高强,起初众人确实拿他二人没有办法,但一人难敌四手,就算是死,族人们也要将这罪魁祸首的二人置于死地,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族人们一举将二人拿下,什若后嗣并没有手软,一刀将二人头颅砍下。
片刻之间,蜀洲又一次被血洗,在一阵倾盆大雨之下,本来残破脏乱的场景,被这场雨洗刷的干干净净,好似柏灌氏部族从来没有存在过,唯一还有一丝念想的,那便是柏灌部族活着的人。
鱼凫氏部族成功入驻蜀洲,并合并了柏灌氏部族所有族人,蜀洲经历过几代变迁,最终还是被另一个势力占领。
鱼凫氏部族领主治国有道,爱民如子,虽然这个时期的蜀洲是以打鱼为主要,但务农打猎等依旧不改,起初柏灌氏部族幸存的人不愿意归顺鱼凫氏,甚至常常内乱,但好在鱼凫氏领主甚得民心,从来不残害柏灌氏部族一人一卒,纵使有过也不与处罚,不过短短几年蜀洲再次进入和平,其国土大大扩张,虽然与商王朝缕缕征战,也未曾影响蜀洲的繁华留长。